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做了与林舒窈同样的梦。
他记得他从梦中醒来的那日昏昏沉沉的,又头痛欲裂的,仿佛真的经历了一世一般。
他扶着额头从床上起来时,完全提不起精神,还是他二弟进来与他说话时,他才意识到他还在他十七岁的时候。
裴清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他不太清楚,但他的梦并不是停留在妖后倒地而亡的那一刻。
他只隐约记得梦中的最后一晚,他还在衙门处理因新帝登基而耽误的公事时,突然心口绞痛,他还未来得及求救喊人便晕了过去。
而如今裴清回想过去才意识到梦中的他应不是晕了,而是死了。
如今正值十七岁的他不仅不是朝廷官员,甚至都还不是进士,只是一个刚通过州考的益州考生。
所以现下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赴京城参加科考。
好在裴清适应能力极强,只简单收拾心情后便告别了家中亲人,开启了他的科考之路。
今日是他入京的第一天,一切都遵照着他计划好的那般发生。
他进京之后便去了长安最有名的点心坊,买了几盒当下最受长安人青睐的点心。
他买这些自然不是因为新鲜,而是因为他要去拜访人。
大晋科考制度繁杂,且周期较长,凡要参加春闱的举子,头年十一月便要赶赴长安于含元殿等待皇帝接见。
此后便是极为严密地考试资格的审查流程。
除此以外,就是考生自己要做的行卷事宜。
大晋朝科举阅卷并不对考生姓名进行遮挡,因此想要让考官见到自己试卷时多做停留,考生便需要在自己名声上做打算。
裴清也不是只会闭门读书的书呆子,自然对这些流程也会较为在意,所以提前许久到了长安,准备行卷的事项。
也因此他在此期间便需要一个稳定的落脚之地。
他的父亲为他写了一封信,联系了当年他在长安结识的好友。
那好友在长安当差,也就在长安置办了一间小院,虽偏僻了些,但却也因此正合了裴清想安心温书的想法。
所以他此番购物正是为了给这一家收留他的人送见面礼。
一切都那么顺利,那家人很热情地迎接了他,而裴清也极为温和地世叔婶婶叫得亲热。
唯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意外——
他今日遇到了林舒窈。
那个梦中由他督刑的乱政妖后。
裴清对这一段的梦中记忆尤为深刻,他记住了她的所为,更记住了她的样子。
可他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中幻象时,当梦中之人却真真切切站到他眼前,他才明白这似乎并非只是做梦那般简单。
之后他又趁白日时光,向他借住地方的主家问了一问,果然如今林舒窈的背景家世都同他梦里知道那般。
所有都能对上……
夜半时分,他点着昏黄的油灯坐于书案前,回想着今日见到的林舒窈的画面。
如今的林舒窈长发如瀑、简装出行,纵是她眼眸之中仍有傲色,但和裴清记忆中,她在梦中死前雍容华贵的模样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想到此处裴清不由得一叹。
她真的会成为那个弑君杀臣的妖后么?
——
同天下午,林舒窈决定不再闲逛时便回了府,而她刚一进门,便碰见了她的那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林舒窈的母亲是林屹的先夫人江氏,而这两位哥哥则都是由林屹的二夫人李氏所生。
林舒窈不失礼节地朝他们见礼:“大哥,二哥。”
先开口的是林家大郎林蔚,他抬了抬手,言辞可亲道:“言言回来了,父亲让你准备的东西可是备好了?”
林舒窈微微笑:“还没有。”
跟在林蔚身边的林二郎林茂也开了口:“言言,不是二哥说你,这件事情,你可得放在心上啊。”
他的话语带了几分讥讽:“父亲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是看重你,你可不能办砸了,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啊。”
林舒窈故意问:“机会?什么机会?”
林蔚却瞥了林茂一眼,让他吃瘪不答。
林舒窈看着二人细微的动作交流,笑一下,还言道:“二哥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对付这次的科考。”
“当初大哥可是第一年就中了进士,而二哥已经应考两年了,都还没着落,恐怕比起妹妹的事,二哥的事才更让父亲着急呀。”
“你……”
林茂本还想说什么,但林蔚又在一旁肘了他一下,他便悻悻地闭了嘴。
林蔚出来打圆场道:“言言,别管你二哥,他近日学功课太用力了,一时便焦躁了些。”
林舒窈轻笑,目光先后停留在二位兄长身上:“大哥无需多言,妹妹自然是理解的。”
——
和两位哥哥简单过招之后,林舒窈便领着东乔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途经内院时恰有几个林相的姬妾在亭中闲聊。
其中有人哀怨道:“相爷已经好些时候未曾到我房里来了,是不是我哪做得让他不满意了?”
旁边有人对她讥笑道:“就你那些玩意,相爷早都玩腻了。”
“怎么就腻了?相爷以前可说了,他最是喜欢从后面抱着我了。”
有人掩扇哈哈笑:“相爷还说最是喜欢我坐他身上呢。”
“你呀真是天真,床上的话也能信。”
又有人附和:“就是,吃同一个菜都能吃腻呢,更何况人呢。”
被揶揄的姬妾听了这话也并不生气,反是连忙虚心求教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相爷多来我屋里坐会儿啊?”
那人得意道:“你真是笨,如今相爷公事繁忙,你不多体谅他,还想让他伺候你?也想得太美了吧。我们都是相爷的女人,自然是得多想法子让相爷尽兴才是。”
有人应她:“怪不得最近相爷老去你那儿,看来是妹妹又习得伺候人的法子了呀。”
“快说来听听,又是什么新鲜活儿,也让咱们几个学学,好让相爷舒服。”
那姬妾妩媚一笑,非常慷慨地说道:“要我说啊,你们就应该……”
林舒窈把她们的话听入耳里,将她们说得男女床帏间的调情之技听得清清楚楚。
她勾唇一笑,并未多做停留,只装做没听见一般直接越过她们离去。
只是有姬妾看到后,却不复刚才的坦然,有些踟蹰地问:“三娘走了,咱们……还说吗?”
另一个摆弄着衣帛,无所谓地答道:“说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解闷,来,咱们继续说。”
——
林舒窈进入房间后,一路跟在她身后的东乔便立马道:“她们也太过分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谈那些东西,也不知羞。”
她抱怨:“也没人管管她们,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还说得隐晦,近几次可一次比一次露骨。”
东乔嘴巴瘪了瘪,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似是觉得被污染了一般。
而她双颊红彤彤的,显然更多的是羞赧。
林舒窈却淡然坐下,倒了杯茶,抿了抿,并不在意地一笑:“算了,你管她们做什么,她们长居后院,一天到晚本就无所事事,她们爱找些话来讲便讲吧。”
茶杯放在了唇口,林舒窈顿了顿,目光移向东乔:“又或许,她们是受了其他人的指派?”
东乔一听:“啊?谁这么大胆啊?”
林舒窈喝完茶,对她似笑非笑道:“你这话可就不要出去对旁人说了。”
林舒窈说得神秘,但是东乔却在经由她的提醒之后一下懂了,能够指使府中一众姬妾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话的,还能有谁?便只有那位家主了。
林相想让林舒窈进宫,自然是想让她做一个让皇帝听话的好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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