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很静,静到乔云汐可以听到小猫的胸腔里传出的砰砰心跳。
那声音每一下都格外地清晰、真实,无一不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都不是虚无缥缈的梦。
不,这样的现实比梦还要不真实,哪有人做梦会梦到这个的?
屋外的声音不断传进她的耳中,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震惊而变淡、消失。每一声于她来说都非常熟悉,熟悉到不用看见也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的场景。
乔云汐抬了抬爪子,小猫的肉垫随着她的动作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这具身体于她没有实感,却还是忠诚地执行她的想法,这样的事实反而让乔她倒吸一口凉气,还被吓得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床上。
下巴磕到床板后发出轻微的酸,更加证明眼前这一切就是现实。
不是假的,不是虚的,她竟然真的重生回了过去。
重生,一个在她活着的年代正值流行的词汇。带着记忆回到过去,利用未来的经验在过去“大杀四方”,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不过乔云汐环顾四周,屋内简陋的一切却无法让她欣喜半分。
只因她成了一只猫,还是一只九十年代的猫。
重生带来信息差优势对于一只猫来说,作用可能还没有一排坚硬的牙齿有用。
再一回想起刚才那张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脸,乔云汐更觉得头晕目眩。
重生会过去变成猫也就罢了,怎么变成的还是岑瑛的猫?
她从小就害怕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哪怕后来俩人成为了能坐在同一张桌吃年夜饭的关系,对方也没少帮过自己,这份恐惧也没有因此消减半分。
往常她躲他都来不及,如今她却成了他的猫。自己会被岑瑛顶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摸来摸去,她还得为了假扮成猫表现出十分享受的模样,这样的可能只是想想,乔云汐就被恶心的尾巴毛都立了起来。
对于猫来说这些可能很正常,可她的内在终究是个人。
突然间,乔云汐发现这股难受不仅仅是精神层面的烦闷,似乎也的确存在。
她的身体突然特别痛苦,火烧一般灼热的疼痛顺着心脏爬向全身。有什么东西正在她体内挣扎,想要从中挣脱,又一个猛子继续往身体最深处里钻取。她被这莫名其妙的苦痛折磨得忍不住发出惨叫,似是痛苦,又似是在求饶。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所有痛苦又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见,只留下难受到满床打滚的她仰着脑袋望向天棚气喘吁吁。
乔云汐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发现这具身体开始不听自己的控制。疲惫中的她本来还想再认真观察一下眼前的环境,可在一阵潮水般涌来的困意之后,她就发现身体先头脑一步作出反应,摇头晃脑地径直朝被窝里钻去,随后呼呼大睡,任由睡意将她在心中所有不满的呐喊扑灭。
在成为猫的第一个上午,还没摸清眼前情况的乔云汐就被迫体验了一把猫强大的本能——嗜睡。
猫的睡眠本该来得快,睡得也轻,不过落到她身上却变成眼睛一闭,外界的一切都迅速被前端联系。乔云汐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深深沉浸在一片海里,直至遗忘现实里的一切。
她应该做梦了,还梦到了很多。她还隐约在梦的最后,看见自己独自一人扶着肚子在医院等待生产。
梦中的她很希望丈夫能快点赶到自己身边,可电话打过去后,听到的只有女人的娇喘和男人事后疲惫的嗓音:
“你还没死呢乔云汐?没死就快点,我还等着和甜甜结婚呢。”
只是回想一下当时的情况,那句来自深爱之人的诅咒就已经让她痛到浑身颤抖。乔云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为此发疼,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当场叫出了声,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声颤颤巍巍的猫叫:
“喵...”
“怎么了?又饿了?”
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界于大人和孩子之间的声音石子一般坠入她的梦里,滴滴答答几下就溅起无数涟漪。
乔云汐就这样被这些梦中的波浪推回了现实,迷迷糊糊睁眼一望。门口的那人还是和早上一样的难以看清,不到几步的距离于她只能望到个模糊的身影。
即便如此,这具小猫的身体也跟饿孩子突然见着有奶的妈一样,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口那个影子是谁,就不受控制地四脚齐迈往那边爬,嘴里还撕心裂肺地嗷嗷叫着。
“喵哇哇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叫得跟脚下的动作一样又快又急。不过跑出去几步之后,乔云汐突然发现身体的控制区似乎正在回到自己手里。
她想要闭上嘴,下一秒叫声就被吞回了嗓子。她还想要在摔下床之前停住脚,很快四只爪子也听从了她的命令。不过还没习惯长着四条腿的身体的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刚才那样放开了地跑根本不是想停就能立刻停下来的。
迈出去的四只脚是停了,可是身体仍在顺着惯性继续往前倾,还因为她突然停下大有往由“跑”变成“滚”的架势。等她慌张地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儿,整个猫已经跟个球似的开始朝着床沿边不断往下滚。
这个木床其实是木箱上垫着旧被子的简陋货。在摔下去之前,乔云汐用眼角扫了一眼这个高度,就开始闭上眼睛等死。这高度对人来说矮得出奇,可对于没断奶的小猫来说却高得离谱。但好在岑瑛反应很快,一个大跨步就成功在她摔下去之前,把她从床边捞了回来。
“果然应该把床边围住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蚊子叫,像是怕吓到面前这只脆弱的猫。
这么一趟下来乔云汐已经滚到眼前只有一片白。之前那些担心也顾不上了,整只猫缩在岑瑛掌心里就是一阵头晕,任由对方的手在她的脑袋上跟揉面似的捏来捏去,也没做多少反抗。
等到她发晕的脑袋终于恢复了清醒,被岑瑛再一次放回床上的乔云汐突然发现他的胳膊上竟然裹着厚厚一层石膏。她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岑瑛在她上初二那年出了场意外,伤了手臂、住了医院,作为临时工的他还因此失去了工作。
当时住在大杂院附近的人都曾感叹过:“这孩子真是命苦。”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几年之后这人就会因为在外地创业成功,衣锦还乡成首富。
她印象中的岑瑛大部分都是日后显赫的样子。哪怕少数关于过去的记忆,也都停留在男人衣锦还乡时的模样。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似乎岑瑛生来就为了成为那样的人,以至于此时她终于看清眼前那张岑瑛的脸,哪怕有心理准备也还是不由得心里一惊。
那是一张过于憔悴、瘦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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