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悔终 拙绿

42. 第 42 章

小说:

悔终

作者:

拙绿

分类:

古典言情

出发回苘川前的几夜,沈净虞辗转难眠。万幸,这两日崔陟在忙于公务,偶尔和她一同享用晚膳,在这儿待上一会儿便从廊道回毓院。

是以沈净虞有时间整理自己,并一遍遍在脑海里预演她的筹划。

苘川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她熟悉它的布局和街道,这是她目前最有可能离开的时机。

第三日夜,崔陟迟迟未归,沈净虞头回关切起,在霁雪院坐立不安,索性托鸣心出去帮她打听。半炷香后,鸣心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喘着气摇头却道杨慵并不清楚。

如若杨慵都不知情,这府上应当没有谁还能知道了。

沈净虞望着烁动摇曳的烛火,希冀崔陟能够信守承诺,莫要临时生事,忽搞变故。

临到子时,毓院毫无动静,霁雪院灯烛未尽。鸣心在一畔劝道:“娘子歇息吧,明日还要行远路。”

鸣心心里惴惴不安,半个月以来,沈净虞虽没有与她明说谋划,但她能察觉到什么。比如沈净虞每回在温池的时间延长不少,鸣心不知具体内里,甚至不知道沈净虞在温池做什么,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和回苘川有关。

这次她并不随同前去苘川,鸣心心情微有低落,就像柳梦秋离开了也不知多久能再相见,但她又真心希望沈净虞可以得偿所愿。

沈净虞心事重重,勉强一笑,道:“这就睡下,鸣心你也去歇吧。”

明光熄尽,无边的魆黑趁虚而入。沈净虞几乎没睡,至第二日,天边将将亮了一线,她已起身穿戴整齐,待在霁雪院等着启程。

然而,到了日上三竿,崔陟竟仍未回府。枯等良久的沈净虞脸色凝重,抿紧了唇,再次去找杨慵打探消息,终究未果。

就这样吊着整颗心,不上不下地来到下午,沈净虞已经渐渐平复了心情,做好了崔陟反悔的打算。只是仍不肯彻底放弃,收拾的行李只用了一个包袱,孤零零安静放在角落,等待最后的判决。

又过三刻钟,墙外面响起马车辘辘。

沈净虞霍然站了起来,目光投向院门,耳听到马车在门前停下来的动静。

下一瞬,霁雪院的院门大敞。

崔陟身着昨日的藏蓝直缀,腰间玉带还是在他暗含威胁下,由她亲手所系。

乍见她站在门前,似翘首迎接,崔陟愣了瞬,转而明了,半嘲半谑:“担心我出尔反尔?”

沈净虞没说话,站在那里。她没有任何理由不担心,他有值得信任的资本吗?

对于意料之内的沉默,崔陟同样回以了片言不语。

他越过她,行云流水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沈净虞跟着回到室内,在他斟茶时,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手背上有道划痕,渗出的血珠没有擦干净,已然凝固在肌肤表面。

她可以不管不问,佯作不见,她原也不关心,但沈净虞一眨不眨看着那道伤,默了须臾,尝试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这句话直接令崔陟停下动作,他看向她。

因一坐一站,是少见的仰视视角,可以清楚看到她尖尖下巴,她的眼神落下来,眼底冷静而漠然,不含一丝关心。

献好,卖乖。

可心里某一处还是因此而有瞬息触动,崔陟笑了笑,将手背伸到她面前。

“昨夜被刀刃划的,你帮我处理一下。”

沈净虞眼神微微变化,昨夜有刀,这是出了什么事,她瞬间掠过很多可能,不论大事小事,是否处理完了?是否会耽搁行程?

她暂且按捺下疑惑,坐于他身侧,巾帕沾湿水,伤口处的血痂不敢强行弄掉,仅一点点擦拭周围黏住的血迹,这才发现手背伤口不是简单的划破了皮,不深不浅,割开了肉。

沈净虞顿了顿,帕子上晕染了血红色,她问:“还要上药么?”

“不用。”他用眼神点了点放在角落里的青灰包袱,“那是你的行李?”

小小一个,里面只有几件衣裳,如果可以,沈净虞什么都不想带,这里的东西她不想带回去。可怎么也是出远门,她还是像模像样收拾了几件。

他提到这个,却是给沈净虞顺着问下去的时机,她状似不经意道:“是我的,几件衣服够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崔陟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凝着她的眼睛,又转向她的嘴唇,于指腹揉搓,恶劣命令她:“凑过来,张开口。”

从进来看到沈净虞守在外面等他的那刻起,一团无形的不快积压在他的心头。崔陟好整以暇看她表情僵顿,而后强装自然地沉默。

他并不着急,确信无比她会照做。

沈净虞攥了攥手,慢吞吞地靠近,羽毛似的吻轻飘飘落在他唇上,唇瓣相贴,两人俱无进一步的行动。

没有人闭上眼睛,两人对望,距离过近,近到眼眸里隐藏的情绪仿若会无所遁藏。

沈净虞低垂眼睛,檀口微张,露出洁白整齐的贝齿,又陷进淡红的唇肉。

她张口咬了他。

没有用力,咬完立即在他反应前离开了。

唇上施压的触感消失,崔陟将逃开的人儿捞过来,笼罩的那片阴云挪了些位置,使得崔陟对于沈净虞故意曲解他话中意的行径,做出了暂不追究的决定。

他的语气像在哄孩童:“阿虞,跟紧我,要乖乖听话明白么?”

沈净虞内心波澜渐起,她乖巧地在他怀里点头。

***

仲春,行道旁柳条抽枝,拂过窗畔。

离家越近,窗外景色越眼熟,沈净虞心便越乱。她克制不住地回想以往的日子,想到管循,心脏是被尖针戳刺般的疼痛。

她问崔陟,“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仿佛难到了他,沈净虞没有耐心等,又高了声调:“为什么不放过我?”

崔陟不紧不慢捏着她一绺乌发,在指节绕圈:“阿虞,你要陪着我。”

她听腻了这句话。

疯子。疯子。

时日来的隐忍和憋屈在胸腔内汇集,在瞬息内席卷疯长。她崩溃地扯断发丝,牵扯得头皮疼得发麻,她却像没有知觉。

眼尾泛出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