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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人和

小说:

纨绔

作者:

猫三的粮

分类:

古典言情

孙太后今日犯春懒,没有穿着正龙黄绣衣配领后垂明黄绦,而是听孙文素的话穿了一身湘红色妆霏缎袍,髻上插了两支鎏金掐丝火凤朱钗,再配着黎明清给选的透水的碧绿珠缀。

院子里梨花落了一地,飘飘洒洒地下了一场花雨,隔着水榭,黎明清正在舞剑,孙文素则半蹲在亭子里给孙太后捶腿。

一大早就有人来求见,皇上半个月前就以磨炼为由,连同虎符一同将挑子撂给了太子,所有公文批红皆走司礼监掌印之手,结果小万子一死,刘千岁一蹶不振,躺在床上以泪洗面。几个赶得紧的公卿大臣求路无门纷纷来找孙太后,要她去找刘千岁批红。

孙太后二话没说,直接将人赶了出去还赏了一顿板子。

大元的江山有孙家一半功劳,谁都知道当年的孙家出了个巾帼须眉,年轻时的孙太后威名赫赫,一把红缨枪打得赛坎将领满地找牙,提到孙如意这个名字就尿裤子,如今美人虽然迟暮,但英雄威严不减。

本以为熬过了冬天就会春暖花开,没想到今年的冬日格外冗长,阳春四月了风里还飘着缕缕寒意。

孙太后怕冷,又被气上了火,一时间怒急攻肺犯了病咳。孙文素知道姑母身体不佳,于是亲手煮了梨茶,让琼苑姑姑端了上来。

孙文素伺候孙太后吃梨茶:“姑姑今日气色好多了,看来太医的药有用,想必不日姑姑就能康复了。”

“这几个软骨头都以为我不知道在背地里他们喊刘誉叫‘翁父’,狗奴才狗奴才,主人在才叫奴才,主人不在就是一条狗,吃皇粮的是他们,如今连一条狗都敢骑到他们脖子上,我看他们这皇粮不吃也罢!”孙太后捧着茶,看着舞剑的黎明清叹了口气:“哀家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上消极,太子无能,大元前途堪忧。朝中人才青黄不接,只有内阁二老还在苦苦坚守,剩下的人大多是闻风就倒的墙头草,没一个能成气候的。只可惜你和明清都是女儿,若你们是男儿,也能在朝中施展出一片天地。”

孙文素抬眸,里面满是担忧:“姑母难得出来走走,莫要为了这种事伤神动气。”

前不久一场伤寒就让孙太后卧床半月,太医说孙太后以前在沙场上落得旧疾太多,只能慢慢调养,孙文素常伴孙太后边上,越发小心伺候着。

“我的好文素。”孙太后拂着茶盖任凭白烟轻缕,她腾出一只手来去摸孙文素的发:“依你之见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孙文素沉思一会儿,答道:“当年殿下下的是满门抄斩的令,可锦衣卫失职,竟未发现周家还藏有一名幼子,该罚。刑部看管不严,司礼监审人不慎,竟让周家幼子在宫中蛰伏多年还偷走了刑部的卷宗,两者也该罚。此事看似是宫中死了一位公公,可实际上却牵连甚广。”

“你倒是赏罚分明,但还是欠了手段。”孙太后抿了口茶,与身后琼苑姑姑对视一眼,笑道:“你看似看得清楚,实则没有看到事情的根本,刘誉看似闭门不见客,实际上是在等哀家的反应,锦衣卫、司礼监都是他的人,真要追究起来,够他掉脑袋的了。只可惜打狗也要看主人,皇上不日就要出关,刘誉是想挨过一日算一日。”

孙文素疑惑:“那姑母的意思是……”

“别看当今圣上是个糊涂的,他想护的人谁也动不得。小万子的身份成迷,刑部一口咬死他是周家遗子他就是了?人死没有对症,这件事如果查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你且等着看,不出三日,刑部的人就要来了。”

孙文素不解:“刘誉最疼爱小万子,如果小万子不是周家……”

孙太后深深地扫了孙文素一眼,孙文素立马反应了过来,清风摇曳,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院子的方向。

院中的女子手中软剑宛如银蛇穿梭在梨树中,剑招凌厉,剑声干脆。明明场景是一副梨花落雨的柔美模样,空气中却流动着沉默的肃杀之气。

“脚步还差了些。”孙太后瞄了一眼清莹的河池,“明日找个人将这条河填了,明清爱练武,可别让她摔着。”

身后扎着双髻的小宫娥向太后行了个礼,弯着腰退下了。

“明清。”孙太后叫住练剑的黎明清。

黎明清隔得有些距离,遥遥地“哎”了一声。

见黎明清脖颈伸的颀长,孙太后笑得慈祥:“明日你出宫,让长懿来一趟吧。”

黎明清累得满头大汗,不明所以地看了孙文素一眼,但还是点头应是。

见太后尽兴起身,黎明清忙和孙文素一左一右搀扶。

孙太后握住孙文素的手:“皇上执拗,偏信刘誉,哀家拗不过,可自古有罚就有赏,朝廷上是时候该换掉一些人了。”

黎奕抬头,朱墙碧瓦,梨落满地,檐下两侧的禁军背板挺得笔直,日光照在黄铜甲上,将人分成了阴阳两半。

今日的天总算有点春天的样子了,日光洒在人的身上,像是一只温和的大手摸在人身上,摩挲得人心里酥酥痒痒的。

转眼一看,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齐知远也看见了黎奕,前一刻还和掌事公公说笑的脸皮倏然收紧,本就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对上黎奕的视线后立马扭过了头。

黎奕突然想到了他以前在疆北遇到的白猫,疆北地广人稀,常年大雪,黎家军的驻扎处又是广袤的戈壁滩上唯一一处热闹地,将士们的残羹就成了白猫的口粮,那是他初入军营,锐气正盛,常被上头派去站哨守夜,夜深的时候,他就与白猫隔着雪相望。

齐知远看他的眼神就像那猫,明知被人看到了落魄,却还是心有不甘。

黎奕识趣,这次没再主动撩拨齐知远,而是兀自往前走。

毗邻寿安殿的东苑一阵窸窣,圆拱门浩浩荡荡地走出一队人,眯了眼看,才看清是刘千岁的金步撵。刘誉出行素来奢华,哪怕在宫中也从不收敛,百年金丝木的二直辕上缎帘十扇,外面还绕了一圈翠玉碧石,常常是隔了老远人还没到,声就到了。如今这金步撵上空空如也,只有着纱衣的抬撵人和刘誉身旁几个亲近的小宦官。

小宦官里有个陌生的面孔,是刘誉一向青睐的脸,白皮细肉,唇若朱砂点,相比小万子还多了几分弱柳扶风气,虽畏缩着肩走得慢,但始终走在众人的前头。

领路的宦官回头,顺着齐知远的视线看去,道:“是郭公公,近日才来的红人,刚进宫就被点到司礼监了。”

齐知远手中骨扇收起又折开,盯着远去的抬撵人,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似笑非笑的线。

“想什么?”黎奕收回视线。

辞别领路的公公齐知远才道:“丹炉房在东苑,看来刘公公负荆请罪来了。”

齐知远不可置闻地轻哼一声,用骨扇挡住下半张脸,“只听说男人是负心郎,原来阉人也如此。”

齐知远虽然看起来和猫似的文弱,可黎奕知道这都是假象——齐知远美若碧玉的外表下安放的是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黑心。

两人继续往殿里走,齐知远仿佛丝毫没将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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