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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道远

小说:

纨绔

作者:

猫三的粮

分类:

古典言情

身上三层厚的棉被压得人胸口发闷,齐知远本想翻个身喘口气,却毫不意外地钻进身侧人的怀抱。

齐知远叹了口气,又想翻身。

然而身旁这具拥有结实又滚烫的胸膛的主人显然不满意他的决定,宽大的手松垮一揽,他又被人转了回来——这次还附送手臂做的绳索,他被牢牢困在那人的怀里。

“醒了?”

“热。”

“是吗。”像是要把齐知远捂出痱子,屋内还故意烧了暖炭,黎奕起了坏心,故意将齐知远的被角捂严实,“看你戏水的样子,还以为你生性属水,不惧热才对。”

“黎长懿。”齐知远想抬头看看黎奕的神情,却被对方钳制得抬不起头来,齐知远想喘息,“你弄疼我了。”

宽厚的手掌自腋下伸出,齐知远被人轻巧一捞,终于逃离了火炉似的被窝。

梦里被人灌了几大碗汤药,还有人始终抚着他的后心,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捋气。齐知远觉得身上发痒,撩开衣角一看,原来是长了热疹。

齐知远自小就睡得不沉,幼时照顾他的哑婆说这是“惊夜”,如今长了热疹后更是辗转难安,白日混混沌沌,夜里像被人扔在火上煎烤,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黎奕见齐知远要挠腰上的肉,索性扯了帐幔将他的手捆住,自顾自地翻身下床找药。

“你把我放开,我不抓了,我发誓。”齐知远求饶。

黎奕:“水里不干净,还是小心为好。”

齐知远后腰被掉落的烂木头刮伤,黎奕为她擦了金疮药,现在正好是换药的时候。

痒肉愈发加重,蚀骨滋味抓心挠肝,齐知远佯装生气:“男女授受不亲,我不需要你帮我擦药,帮我放开。”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我的妻,所以我俩不分男女,”黎奕惩罚似的掐了把齐知远的腰,带茧子的掌心划过发痒到溃烂的皮肤,虽然隔着衣服,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齐知远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黎奕问:“此地荒山野岭,除了我就是宋山他们,你是想让他们给你上药,还是我来?”

齐知远乖乖地闭上嘴,死活不肯再出声。

其实齐知远几次睡醒都看到了黎奕,他昏睡了多少天,黎奕就守在他床前多少天,黎奕在他的床前踱步,黎奕替他煮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黎奕替他撑起的芥子屋。朦胧中他还听到黎奕不信虞山本地的郎中,连夜找来致仕不久的太医院医师,在此人灼灼的目光里,被誉为当代华佗的神医连搭在他腕上的指尖都在发抖。

还好齐知远运气好,只是几日连夜奔波劳累伤了身体。

齐知远醒后黎奕总算允许外人出入房屋了,早就在外准备的丫鬟们鱼贯而入,齐知远被人围住服侍动不了,干脆对着铜镜打量自己,除却眼下大病初愈特有的疲惫外,整个人都透着一尘不染的整洁。

黎奕没允许外人在他两的芥子屋滞留太长时间,刚把齐知远梳洗完黎奕就把人撵了出去,两扇门一合,耳边又恢复了清净。

齐知远无奈地看了黎奕一眼,他醒来已经三四天了,沈游行几人估计早得到消息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沈游行被黎奕拒之门外时的神情,定是铁青着一张脸,大骂黎奕狗胆包天,竟然敢囚禁朝廷监察。

腰上的伤口又开始发痒,齐知远觑着黎奕的动静,手慢慢扶上腰。

齐知远又被绑住了手,黎奕干脆半跪在榻前帮他上药。

明明病到卧床不起的是他,可只有黎奕长了满脸的青色胡茬。

游走的粗糙碰到腰上的凹陷,齐知远下意识地往后回避。

黎奕握住他的腰,将他重新放置在自己眼前:“躲什么?”

“我幼时母亲粗心,曾不小心将开水打翻在我身上。”齐知远只觉得腰背被看得发烫,“我不想给你看。”

黎奕没答,依旧给齐知远上药:“你可知今日我见你立于塔上衣袂翻飞,心里在想什么?”

