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去惠祁县走一遭,没看见胡塞说的私兵,但却发现了行军的痕迹。在这里豢养私兵,背后之人想做什么?其狼子野心可想而知。
李护为人所诱,但所知不多,可胡塞却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只是和李护一样是一枚搬运银粮的棋子,那私兵的规模并不清楚,现在连位置也都转移了,所以一切只得循序渐进,从长计议。
隋之按照李护所说在李府找到了他口中所说的账本,上面清楚的记录了从三年前惠祁县频繁遭遇灾祸开始,李护所运的赈灾银一笔一笔的详细出入,数额巨大。
谢长渊道:“按胡塞所说,他是两年前发现惠祁县的有人养私兵,但李护的账簿却是从三年前开始。在三年前惠祁县内就已经有私兵了,胡塞这人想必还知道些什么”
隋之道:“你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谢长渊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都说明背后之人干系重大,所以他才不敢轻易吐露。甚或现在,还有人得知了消息在暗中周转,比如,在我去之前,是谁通知他们转移的?”
隋之问他:“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通知他们胡塞二人被抓,让他们转移?既然如此,那我们?”
谢长渊果断地说:“继续找,他们人数众多自然不敢大张旗鼓,肯定还在惠祁县境内,这次你派人暗中走访,若发现踪迹先不要声张”
隋之道:“好”
谢长渊又问:“陆家最近有什么动静”
隋之道:“陆文远最近病了一场,倒是没什么动静,倒是陆铭臣,许是陆家和太子结了亲,所以和太子走的近了不少”
“太子?”
隋之道:“是啊,你说咱们这位太子真改了性子,钟情陆家二小姐?他最近却是收敛了不少,想必是怕本性败露,婚事出了岔子吧”
谢长渊哧笑一声,太子什么人旁人不知道,可他太了解了,表面肆意风流,看起来虽放荡不胡为,实则那才是他的真面目,耽于风月,性情暴虐。他评价说:“本性难改而已,不过他这么重视这门亲事,个中必有缘由”
隋之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让人看着才发现这陆铭臣自从结亲后,倒是和太子来往多了不少,按理说也没他什么事儿啊”
谢长渊面色冷淡,不知在想什么,没再说话。
随后又进宫,将此事秉于皇帝,皇帝大怒,道:“那人如此嚣张,竟伙同地方官员谋反,长渊,此事你做的很好,朕将此事交给你,务必将人抓住,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谢长渊道“臣弟分内之事,只是惠祈县内的私兵想必人数不少”
皇帝道“无妨,江州离惠祈不远且有驻兵,朕让江州刺史宋林从旁协助,若是需要,你尽可找他”
谢长渊道:“是”
太子府内,陆铭臣自知办事不利,跪在堂下不出声。
谢昭手里盘着珠串也一阵脸,过了一会儿才问:“所以说,谢长渊已经查到惠祁县驻扎的军队了?”
陆铭臣支吾着,低声说:“恐怕是的”
谢长渊都亲自去了。
“废物!”谢昭一脚踹在陆铭臣身上,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让他请旨去剿匪,就是为了让他找准时机将二人灭口,结果他不仅没办好把人带了回来,还让谢长渊捷足先登带去了大理寺给审了。
谢长渊经过上次杜旭一事谨慎了不少,再想从他手底下将人杀了简直难如登天,他们一点也不清楚谢长渊都从李胡二人嘴里问到了什么。
陆铭臣这时急忙说:“不过臣已经连夜转移了驻地去了另一处隐蔽的地方,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见太子脸色仍旧不好,忙道:“李胡二人知道私自养兵是什么下场,臣想。他们肯定不敢说出实情”
谢昭道:“你想?什么时候办事要你想了?给你五天的时间,查清楚谢长渊现在都查到什么地步了,再则,把那两个人赶紧给我解决掉”
陆铭臣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直道:“是”
出去后,他就颓丧下来,从谢长渊手里抢人,无异于从滚烫的油锅里赤手捞人,他有这个心却没这个能力。
回到府里,他脚步虚浮,连人经过他身边都没看见似地。
和陆文远说完此事后,陆文远也沉默下来,道:“此事,你可有办法?”
