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次日告了假,到了第三日早上才回,回来时脸色也不是太好。青萝凑近了陆凝,低声说“金嬷嬷这样子,是家里出事了?”
陆凝也不清楚,道“兴许是”
青萝一整天明里暗里往金嬷嬷跟前凑着打听,生怕金嬷嬷发生了什么事却不说自己强撑着。最后,才问出来,原来金嬷嬷的家人是惠祁县的,上个月逃难到了京城,就是想来投奔她,但陆府岂是那么容易进的?他们就在鸣沙街的街边随意打了个草棚住着。金嬷嬷之前给他们送了银子出去,但再昨日再去看,家中的一个弟弟却因受了风寒没治好,死了。
陆凝听完,沉默半天,从箱子里拿出一些银子交给金嬷嬷:“难民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如今这局面,你先拿这些回去救个急吧”
金嬷嬷抹着泪,真不知说什么好,直道:“这,这,奴婢谢谢小姐”
没过两日,陆筠带了两个小厮突然气势汹汹的过来,指着金嬷嬷道:“三妹,你就是这样管束院子里的下人的?这奴才竟然学会偷鸡摸狗,会私拿府中财务了!旁人可看见这奴才竟拿了府上的银子去贴补那些贱民”
陆凝看了金嬷嬷一眼,只见她神色有些惊慌,心中有了些数,道:“二姐应是误解了,那银子我给金嬷嬷让她去救济家人的”
陆筠一哼鼻子:“妹妹心善,但这些奴才可惯不得。若单是银钱也就算了”她从旁上丫鬟的手里拿出一只钗子,扔在地上“连主家的物品都能拿出去当了,往后岂不是要把陆家搬空?”
金嬷嬷跪下来求饶“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奴才是一时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下次保证不会了
陆凝皱了皱眉,问:“只拿了这一根金簪是吗?”
金嬷嬷狠狠点头:“就只有这一根簪子”
陆凝道:“金嬷嬷的情况,我大概知晓,大约真是无路可走才会这样,不如罚过就算了”
“三妹说的倒是轻巧,偌大的尚书府如果都是她这样的人,岂不是整天都要被贼惦记?我们家可不是慈善堂”
说罢,她找来两个小厮,道:“来人,拖下去打二十打板发卖出去”
金嬷嬷毕竟在她身边伺候了好几个月,她拦了拦,说:“二姐姐,何必要做这么绝呢?不过是一只簪子而已,发卖出去也就算了,二十大板可是会要了金嬷嬷的命。更何况若是动用私刑让父亲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陆筠哼了一声:“三妹不用拿父亲压我,处置一个奴才,我还是有权利的”
“二姐今日非要见血?若真死了人,让人传了出去,说姐姐罔顾人命,那......”
陆筠环抱着双手看她:“你威胁我?”
陆凝恭敬谦卑:“不过是提醒姐姐一声,毕竟姐姐现在除了是陆家小姐的身份之外,未来还要嫁给太子,总得给自己留些好名声。”
陆筠态度恶劣,语气冷冽:“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说教?”
陆凝道:“说教谈不上,妹妹只是提醒一下姐姐而已”
许是她这话说到了陆筠的心头上,最终陆筠也只是让下人把金嬷嬷赶出了陆府发卖出去了。
金嬷嬷走的时候,青萝抱着她哭哭啼啼十分不舍,连铭缮都跑过来拦着,说要让金嬷嬷继续留下来给他做风筝。
金嬷嬷哭啼啼地安慰着铭缮,倒是陆筠在一旁斜眼看着,道:“不过一个偷奸耍滑的下人,不知道了,还当我赶了什么了不得的人出去”
金嬷嬷没敢再多逗留,被管家带着出去了。
她一走,原本就两个仆从的院子只剩下了青萝忙前忙后,要干的活一时间增多了不少,不仅要打扫房屋院子,还要跑前跑后张罗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短短几天下来,青萝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
但精气神倒是还好。
她在下人房里的床下翻出不少风筝架子,一股脑全拿了出来,猜想必是金嬷嬷还没完成的。陆凝这才知道,金嬷嬷平日一直扎这么多风筝做什么,原是用自己的手艺换几个银子。
深夜,陆凝睡得正熟,突然听见外头青萝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小姐,赶紧出去,走水了!”
