收了几个生日红包，叶穿林整个人都精神抖擞。
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个三明治，穿上白大褂，干就完了。
今早是门诊，周五来看病的多。
小孩脊柱侧弯，老人膝盖疼，崴了脚的，折了手的，应接不暇。
叶穿林一顿吭哧，一眨眼到了十二点。
叶穿林看向电脑屏幕，还剩一个排队的病人。
视线向右扫去，患者框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何”“妨”两个字。
真希望是幻觉。
叶穿林两眼一闭，再一睁，那两个字一动不动。
“叶医生？”熟悉的声音轻轻飘来，直击叶穿林的耳膜。
“嗯，进来吧。”叶穿林连眼皮都懒得抬，手指轻敲鼠标，关闭了问诊系统，“哪儿不舒服？”
“腰不舒服。”男声不急不缓。
“干什么弄到的？”叶穿林抬眸，望向站在桌子前的人。
何妨的牛仔衬衫敞开着，里头的白体恤像亚麻材质，微微透着里头的肤色。
没了黑色衣服，像一泼颜料洒在白纸上，纸背透着清凉的微光。
叶穿林的眼睛圆了一些。
何妨微微倒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和别人打闹的时候，抻到了。”
“哦。”叶穿林扭开头，伸手去摁电脑的关机键，“那没事，过几天就自愈了。”
“真的有点酸痛诶。”何妨显得很遗憾，“医生不需要看看吗？”
叶穿林眼珠一转，嘴角擒起不怀好意的笑：“酸痛啊，运动做多了吧。中医科就在隔壁，挂个号看看怎么补。”
何妨挑了一下眉，笑意依旧，眼神深邃：“你很懂？”
“中医，略懂。专业的，在隔壁。”叶穿林不在怕的，语气淡然，“有病就去治，不行就去男科。上我这，还浪费你几块钱的挂号费。”
“想着来给你冲业绩。”何妨把椅子往后拉，坐了下来。
“别别别。呸呸呸。”叶穿林敲了敲桌子角，“平安无事最好。”
何妨身子向后靠，一副舒适惬意的样子。
“到底干什么来了。”叶穿林收拾着桌上的圆珠笔，“有事说事。”
何妨坐直了身，缓缓开口：“第一，赔礼道歉。上次骗你陶冉然旷班，害你担心，是我玩笑开太过了。第二……生日快乐。”
叶穿林被何妨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害怕。
叶穿林还没想好措辞，想着先对付几个字。
“谢……”
“叶子。”
到喉咙的字被硬生生地堵了回去，叶穿林越过何妨的肩膀，向门外的声源看去。
蒋译迈开半个步子，钉在原地。
他左手拿着一个纸袋子，叶穿林一眼认出这家蛋糕店的logo。右手拿着一个保温袋，袋子上的logo也是叶穿林熟悉的一个奶茶品牌。
“好巧。”何妨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头，微笑着望向蒋译，“蒋医生也来给叶医生过生日？”
蒋译接收到了对方的“示好”信号，点了一下头：“嗯。”
何妨没有接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蒋译，狭长的眼尾处微微抖动。
叶穿林接起了掉在地上的话：“别站着了，进来呀。”
“好。”蒋译直愣愣地进了门，把袋子放到了桌上。
两个袋子体积都挺大，一放就占了桌子的大部分，还挡住了叶穿林与何妨的对视路线。
对此，叶穿林很是满意。
每年生日、节日，蒋译和叶穿林互送吃食是惯例。
叶穿林知道蒋译今日必来送吃的，只是没料到会撞上何妨。
“那还有把椅子，坐嘛？”叶穿林侧过头，对着蒋译。
“哦，好。”蒋译坐下了。
“蒋医生，吃饭了吗？”袋子后面的人语气友善。
“吃过了。”蒋译清冷无痕的眸子对上何妨的笑脸。
“哎呀。那可惜了，我正想邀请叶医生去吃饭呢。”何妨的声线软了下来。
叶穿林看不到何妨的神情，但何妨一脸欠揍的样子，仿佛能透过袋子，直冲叶穿林的眼球。
“那你们……”蒋译话说一半。
叶穿林打断：“邀请而已，我可没答应。”
话音落下，桌子前的袋子被缓缓移开。映入眼帘的是，何妨微微皱着眉，眼神软得像棉花糖。
“叶医生，不答应吗？”何妨把字黏着说出来。
叶穿林的眼睛受到了伤害，绝望地逃开何妨的视线。
蒋译难得疑惑、无措，他扫了一眼叶穿林，又瞥了一眼何妨。眼球迅速回正，盯向墙壁，像是要把墙看穿。
“行行行。”叶穿林肯定何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不想在蒋译面前丢脸。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诊室，“走走走。”
叶穿林迅速起身，蒋译也跟着噌地站起来。
“那我先走了。”蒋译说得很平静，“生日快乐。”
“嗯，谢谢了哈。”叶穿林点头示意。
桌子前的何妨缓缓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侧身微微前倾。就差把手抬起来，全身上下写着“谢谢惠顾”四个大字。
蒋译好像在犹疑，顿了一秒：“那我先走了。”
“哦，好。你快去休息吧。”叶穿林提起桌上的袋子。
蒋译略过何妨，走到门口。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转过身来。
何妨抬眸看去，但蒋译直接忽略。
“蛋糕和奶茶都是两份。”蒋译冷声道。
叶穿林猜到了什么，假装淡定：“哦，知道了，我待会放科室冰箱。”
安静了几秒，蒋译声音减小：“有一份是给冉然的。”
叶穿林等到了答案，重重点头：“知道啦，我知道。”
“那我走了。”蒋译微微颔首，转身对上何妨，“走了。”
何妨笑得异常慈祥，语气也格外真诚：“嗯，下次见。”
-
“想吃什么？”何妨问。
“随便。”叶穿林答，“简单点，快餐就行，还想回来睡个午觉。”
“那走。”何妨后退半步，来到叶穿林的斜后侧。
“我又不知道去哪，不得你带路啊。”叶穿林比了个请的手势。
“去医院旁边那条美食街就对了。”何妨仍然站定在叶穿林身后。
“好吧。”叶穿林当机立断，迈出了步伐。
到了美食街，叶穿林后悔自己说随便了。
路过哪个，都有点想吃。
便利店，关东煮可还行。猪脚饭，酱汁浇饭一绝。西北拉面……
好久没吃盖浇饭了！叶穿林的脚步卡壳，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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