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抱着笸箩剪了线头,抬头又看向她的姑娘,还是神色黯然地望着窗外,自那日知道朱氏以她病弱为由推脱了卫夫人送来的请帖,便这般模样,叫人焦心。
青蔓端了午饭进来,捣了一下青芝,示意:好点吗?
青芝摇摇头,青蔓则故作轻快地将午饭放下,素绮听着动静回头,只问道:“许妈妈怎么说,可有回音?”
青蔓小声道:“没呢!”
素绮回过头去,又继续望向窗外。
青芝上前劝道:“姑娘,先用饭吧,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该保重身体,真要是病了,岂不是正合朱氏的意。”
素绮食不甘味时,不知道有位郎君在积善巷久久盘桓。逢森自从母亲那里得知小姑娘病了,便开始揪心,想叫母亲请大夫来给小姑娘瞧瞧,被母亲教训太失礼,可钟家也不知怎么照顾小娘子的,也不晓得什么病,几日过去了,好了不曾?
“郎君,你若真那般想瞧钟家小娘子,不若入了夜,咱们翻墙进去!”
逢森厉声喝止:“不可!别再叫我听到你出这种主意!”
说话的小厮连忙低头认错,逢森盘桓无果,只得落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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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曲氏那边终于拿到了生辰八字,年月日时共四柱,竟只差了时柱,不过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曲氏放心地揣上素绮的八字前往青山寺。
不过她却不是请慧远住持来看八字,而是往后山竹林去。竹林之中有一处亭子,名曰朝霞,知道的人不多,曲氏恰是其中之一,在朝霞亭中能等到一个和尚,传说他佛法高深,铁口直断。
曲氏到了朝霞亭,便不停焦急踱步,忽而亭栏上落定一只白鸽,曲氏惊喜往亭外瞧去,果见一和尚缓步走来。
曲氏向前迎道:“净真大师!许久未见,今日又有一事劳烦您。”
净真一改面对梁家时的高深莫测,面对素绮时的落拓不羁,转而一副庄重严正的姿态。
曲氏见大师未曾拒绝,便道:“您给瞧瞧这八字如何?”
净真大师接到手中,只一眼,便道:“此八字之女子,红颜薄命,克夫无子,一生凄惨。”
曲氏脸颊像抽筋了似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大师,你再仔细瞧瞧,确实吗?”
净真坚定道:“阿弥陀佛,无需再断,老衲言尽于此,施主请回吧!”
曲氏担忧惹怒大师,连忙将八字收了起来,而后再三拜过,离开了去。
净真望着远去的人影,不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阿弥陀佛,红尘之中自有定数。”不知何时,慧远住持出现在了净真身后,目光幽远。
净真闭上双眸,“我不过是赎回前世罪孽。”
慧远住持仍旧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已违背清规戒律,涉世太深。”
“我自受苦报,永堕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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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弟妹!”曲氏笑开了花一样,也顾不得仪态了,一溜烟快步拽着卫夫人坐下,得意道:“我为你这点子事儿,可是忙活坏了,先说好,拿什么谢我?”
卫夫人连忙奉上茶水,道:“怎么谢你都不为过啊!快说说,钟小娘子什么八字?”
“你瞧我这欢喜劲儿,心里还没个数?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那八字半个时辰都不差!”
卫夫人激动万分,紧紧抓着曲氏的手道:“当真?”
曲氏将早就准备好的庚帖递过去:“瞧瞧,我呀千里迢迢从宁陵要来的。”
卫夫人看得真真儿的,欣慰道:“这下可好了,真照嫂子您说的,皆大欢喜了!您是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焦心啊,之前不是说小娘子病了吗,这逢森整日魂不守舍的,我都不知何时上心到了这个地步了?!万幸!万幸啊!”
曲氏心里头幸灾乐祸,面上又赶紧催促道:“这样的喜事还不赶紧告诉家公重慈,叫他们也莫争执了,紧忙着给逢森定下这门亲事才是啊!”
“对,嫂子,咱们这就去寻家公,说这事儿去!”
曲氏拽住激动的卫夫人,又问道:“你可想好了怎么说?”
卫夫人按住曲氏的手,体贴道:“放心,我一定如实把嫂子您的功劳都告诉家公。”
曲氏扯着嘴角尴尬笑道:“若如实说,家公岂不是就知道你泄露了八字给我?我教你,你只说瞧着逢森喜欢人家小娘子,就托我问了问,不成想这八字恰好就合上了,只要事儿成了,怎么说不是说呢,省得家公对你这儿媳妇不满!”
卫夫人听了这话,总觉得有甚不对劲儿的地方,可被曲氏一拽,也不管了,当即便去了家公重慈的院子。
正如曲氏所料,家公一听说此事,是一刻也等不了,催促着卫夫人上钟家说亲。曲氏想到朱氏的德行,怕卫夫人性子软被拿捏,之后又起波折,便又主动揽下了上门说亲一事,卫夫人觉着曲氏办事靠谱,自是满口应下。
于是乎,当日晌午之后,朱氏又收到了县丞夫人的帖子,不过这次,她想到之前与老爷说好的,是半点不慌了!
翌日,曲氏再次笑容满面地来到了钟家。这次不仅朱氏,连着钟员外也一起款待曲氏。
曲氏也不拐弯抹角了,张口就道:“我今日来是有一桩大喜事要说与你们二位哟!我们卫家京城那位老大人不是回来了吗?他的孙儿正值婚配年岁,前段日子我那弟妹见着你家小娘子,哎哟,那个喜欢呀,我这做媒的心思不就拦不住了,特意往宁陵陈家那边要了小娘子的庚帖,这找大师一算啊,您二位猜如何?”
曲氏一番唱念做打,夫妇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说亲的是谁,便被抛下这么一问,一时怔愣,曲氏暗嘲两个蠢货,而后又自接自话道:“天作之合啊!我那侄儿和您家小娘子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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