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在村委大院举办活动的消息不胫而走,全村老少激动不已,人与人见面,口头禅从问你吃了麽变成了你参不参加。
郭晴探听消息回来,进院就喊掌馈的名字,“连山!小楠她伯!”
正在地里修剪花枝的徐连山听到喊声,停下手里的活儿,答应说:“咋啦!看把你慌哩!”
郭晴端起徐连山的茶缸,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缸水,抹抹嘴,她兴奋地说:“俺听人说了,这次要包槲包哩,说是要把槲包送给村里的困难户、军烈属和残疾人。”
“撒子?包槲包?窝东西有啥金贵的,还不如一桶油来得实惠。”徐连山冷笑说。
“金贵倒是不金贵,但是翘翘他们把全村的人都动员起来哩,不仅要组织人去山上摘槲叶,还要大家捐黍米,听村人说,姓胡的带头捐了一头羊,还放话说,只要是去村委会参与活动的人,都有羊肉汤喝。”
“蛊惑人心。”徐连山哼了一声。
徐连翘和胡冠军他们越是干得好,他就越生气。
郭晴翻翻眼睛,不赞同他的观点。
徐连山指着郭晴,警告说:“我告诉你,你不许去!也不准小楠去!”
“为撒子不准?去了又咋了?我又不是去白吃白喝,我捐黍米,包槲包还不行麽。”郭晴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见徐连山反对,她脸色一沉,和徐连山顶起嘴来。
“你是我媳子,我不去你去个屁!”
“你这个人不讲理!你不去是你不去,你管我……”郭晴话还没说完,就听“咣啷!”一声闷响,她吓得惊叫起来,低头一看,不禁怒火中烧。
“徐连山,你想干撒子!想打人麽?”郭晴跳起来,指着距离脚底几公分远的花剪,大声斥责徐连山。
“打你咋啦?”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怂人!我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说打就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当不上村长,就把气撒在我和小楠身上,除了喝酒,除了伺候这些不能吃不能换钱的破草,你还会个撒子?你瞪,你瞪我,我还是要说!自从你竞选失败以后,家里的那点家底都叫你给霍霍完了,小楠马上要去幼儿园哩,学费从哪里出?你想过麽有?你除了喝酒,凶人,你还有撒本事?我告诉你,徐连山,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和你亲妹子厉害去,别成天逮着我可劲儿欺负!”郭晴委屈得红了眼眶。
徐连山的脸阴沉沉的,就像暴雨前的天空,黑得骇人。他恶狠狠地瞪着郭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他伸手去摸火机,可是口袋里空空如也。
“呸!”他用力把烟吐到地上,右脚踩上去,狠狠碾碎……
徐海群回家后和妻子曾志香说起村委办活动的事情。
“咱家没有黍米了。”曾志香一边喝药,一边和掌馈说话。
“翘翘说咱家不用捐米,还有松花、三强他们家,都不用带米过去。翘翘还说,让俺带个大锅去,那天有羊肉汤,翘翘还说,要给咱家发槲包哩。”徐海群佝偻着腰,走过去接过曾志香手里的碗。
“真哩?”听到好消息,曾志香的眼睛亮了许多。
“骗你干撒子。”
“翘翘这女子好哩!”
“好哩很!以后谁娶到翘翘,那可是享福的命。”
“可惜,咋麽娃。”
“有娃也不能坑翘翘,她嫁到咱家,跟着咱们吃苦受罪麽?”
“也似,也似……”
徐海群摇摇头,拿着碗走开。
曾志香看着掌馈蹒跚苍老的背影,愧疚地说:“海群,是俺拖累你哩!”
要不是她的病,他们家的生活不至于困难到这种地步。
“别说那些麽用的话,你好好活着,只当给俺奏个伴。”徐海群回头说。
曾志香长长地叹了口气。
徐老广家此刻也不平静。
徐小广又联系不上了。
徐老广丢下老旧的手机,大声发牢骚:“死娃子,老子的电话你都不接!喝不上羊汤,你可别怪老子不跟你说!你就等着后悔吧!死娃子!”
徐老广媳妇端着一盘炸花生米和一瓶酒进屋,“还麽打通吗?”
“麽有。不管他哩。”徐老广骂了句脏话,指着小桌,示意媳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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