陆铭臣颓废:“清王将人看的紧,根本没机会靠近,而且他出入身边只带一个侍卫峰七,连府里都很难插进人手,根本摸不清情况”
陆文远叹口气:“若是有人能接近清王取得信任,事情也就没这么难办了”
父子两人垂头丧气了一会儿,陆文远道:“臣儿,你说我们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靠不靠谱?”
陆铭臣也怀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想当初,太子找上他以利诱之说,他心道皇上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往后必然能继承大统,所以未曾多想便同意了,随后陆铭臣跟在太子身后办事一路高升,才知道太子并不像外在那样不问国事。直到某一日陆铭臣在太子身边亲眼看他回复惠祈县令胡塞军需一事,才猛然察觉太子的野心,但他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得一条路走下去。
“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否则太子败露,我们也吃不了兜着走”陆铭臣道:“这样,明日爹将清王请来,先旁敲侧击一番”
陆文远道:“也只得如此了”
他拟了帖子送到清王府时,谢长渊正对着桌子看陆凝送过去的砚台,严三趁谢长渊不忙时寻了个机会将放着砚台的盒子送进去,道:“这是陆小姐托属下送您的礼,说是感谢您的”
谢长渊拿着砚台看了一会儿,让人出去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桌案上的砚台,那是早先皇上赏赐的,他用着顺手也一直未曾换过。他摩梭着手上的砚台,想了半晌,还是将案上那方砚台收了起来,将手中的那方放在了桌子上,好像这样才顺心似地。
心道,既然是送礼,怎不自己亲自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管家的敲门声:“王爷”
“进来”谢长渊道:“什么事?”
管家将请帖拿出来,说:“陆尚书府上送来的请帖”
谢长渊一愣,面上微有些愉悦,待看清楚请贴上的内容后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陆文远请本王过府一叙?”
管家道:“听刚才送请帖的小厮说,陆大人许是有事要感谢王爷?”
谢长渊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帮过陆文远。不过,他看了看请帖,道:“去看看也无妨”
次日,谢长渊没带峰七,自己换了衣服便去了。
陆文远在院子里备了酒菜,陆铭臣也在一旁陪着,见谢长渊到了,陆文远连忙站起身将人迎过去,看着身体好了不少。
他热络地说道:“承蒙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谢长渊顺势坐下:“陆大人客气了,只是本王好奇,大人请本王来有何事?”
陆铭臣在一旁道:“前几日家父身体不适,还多亏王爷到府才没让歹人逃脱,如今家父身体已经大好,因此特向王爷道谢。臣代父亲,敬王爷一杯”
话音刚落,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陆大人说笑了,吉人自有天相,本王并未帮上什么忙”
“王爷客气了”陆文远道,“王爷那日上门,原本是有什么事吗?”
他和陆铭臣事后想,或许谢长渊那日来本就是有什么事要说,只是恰好碰上了陆文远在处理家务,所以没说,他们便想以此为突破口来打探。
谢长渊装做回想了一阵,说:“也没什么大事,已经解决过了,也就没必要再说。”
陆文远僵笑了一瞬,又说:“说起来,我和王爷还头一次坐到一起这样说话呢”
谢长渊敷衍着:“陆大人久居户部,诸事繁琐想必十分忙碌。”
话说到这里,陆文远就说:“是啊,加上惠祁县难民的事,确实有些难办。再加上李大人”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谢长渊,似是好奇:“听说李大人上山做了匪,若不是铭儿把他们抓了回来,还真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人”
谢长渊以酒杯半掩面,看陆文远二人的神情,道:“是啊,金钱财势蒙了双眼而已”
就听陆文远问:“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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