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筠的亲事定在春四月,蒋氏已经开始忙碌着为她置办嫁妆与服饰,这样忙碌的时候,陆笙从家庙回府了。她回来的那日,府里一切如常,好像她从来没出府过,也好像她只是寻常第出去了一趟一样,陆凝见了一次,只觉得她看似沉静了不少,但那沉静中却多了一丝阴郁。
蒋氏在百忙之中抽空给她寻了一门亲,是京城员外郎途家的庶子涂山,是个憨直的人,听起来是一门不错的亲事,陆笙自己也没什么意见。
府里忙上忙下,但那不关陆凝的事,她隔三岔五能寻了机会出门,偶尔能约上秦棋和芳惠在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溜达一圈,或是在半日闲坐上一会儿听会书,三人的感情确是更加深了。
有一日出去,芳惠带上了一个小丫头,那孩子眼神呆滞,只会啊啊地叫几声。
秦棋盯着那孩子看了一会儿,拧着眉对芳惠说:“这孩子,还不会说话?”
芳惠苦笑了一声:“不会呢,能认个人就算不错了”
陆凝见那孩子目光涣散,倚在芳惠身边紧紧扯着她的衣服,眼睛往外瞧着,她说:“她看起来很依赖你”
芳惠道:“是啊,欢儿连她家里人都怕得很,也就能亲近我和姨母,所以姨母特意交代我多带她出来散散心。已经比刚回来时好多了,那时她连见个陌生人都会惊叫”
她这样一说,陆凝刚想摸一摸她脑袋的手放了下来,道:“幸好孩子救回来了,往后会好的”
三人在河边的草坪停下,秦棋说:“你家最近不是很忙?你怎么有功夫出来?”
陆凝半躺在草坪上,看起来十分不羁,她道:“忙归忙,但是跟我却没太大关系。陆筠的亲事自有我母亲帮她操持。四妹虽然还没定日子,但估计也就是今年了,这一时也不急”
秦棋说:“听说你四妹中意的是途家庶子?”
陆凝说:“嗯,看起来是个憨厚的人,就是年纪比四妹大一些”
芳惠想起了什么,道:“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陆凝笑着:“我们什么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犹疑了半天,道:“听说,那途家庶子,性子可不太好”
秦棋在一旁点头:“我也是这样听说”
陆凝问:“那人来我家时看起来倒是挺正常的”
蒋氏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途家庶子来拜访,言行之间虽有些笨拙,但看起来还算是老实。
可芳惠说:“在外是这样,但我母亲听那些跟途家走的比较近的人说,涂山身边的奴才总是莫名其妙的或死或伤。她家是说奴才犯了错罚的,或是病的,但旁人看起来总觉得奇怪,所以猜测不少”
陆凝愣了愣:“难不成在外人面前,他是装的?”
“这可不好说,你要不要同你母亲说一说?”
秦棋打断道:“可别,她这身份,回去说了信不信两说,再被人记恨上算计一顿怎么办”
芳惠点点头:“也是”
回去时,青萝说:“小姐,四小姐平日那样刻薄,你何苦往她身边凑,杜小姐说的挺对的”
陆凝笑她:“瞧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圣人似地滥发善心”
青萝回嘴:“小姐难道不是?上次在半日闲也是,小姐不是也救了那个青楼女子?”
陆凝失笑,好像还真是,不过说起来,那女孩被送去了王府,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倒是你,最近都在捣鼓些什么?”陆凝看她手上拿着的布料。
“哦,这不是上次二夫人送您的织锦,奴婢琢磨着给您做件衣服”
陆凝过去看了看,青萝手工不错,衣服针脚细密,款式做的也好,不由惊讶道:“跟了我这么久,头一次知道你还会做衣服?”
青萝不好意思地笑了:“奴婢早几年跟人学的,小姐没回来那时候,奴婢就经常在府里给主子们缝制衣裳的”
快中午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客人,青萝说那是夫人的娘家人。
“母亲的娘家?”她记得蒋氏的娘家在京外,不是什么有地位有背景的人家。
“她们来有什么事?”
青萝撇撇嘴:“能为什么,肯定来打秋风的呗,咱们老爷这么高的身份,寻常人家,可不得来巴结着”
陆凝道“以前怎么没见她们来?”
青萝沉默了一会儿,约莫是考虑到陆凝的心情,偷看了陆凝一眼,才说:“以前您母亲,就是卢夫人在世时,她们也不敢来。现在换了夫人当家作主,自然底气足,敢上门了”
陆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蒋家来了两个人,一个三十多的岁的妇人,一个是十七八岁的青年,看起来是母子。
陆凝去前院时偶然碰见,微微行了个礼就要走。那男子却走上前,同行了礼,说:“表妹好,在下蒋闲,见过表妹”
陆凝皱了皱眉,心想,这人好不知礼数,没看见她要走?她道:“表哥有事?”
蒋闲微微带笑,但那笑不达眼底,看着就让人觉得就油滑,惹人生厌,他问道:“表妹这是去哪儿?”
陆凝本来想去前院,现在只说:“刚从外面回来,日头太大,就打算回去歇着了”
蒋闲忙道:“表妹是不舒服?那表哥送你回去吧”
陆凝连忙摆手,说:“不必了,表哥还是忙自己的事,就不打扰了”
她说着,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脚步前所未有的快。到院子里时,青萝看见她急惶的样子,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前院?”
陆凝喘着气休息了会儿,摆了摆手,道:“没事,不去了”
看的青萝一阵奇怪。
那两母子当天并没有走,住了下来,也不知是什么打算。
陆凝每次在府中行走,总能有意无意碰上,偏又不能冷脸相待,于是只得僵笑着寒暄两句,所以后来两天,为避免半路再遇见,陆凝连着两日没出院子。
直到第三日,两人才收拾了东西离开。
晚膳时,青萝站在边上,似是无意地说:“小姐,夫人是不是想撮合你和表少爷啊?不然,这两日怎会这么巧”
陆凝隐约猜到了一些,但是蒋氏不说,她也只当是不知道。在陆府,跟蒋氏相比,她就像是一颗鸡蛋,蒋氏就是那坚硬的石头,她一点也没有鸡蛋碰石头的决心。她这颗没有任何权势的鸡蛋,即便名义上是陆家小姐,有一层看似牢固的防护甲,可说到底也还是一颗易碎的鸡蛋。
一个午后,府里负责园艺的工匠又新买了一批艳丽的锦鲤。府里一共两个池塘,一个小一个大,这些锦鲤就投放到了大的池塘里。池塘后面是几座高大的假山,当时建府时就摆下的,造型独特,中间还有一些镂空,夏日暑热之际府里的孩子们会偷偷溜进去躲个凉。
春日还带着些寒凉,陆凝就坐在池子边看这些游得欢快的鱼,鱼食一把一把的往下扔,直看到有一条撑的翻起了肚子,才赶紧停下。
这两日蒋家的人已经走了,蒋氏没有来找她,说不定她此前的猜测或许是错了?又想着,如此,就最好了。
但蒋氏作为自己的母亲,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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