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说他还在怪你。”
楼明月:“……”
她以为是梦。
林颂低头时最像卫执,如今连语气也像了。可他终究不是他,她也不能将一个人当做另一个人的替身,如此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明月姐,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林大哥的事情?”吉祥晃着脑袋好奇。
“小孩子家家,别多问。”
楼明月心虚,她揪住吉祥的衣领故作狠恶道:“也不准去问他。”
吉祥根本不怕,仰起头:“哼,没意思。”
“什么东西没意思?”
楼明月扭过脸,正和林颂四目相对,他定定地望向她。
“没什么。”她微笑,后颈泛起热意。
旁边吉祥几欲张口,再次被楼明月眼神威胁。她索性打发吉祥外出跑腿,待人走远,楼明月朝林颂端端正正行个万福:“明月酒后失态,若是做了什么出格之事,还请公子恕罪。”
“你…记得么?”
“不记得。”楼明月立刻说,语气坚决,反倒像欲盖弥彰。
可她说她记得,又该怎么同他解释?还不如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
“是么?”林颂温和地笑笑,没继续问。
厅内一时陷入寂静,楼明月绕去柜台倒茶,她转移话题:“林公子,你读书不忙么?怎么有空常来?”
拎茶壶的手抖了一抖,宿醉未醒,她真是昏了头,笨嘴拙舌,这话突兀生硬,好似她不欢迎他来。
她端起茶盏,奉至林颂跟前,充满歉意道:“林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林颂抬手去接。
他明白什么?
楼明月一晃神,和林颂指尖相触。茶是热的,他的指尖是凉的。
楼明月缩回手,退开两步,颇有些不自在,“这是桂花蜜泡的。”
林颂亦无心喝茶,他稍抿了一小口便放下,“我方才在苏府向老师请教,来找娘子是因为,有一桩生意要请娘子来做。”
“什么生意?”楼明月霎时睁圆了眼睛。
林颂捏紧指尖,偏过脸,他怕她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让他生出些不该有的妄念。
“房大人年内回京,房家想典买个宅子长住,托老师留意。我听闻后,向老师举荐了娘子。”
“果真?是那位房居士么?”楼明月兴奋道。
“正是。”林颂点点头。
房彦,房积清,除了是湖州通判,更是位才华横溢的名士。其词清丽婉约,多为妇人所爱。
房大人和苏侍郎相差五岁,是同届考生,年轻的时候又在大名府共事三年,在青州共事六年,二人因此成为莫逆之交,结通家之好。
现下房大人做了三年湖州通判,任满回京述职,累迁京官,十有八九长住都城,因而决心用积攒了二十几年的身家买一座宅子安居,与苏侍郎相约致仕后卜居开封。
楼明月喜道:“房大人预备花多少银子?有何要求?只喊了我一个房牙么?”
“还有其他人,此事由简之兄负责,我想娘子应不愿错过。”他从袖中拿出一张单子,“此乃房家要求条目,所有都写在上头了。”
楼明月打开一看,不简单。
房大人希望去衙署办公务不需花费太多时间,还想有个好的花园子;老夫人喜欢热闹,想自己住的院子看曾孙子曾孙女方便些,小姐则想要清净;夫人怕冷,房大人又怕热,三位公子同少夫人也各有各的要求。
为了上朝办公方便,官员们多居于皇城附近,因而皇城周围坊巷是汴京贵地之一,均价最高。
房家有三个儿子,一个在室女,两个出嫁的女儿,孙子孙女,家主、夫人、老夫人,以及门客幕僚,奴婢仆从,拖家带口将近一百号人。
一家子住难免有个磕磕跘跘,既然他们花大价钱,想来谁也不愿委屈。这么些人,要住得舒服,买太平坊、景和坊之类紧俏地段的房屋,银钱决计是不够的。若要买苏家所在福盛坊的宅子,他们提出的要求亦多半无法满足。
需做取舍。
“我四处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宅,必定为公子将此事办妥。”
楼明月知道这件事是林颂想着她,她承他的情,必须要办好才对。即便房家最后没选她挑的房子,能不拂林颂的面子,让房家记住玉宇琼楼,记住她楼明月也是好的。
“嗯。”
厅堂内又静默了一瞬。
楼明月从不是个扭捏之人,面对林颂,她居然变作锯嘴葫芦,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
“我…”
二人同时出声。
“我…我走了。”林颂站起来告辞。
“好。”
楼明月向左,林颂向右,稀里糊涂,差点儿又撞上。
“公子慢走。”
***
楼明月带着吉祥如意出门,去大致符合条件的房宅勘查,连找了三四个都不满意。
渐渐都出了汗,他们站在树荫下歇息片刻。
吉祥用袖子扇风:“明月姐,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我怎么就记不住呢?”
“多走几遍,一条街走个成百上千遍,总能记住。东家多片瓦,西家少块砖你都察觉,还不算出师。砖是什么砖,瓦是什么瓦,为何多,为何少,谁掏钱,谁花钱,眼看明,耳听清,才算摸到些门路。”她一字不落,“这是我娘、你们姨母教给我的道理。”
“遵命,师傅。”吉祥如意作揖道。
走至东晞巷,孙宅门口围了许多人,纷纷探头往里挤。
楼明月问蹲在墙根卖水瓢的货郎:“今日孙宅怎么如此热闹?”
货郎往后一指:“孙家来了位新租客,是位富贵公子,正派发土仪呢。”
钱邈的官人孙二郎八年前没了,她成了寡妇,两个儿子均未及弱冠,内宅有一个丫头帮忙,外边是一个管家并一个小厮帮她走动,产业丰厚,日子过得滋润。
因家中人口简单,孙宅的前厢房空着,钱寡妇便托楼明月出租。
看见楼明月,孙宅的管家跑过来请。
“往年举子租房,送主家的礼从来薄之又薄,这位于公子出手倒很大方,着实少见。”
钱邈比个手势,眉宇间掩藏不住欢喜:“他给租金,二十两银子掏得痛快,你说我是不是捡到个大便宜?”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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