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习惯”两个字,崔陟眉宇间浮现不悦。
这世间哪有什么习惯是不能打破的?又有什么习惯是不能重新建立的?
一句话,满室静了几息。
沈净虞望向柳梦秋,她虽知崔陟素来独断专行,不会听从她的意愿,却未曾料到他会如此决绝,竟让柳梦秋离开得这般早。
柳梦秋垂赘了眼皮,盯着脚下地面,生硬地屈身行礼:“多谢主君。”再没抬起目光,一径退出了书房,背影单薄而孤寂,仿若一片随风飘零的落叶。
院子里的鸣心看见人出来立时迎上去,她的眼睛有些红,像是哭过了似的。前脚时候柳梦秋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抿着嘴唇不答。这时,眼圈原已渐渐消却的红又袭上来了。鸣心候立在阶下,恰听到崔陟那句不留情面的吩咐。
她喉间微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姑姑……”
柳梦秋没有与之对视,拍拍她的肩,语气极尽可能地维持平常,就如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趁这时候,快去将寝屋做个清扫。”
鸣心心情低落,柳梦秋不欲谈起此事,她却控制不住地乱想。姑姑与她有恩,又与她朝夕相处,助她良多,但现在柳梦秋要被赶走了,就只剩她自己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鸣心的鼻子便泛酸,眼眶中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被柳梦秋半推着到了里间,手里塞了抹布,鸣心猛然一颤,如同被蜇了一般,她扶住柳梦秋的胳膊,叫了声“姑姑”,眼神滴溜溜瞥了瞥外面,凑近压低声音道:“姑姑,你知晓……沈娘子的事,又是从头跟着过来的,主君他,他会不会……”
余下的话她说不出嘴了,每想一想她就寒毛直竖。那些得知某些秘辛的下人,最后守口如瓶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在世间。
这算不算……
毕竟主君他能将沈娘子抢来,关在霁雪院,那他是否能做出更多的事?
鸣心吓得泪水堆满了眼眶,她抓紧柳梦秋,直用力到抓疼了人。
柳梦秋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有人如此关心在意,心中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你在霁雪院这么久可是知道了什么秘密?”
鸣心忙不迭摇头,她哪里能知道主人的秘密。
柳梦秋拿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柔声道:“你我二人并无区别,主君的事哪里会让我们知道?”
“可是,可是沈娘子……”鸣心不放心,声音中带着几分迟疑。
“前日长公主还邀沈娘子相聚,你小小年纪倒是忘得干净,你想一想,沈娘子的存在可算是秘辛?”
鸣心木木地看着柳梦秋,她还想在揪出一点可能的危险,但脑袋好像生了锈,向来听姑姑的话,此时一同往日任由柳梦秋的语句钻了进去。
“莫要再胡思乱想,最后几日,你难不成想我出点事?”
鸣心登时瞪大眼,头摇成了拨浪鼓,她呸呸呸了几声,便不再想,又栽进了姑姑要离开她的伤心之中。
十几日的光景,像水流一样攥不住,一个错神,就溜走了大半。
这日沈净虞正伏案誊写最后的收尾阶段。一时忽觉口渴,到了底,于是想去里间倒杯茶。
自开始了抄书,崔陟放宽禁令,许她在霁雪院活动。方下台阶,听到旁边倒座房里扬起的声音——
“姑姑!你又受伤了!”
声音太大,柳梦秋惊得左右张看,让她快些低下声音。
接着是鸣心愤懑不平的控诉:“他怎么能这么做!”
沈净虞听得皱眉,推门而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出了什么事?哪里受伤了?”
柳梦秋未曾想被听到,视线闪躲,神色微慌,急忙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鸣心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快步上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净虞,说到最后气到发抖:“姑姑每日不辞辛劳看顾他,他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沈净虞心中一震,不好的预感临上心头,她不由分说拉过柳梦秋的手腕,撩起她的袖子。只见那白皙的手臂上,赫然一片触目惊心的乌紫淤痕。沈净虞的眉头蹙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鸣心,去将匣屉里那瓷白瓶拿过来。”沈净虞沉声吩咐。
鸣心应声而去,片刻后捧来一只精致的瓷瓶,这是某一日崔陟带过来的。
柳梦秋知道药膏昂贵,受宠若惊地侧躲:“沈娘子,不用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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