齐知远垂眸摇头,任由发丝搭在肩上,轻轻滑落。

黎奕知道齐知远怕痛,上药的手极轻:“我在想,若我能将你娶回家,算不算光宗耀祖。”

“你还真想娶我回家?”齐知远哭笑不得,他一直都当黎奕说的是玩笑话,娶一个罪臣之后,光宗耀祖谈不上,不大义灭亲就算孝顺了。

黎奕擦得耐心,答:“是势在必得,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要把你带走。”

腰被搔得痒痒了,齐知远忍不住去躲,没想到此人霸道又野蛮,拖着自己的腿就往后一拉,齐知远跨在黎奕的肩上,弯腰张嘴就在黎奕的锁骨上咬一口。黎奕又拉了一把齐知远,齐知远重心不稳下意识的环住黎奕的脖颈,却在手指触及到对方结实的背肌时心尖都忍不住一颤。

疆北人生野,有在自己东西上做标记的习惯,若黎奕是他虏来的奴隶,后者定会用铁烙在他身上印个“思”。

届时烫在哪?是自己的背上?胸前?亦或是大腿上?

“又在想什么?”黎奕将齐知远放回床上坐好,他总觉得,小狐狸一旦不说话,就是在想坏主意。

齐知远凝视黎奕:“在想如果我生在疆北,我就把你抓来做我的奴,专属我的人。”

黎奕笑了笑:“现在我也是专属你的人。”

齐知远不屑:“你又拿花言巧语骗我,第一次见我时什么样你怕是都忘了。”

黎奕答:“没忘,这辈子都不会忘过。”

齐知远不是不知道风月里那一套,姑娘们最爱拿一见钟情来说事,巴不得一眼就能定下三生三世,可人生来来往往遇见过那么多人,那段善终的感情不是磨合又磨合才得来的?齐知远心中忍不住怅然,黎奕是将他当风月场上的姑娘了。

若他真是他的人,就好了。

那种爱是不需要霸占和拥有的,鱼水之欢就是赏赐,践踏与恩宠都是爱意的证明。

他的身体忠诚于他,灵魂却是自由的。

腰上的疤开始结掉痂,齐知远靠着黎奕,躯壳里的魂魄荡漾,想入非非,飘在上空失神又迷恋地看着对方撕咬自己。

他的黎奕成了狼王,而他成了以血饲主的羔羊,痛得心甘情愿,一边享受一边沉沦。

怎么不算一种专属?

“疼了?”黎奕小心的将掉落的痂揭下,见齐知远抖得厉害,又给齐知远涂了点舒缓的药膏。等替齐知远整理好后,黎奕用掌心摩挲者齐知远伤口附近,警告道,“你是我的人。病或死,都只能由我来决定。”

听齐知远吃痛轻哼一声,后者又扬起可恶的得意:“这是不听话的惩罚,”

*

芥子屋原先是虞仑钟藏娇的地,西边小凉亭里珠围翠绕,到了傍晚夕阳一晒,云蒸霞蔚,半边天都像着了火。

齐知远自幼练武,虽没习得黎奕那般行云流水,但自认身骨比普通人好些,于是刚破了小侯爷的门禁就忍不住熬夜议事,趁着沈游行求黎奕练兵的几日,硬是将一盏盏油灯熬成了枯灯,熬得座谈的几人面色蜡黄,精神萎靡,唯他面色红润,仿佛展翅的鸟儿。

公事谈完,等人走得差不多了齐知远才闭目养神,他知道黎奕让沧牙在看不见的地方盯着自己,索性坐上亭里搁置的游船,让艄夫撑到湖心,任由这扁舟在水中晃悠。

夏槐宁笑道:“谁都知道小侯爷软禁了你,沈游行气不过几次要上书状告圣上,结果你猜怎么着?均州的信鸽一夜之间全没了。”

齐知远没睁眼,只是浅笑:“怪不得近日乌孟胖了些。”

此刻身旁没有外人,夏槐宁才收色正道:“此次洪水是祸亦是福,若非此次洪灾,谁能想到看似富庶的虞山早已败絮其中?虞山虽小,但地理位置特殊,始终占据我朝海防一线,蚁溃堤坝,气泄针芒,若是让野心勃勃的天狼王抓到了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天狼王的确早有预谋,我已将均州之事上报给朝廷,当今天子乃是明君,定能有所判断。”齐知远回忆那日的青铜刀,又道,“听闻此次招安的队伍里有赛坎人?”

“额日勒帮与汉人的混血,父辈就已经归化,自小就在均州长大,听宋山说不仅力大可倒拔垂杨柳,还会背弟子规哩!小侯爷拨了几个好苗子说要带走,剩下的全留在虞山,还给他们上了军户的名册,说留给宋山分配为府兵。”夏槐宁感慨,“虞伦钟卷跑了半个虞山,大半百姓家里的余粮连半口人都养不活,若为军户,也算解了燃眉之急。”

齐知远默然:“圣上近几年来一直推行世兵制,黎奕又立功了。”

早在数日前皇上就催黎奕回京交差,黎奕表面应许,但只让任千里先回去,自己却迟迟没有动身,一是齐知远身体还没恢复,二是燕戟飞虽然招安,但手下始终有异响,他留在这要做的事不比齐知远少。

为天子办事,无过便是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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