迷迷糊糊的陆凝霎时清醒了“走水?怎么会走水?”说着,也不耽误动作麻利的起身披着衣服出去,只见外面靠近耳房的一间已经着了起来,烟雾不久就要弥漫到卧房。
“青萝,赶紧去叫父亲,让人来救火”
青萝飞快跑出去叫人,陆凝看了一圈,拿着桶舀了水就往火上浇过去。没一会儿,陆文远和蒋氏披着衣服匆匆过来,就看见下人纷纷举着水桶灭火。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起这么大火?”
陆凝疲累的坐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女儿正熟睡时火就起来了,幸亏青萝把女儿叫了起来才躲过一劫,不过女儿方才观察了一下。火是从旁边耳房着起来的,往那边去找找,兴许能发现原因”
陆文远叫了人“赶紧去找!”
不一会儿,下人手上拿着一块快要烧完了的衣料,道“老爷,只发现了这个,起火处大约是这件衣服引起的”
蒋氏看清那衣服,本想要说什么,却闭了嘴没说。
陆凝也看出来了,她抢先一步低声嘟囔道:“这衣服,似乎下午二姐姐来我院里时穿的就是这样的衣服”话音不大,但刚好够陆文远听见。
蒋氏怒道:“胡说什么,你二姐岂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陆文远又让下人把睡得正鼾的陆筠叫过来,责问道“这衣服是不是你的?”
陆筠迷迷糊糊地还没清醒过来,看了看,说“这,好像是女儿的”
陆文远一个巴掌就要扬起来,但最终又放了下去:“你这是要烧了陆府?”
蒋氏忙上前拦着劝道:“老爷,这都还没问清楚,怎么好这就归咎责任!”
“问什么?她自己都承认了”
陆筠看了一圈周围渐起的大火,才慢慢清醒过来,哭着“爹爹为何这般冤枉女儿,女儿也不知情啊”
“难道这火不是你放的?这衣服不是你的?”
一说起这个,陆筠支支吾吾的,态度不言而喻。她想否认,但府里不少吓人都见过她下午的衣着,陆文远只要问一问就能知道。
她下午在陆凝这受了一肚子气,出门时还被院中的花枝划破了外袍,气的不行,出了门就把外袍脱了在门口烧了。那衣服在冬日潮湿的地上烟熏火燎了一段时间,燃着了旁边放着的干柴,直到半夜,火终于蔓延起来了。
陆筠哭的梨花带雨,说“女儿只是来三妹妹院里找那个偷东西的小贼,三妹妹包庇也就算了,院子里还养那么多带刺的花枝,硬生生把女儿的衣服划破了,所以女儿一气之下就吩咐他们把衣服烧了,没想到他们自己没看好火势,惹了这祸端”
蒋氏在一旁说和:“老爷,这样看来,筠儿也不是故意的,说来说去还是底下人办事不利。万幸没引起大祸,妾身看着只着了这边一间耳房,改日修补修补就好了”
陆凝说“母亲这话,女儿不太赞同,今日万幸只是烧女儿院子里的一角,若是如父亲所说,不幸将府里全烧了,岂不是悔之晚矣”
陆筠眼函怒气指着她:“你少在这危言耸听,分明就是因为你,我才会”
“好了!”陆文远揉了揉眼角,他怒气消了些:“筠儿,无论如何此事是你有错在先,冬日天气干燥,你怎可胡乱指使下人生火?明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在屋里反思己过。”
“父亲!”陆筠喊道,她过两日还和太子有约,如何能关在府里!
蒋氏使了个眼色,道:“筠儿,听你爹的话”
陆筠不情不愿地说“是,女儿谨遵爹爹教诲”
陆文远满意的点头,又看了一眼满园的枝桠,皱了皱眉,指责道:“你也是,无事院子里摆这么多杂乱的定西作甚”他踢了一脚旁边已经掉落了花苞的一枝,道:“走路都碍事,留着做什么,干脆趁这个机会都清理了吧”
陆凝道:“可是父亲,这是我种了许久才开的”
陆文远不满:“怎么,你要忤逆?”
又是忤逆?陆筠犯了这么大的错,都都没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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