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笑起来,只是此时气氛正好,程晋愿意表态发誓她也不会泼冷水,人心易冷,她不至于没眼力见到这个地步。
闲谈半日,眼看着要到了关城门的时辰,沈青云没说话,朝着外面喊了声银钿,程晋还怔愣着,就见面前的茶杯倒了满满一盏热茶,他登时会过意来。
“那我今日先回了,胡氏的事大致后日就能出结果。”
沈青云坐没坐像,软绵绵躺在长椅上,敷衍般的嗯了声,像打发小丫鬟似的抬了抬手:“陛下慢走。”
程晋见状反倒高兴起来,沈青云对待他越是随意,那就说明两人之间关系越是亲近,若是夫妻之间还要讲究虚礼,整天恭敬来恭敬去,那算什么日子?他不缺人卑躬屈膝山呼万岁。
沈青云也没说假话骗他,翌日就吩咐金穗她们收拾东西,一是胡氏的事着实出乎意料,她也想凑热闹看个戏;二则是她出来日子足够久,凡事适可而止;三就是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庄子里没地龙,只能多点几个炭盆,到底不方便。
“玉珞,你去和石嫂子说一声,我看中桑叔是因为他老实又会照顾庄稼,这点本事不是他一人有。”
玉珞放下手里的衣裳,临出门前冲着银钿挤眉弄眼,瞧她说的没错吧,娘子之前没说那是懒得计较,今儿要走了可不就要给人醒醒神敲敲钟吗?
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久不往这边来,桑家人住在前面的倒座房,地方也还算宽敞,但时间长了总是不容易满足的,二进的宅子还空了许多好地方,石氏便生了旁的心思,只不过还没等她有大动作,沈青云就跑来散心闲住,使得她最近都不自在。
前边石氏听了玉珞的话,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双手搓着不知道怎么摆,又顾忌着是主家不敢得罪,半晌才挤出个苦笑,战战兢兢的把人送出门。
倪婆子恰巧回来煮饭,见状叹了口气没做声,回头却把石氏看得更严,他们一家没什么大本事,只能在地里刨食,好容易桑老汉靠着一手侍弄庄稼的本事做了庄头,不仅能种田收获粮食,每月还有月钱拿,可不能因为儿媳妇的私心坏了事。
沈青云回城后听见街头巷尾都传着赵王府的事,一时有些纳闷,若是为官做宰知道些消息也就罢了,怎么好像全京城的男女老少都清清楚楚?便是有人嘴不严漏了些话,也不该这么广。
银钿打探回来,也蹙着眉:“看院子的杂役说,当日胡氏在朱雀门前跪着被百姓们瞧见了,下午就传遍了,不止咱们这里,就是最偏远的南城那边,都有人编了俗语取笑,几个小乞儿再那么一喊,如今就是三岁小儿都知道了。”
金穗下意识看了眼沈青云,乍舌:“这不是……”
她结巴了下,没想好应该怎么说。
“胡氏现如今住在哪里?”沈青云倒不意外,胡氏若以前真和赵王有来往想要带孩子认祖归宗,在王府还有个明媒正娶的王妃情况下,更多的可能是孩子被认回,她被悄无声息地解决,如今制造舆论也是为了保全自身,舆论越大,她也就越安全。
银钿回想了下,摇头:“没听说。”
沈青云挑眉:“只说了胡氏和赵王的纠葛,却不知道胡氏母子住在哪儿?”
银钿点头,不大明白地问:“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们母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些好事的能不找人看看是什么模样问两句话好拿去吹嘘?如今没人找到她,多半就是陛下给安排看起来了。”沈青云随口道,“她既出不来,那她这事经了谁的嘴传这么厉害?真当老百姓闲着没事就盯这些鸡毛蒜皮?别说风流韵事,就是当初换了皇帝,也没他们挣两文钱重要。”
金穗听出话音来:“您是怀疑胡氏背后有人帮她?”
沈青云轻笑:“没人帮她,她能带着孩子躲这么多年?”
不是她看不起胡氏,而是真要是个傲骨铮铮有本事的,当年能带着孩子没露面,眼下也不会出头给自己找麻烦,最难的几年都过来了,以后还有什么是蹚不过去的?
但沈青云转念又想,许是想给孩子奔个好前程也说不准,天潢贵胄出身,当娘的哪能忍心一辈子窝窝囊囊靠力气谋生?她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但她是做人女儿的,爹娘的苦心多少能摸到一点。
宫里也为这桩事闹嚷了许多天,公主王妃说不能委屈了赵王妃,王公则说不能让程氏的孩子流落在外,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到现在也没结果,赵王妃关起门来眼睛都肿了,李太后见天往延恩殿跑,硬生生在孩子脸上找到了些许和赵王相似的痕迹,胡氏倒是乖觉,好似那天的一跪用走了她大半胆子和力气,现下安生得很。
程晋倒是不愁,李太后刚才和他哭闹了一通,要他快些把事情查清楚,好给她孙儿定下身份来,他拿话把人搪塞过去,随即就让人去找杭墉来。
“查得怎么样?”
杭墉奉上一份册子,来时把话在腹中滚了三四遍,说起来也不磕绊:“胡氏原是个童生的女儿,住在常安坊那边,可惜娘没得早,后娘又生了儿女,虽没受苛待但家贫日子也不好过,听周围邻居说,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有了一副好相貌,早先许了个夫家,但成婚前人就没了,后面再说了个又退婚了,巷子里就有些烂话传出来。”
程晋把册子翻看了遍,胡氏的生平了了几语就说完了。
接连说了两桩亲事都没成,自然就有克夫妨亲的流言,胡氏还寻死过一回,被人救了回来,没过多久她觉得自己坏了家里的名声,耽误底下的弟妹,主动避居庵堂,很少再出现在人前。
“那她怎么和老七搭上的?”程晋丢开册子,赵王在兄弟姐妹里排第七。
杭墉挠挠头:“听说是当初在庵堂吃了点苦头,她漏夜逃了出来,精疲力竭倒在了路边,那时候赵王正在郊外忙着猎大雁,恰好遇上救了她,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听说?”
杭墉点头:“那庵堂前几年就没了,赵王当初找了万年县令敲打了几句,没过多久县令就派人去查了查,庵堂主事是个黑心玩意,威逼利诱年轻比丘尼做上不得台面的事,县令索性就关了庵堂大门,把领头的判了流放,剩下那些人也都各自找了庵堂安置,这些事都是从她们那里打听的。”
程晋敲了敲桌子,这么看来这胡氏还真是老七的红颜知己?但也不对,他这个胞弟虽然被李太后宠溺得很,但性子却不错,兄友弟恭还孝顺得很,那段时间先帝苟延残喘都快没气了,他怎么可能暗地里做这些龌龊事?
但查来查去胡氏母子都没什么问题,通晓个中内情的只有赵王和她,赵王如今没了,他就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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