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酒楼后院的小茶厅,林惊月将帷帽轻轻摘下。
她方才前去勇毅侯府,打着送醉意酒楼糕点的名义与罗菁菁一番虚与委蛇后,将邀她共同前往七日后百花宴的信交了出去。
百花宴,言说是皇城权贵家公子小姐共赏春花胜景的宴席,实际上早已是众人默认的相看机缘,于罗菁菁而言,这封信的意思自是昭然若揭。
听着系统报出好感度提升5的讯息,林惊月踱至案边坐下,抬手斟了两杯茶。
与妤娘商讨计策后已然过去了两日,今日便是揭晓答案的时候了,她掐算着时间用杯盖刮去浮沫,在呷了第一口茶汤时叩门声正巧传至了耳畔。
待林惊月整理铁锁时,宋知琢摇着那柄从不离身的折扇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
“前往行宫的旨意已定下了,罗贵妃依旧在随侍之列。”
折扇的风将他额前的碎发扬至脑后,林惊月闭上院门转身,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眸子:“王爷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只是比林姑娘早些知道,此刻未显罢了。”宋知琢与她并肩朝小茶厅走去,“不过林姑娘的计策是起了作用的。”
“前去行宫陪侍的嫔妃不止罗贵妃一人,添了位云贵人。”
宋知琢拉出桌案边的墩子随意坐下,正端起手边的茶杯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摁了下去,他挑眉看着林惊月将两杯茶水交换位置,“怎的,本王差事办的不好,现在这杯茶水里添了料?”
“方才王爷端起的那杯茶,是我饮过的。”林惊月眼也未抬地解释,径直在桌案另一侧落了座。
云贵人云浅是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友,她在家中不受宠爱,是个替嫡姐入宫的可怜姑娘。正因着她同样不愿讨好圣上的性子,二人在宫宴外的凉亭初次相遇,后来得闲便一同谈笑相伴,终成无话不谈的密友。
只是云浅这般一个只愿在宫中一角过好自己日子的姑娘,此刻怎会出现在行宫随侍的名单上!
林惊月任由茶汤的热气蒸腾自己的眉眼,开口询道:“添了云贵人又如何,罗贵妃还是去了,她当真没受那脂粉一丝影响?”
“自然不是,”宋知琢搁下茶杯,“那脂粉被她的贴身宫女偷用了,罗贵妃靠近她后身上便起了些疹子,但症状较轻,当日便消下去了。”
“贵妃大发雷霆要召见妤娘时,云贵人携着一只妆奁前去钟粹宫拜见,言说那替妤娘送脂粉的宫女弄混了她们二人的,那混着槐花香气的脂粉原是她所订,从钟粹宫回去的路上赶巧遇着圣上,圣上直言从前未曾发觉云贵人有如此美貌,便将行宫随侍的名单上添了她。”
听完宋知琢娓娓道来的讯息,眼前的茶汤也已然见了底,林惊月转着茶杯,眼底透出显而易见的不信:“贵妃脾性火爆是宫里人人皆知的事,那贴身宫女还有这份胆子,去偷用自家娘娘专程订来行宫出游用的脂粉,那云贵人被添至名单上的理由更是荒谬!”
“钰王殿下,莫不是信口胡诌的话也该编个合适的!”
林惊月往往只在心绪不稳的时候唤他钰王,方才这钰王殿下四个字更是被她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感觉,宋知琢喉头滚动,摇扇的手都缓了下来。
在脂粉这件事上,虽说林惊月极为不信,宋知琢却觉得十分正常,他过去的反抗不止一次被原书以这种简单幼稚的“意外”修正了,这正是说明,贵妃前往行宫在原书中是不容变更的关键剧情。
但云贵人之事他确实不知,在原书中林惊月薨逝后,血书风波持续不足一日便被压下,往后云贵人便再未掀起过任何波澜,不过原书本就是个名为《天佑王朝》的大男主后宫文,这般理由其实……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宋知琢在心底暗暗吐槽。
“本王自是未曾编造,这情况本王得知时也颇为意外,正如林姑娘所言,倘若当真是想诓骗于你,任何旁的理由都会比这更令人信服,更何况那日本王便说过……”
宋知琢字斟字酌地想完,才鼓足气势回了这番话,不能说这是原书剧情的“自我保护机制”,他便只能在真实性上做出辩驳。
林惊月将茶杯搁回案上,抱膊扶额:“便说过贵妃行宫随侍是无法转圜的事,如今是应验了,这种巧合除非是上天硬要那宫女迷了心窍。”
宋知琢几乎就要颔首接上一句确是如此,求生的欲望叫他控住了涌至舌尖的话,不太自然地抿唇笑了笑:“如今同这巧合的缘故纠缠已无益处,咱们只需考虑如何将那贵妃的玉符拿出便可。”
“此事谈何容易,那玉符贵妃定是随身带着的。”
“明日行宫出游,我们一见分晓。”
宋知琢胸有成竹的将折扇啪的收起,按照他的经验,关键剧情点半月内只会有一个,只要这剧情不是无法改变,于他一介穿书者而言,变更剧情那便容易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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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间,错落层叠的枝叶在暖风中摇曳,沙沙作响,栖在树桠间的麻雀灵巧地左右偏头,瞧着这灌木丛里的两个不速之客。
此处乃皇城西郊行宫外的池塘边,这两名身着暗色衣衫的少年人正是乔装而来的宋知琢和林惊月。
林惊月双臂搭在膝上,一眼不错地紧盯着那条从行宫到池塘的小径,反观宋知琢就显得惬意许多,他揪下一枚叶片,百无聊赖地撕着叶脉把玩。
不多时,宋知琢丢下指间惨不忍睹的零碎绿叶,抬首的瞬间小径的远处便出现了一行人的身影,为首的女子身着华丽的藕荷色金丝暗绣宫装,满鬓发的步摇钗簪光泽熠熠,显得贵气十足。
她尾指轻勾身侧明黄龙袍男子的宽袖,娇软的嗓音从齿间溢出:“皇上,臣妾早就差人打听过了,这聆池是出过神仙的池塘,掷币许愿最是灵验。”
林惊月的目光遥遥穿过罗贵妃与天佑帝,看向行于二人身后,淡然平视前方的云浅,一支玉簪挽起长发,簪花点缀其间,眉心的花钿衬得妆容愈发明艳,一袭水蓝织锦衣裙添上几分活泼。
她一时有些怔然,过去的云浅一向是爱穿素色衣裙,妆容亦只显淡雅,如今这般明艳活泼的扮相,与记忆一时难以重合,显得分外割裂。
“贵妃身侧坠着的锦囊里,便是那调兵玉符。”宋知琢抬起臂肘碰了碰她,一手笼至唇边压低声音同她说道。
“那侍卫里有本王的人,片刻后放置在池塘边的爆竹炸响,你我趁乱用碎石将贵妃击入池塘,侍卫下水救援时便会拽走那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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