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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 24 章

小说:

孽归

作者:

扫红阶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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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晌乌云再临,学宫被阴霾笼罩,课堂座位上男男女女皆是困倦不堪、愁云惨淡,只能勉强吊起精神正襟危坐。

奉行站在窗外,目光落在堂侧帐帷,其后座位空空如也——赵结竟还没来上课。再看后排角落,陆调羽竖着书册挡脸,瞌睡得直栽脑袋。

她捡起颗石子砸去,陆调羽慌慌张张抬头,迎上夫子洞悉一切的目光。

“去吧。回来只需把今日两篇课文抄足百遍就是。”讲台上孟文椒翻页书,“屋外的同罚。”

陆调羽心中直呼冤枉,但夫子已经发话,他只好放下书本,唉声叹气走出学堂。

“喝酒不叫我,害我罚抄倒有你!”陆调羽随奉行离开学宫,途中不住抱怨。

奉行瞪他:“分明是你连累我。”

“你恶人先告状!”

“闭嘴。”

一声令下,陆调羽噤了声。

“我要带队人马往望京瀑走一遭,你跟我一起。”她领着陆调羽直奔望烽台,“禁军你比我熟,途中倘若遇到些什么,你来指挥。”望京瀑是从京城进东岭的必经之路。

她今日去到两阁,一番逼问才知,不仅民间信函,东岭各州县文书亦无音讯多时。他们先后派出过三队人马,分别从望京瀑、飞花岭、瘴岭进东岭查探,但无一归来。

更令人忧心的是,三月京城里异常充沛的雨水。

雨密满川,川满则泛。

东岭境内多山多谷,倘若受京城雨水影响,山洪泛滥,恐怕要生灵涂炭。

望京瀑之行需有人马随行。她能调动禁军,而陆调羽的外祖在兴平、开隆两朝皆任过禁军统领,禁军所行战阵和有资历的兵将,陆调羽比她更熟悉。

在望烽台没多耽搁,奉行抽调一小队人马,备足水粮,当日城门落锁前就出了城。

沿途多方打听,都说望京瀑底河水暴涨,不知对岸情形。赶到望京瀑,奉行有意渡河,但因水位高涨无船家摆渡,只能暂且作罢。

回京已是四月二十。

奉行在天香苑设宴犒劳禁军队伍,请来次杏、陈泉与陆调羽作陪,自己套车前往奚府。

奚和曾是开隆暄妃,当今圣上登基后放其出宫再嫁,奚府便从门庭若市的皇亲国戚沦落到如今门可罗雀。外人每每提及都是唏嘘不已,但奚家一门看得开。女儿重获自由另觅良缘,家门前少了趋炎附势的小人,正是双喜临门,乐得清静自在。

奉行登门拜访,奚家其余人等与她问候寒暄几句后自觉退开,留她与奚和议事。

“除东岭外,其余各地去年账目都已核清。和往常一样,九成半的利润用在各省经营及工匠奖赏,余下半成利润兑了银票。各地的总账和银票都在这里了。”奚和推来方锦盒,“岭北、永苍、辽洋三地与东岭接壤,三地的东家和掌柜们都说不曾听闻东岭有异。不过岭北那边今年春里较往常热,雪化得早了许多,或许影响到了东岭也说不准。”

望京瀑现本该是枯水期,岭北提前化雪,京城雨水过多,导致瀑布下河流水势凶猛异常。先前到望京瀑查看,涨水已淹了西岸近两丈宽,东岭位处下游,情况怕是不妙。

如果河谷泛滥、山石垮塌堵塞要道断了东岭京城的往来,尤其是途中被截,即便能够侥幸保命,再想绕行也要耽搁大量时间。两阁派出那三队人马,纵使进入东岭境内,面对山洪石流,只怕凶多吉少。

可总不能放任东岭不管。

况且唐糕杳无音讯,于公于私,她都该想法子去看看。

“多谢姨母提醒。”她将总账挨个看完,确认无误后妥善收起,再问:“姨母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在京过完端午,准备往漠海那边走走。我和你姨丈的游记,准备添两篇漠海的再送去刊印。”奚和轻声慢语道,“顺便看看把托辽洋掌柜带的货销过去,若卖得好,也算是蹚出条路来。”

奚和的丈夫本是少年举人,为奚和放弃春闱,伴她游历天下。夫妻两人,奚和赋诗,其夫著文,合作游记。期间机缘巧合下做起买卖,后有一年回京省亲见了奉行,一拍即合,就此长期合作。

“姨母这次回京,可有见过夫子?”

奚和回说:“子兰①整日在学宫授课,我不便进宫,仅通了书信,约了端午在我家中见面。”

“端午宫中设宴,不妨在宫里过吧。”她起身添茶,“姨母放心,只是家宴,都是自家人。等宴席结束,我送您和夫子出宫。到时还得请姨母帮我说说好话,让夫子免了我的抄书。”

“又被子兰罚抄书了?”奚和无奈,指尖轻点她鼻尖,“你呀,现今恐怕也就子兰还能罚你,圣上的话你都不定听的。”

她捧着茶碗,可怜兮兮望着奚和。

“好吧。”奚和接了茶,“我帮了你,到时游记刊印,还得请归殿下赏幅墨宝。”

“姨母开口,莫说题序写字,就算手抄整本游记,我也抄得。”

奚和被她哄得眉开眼笑,连声应下,知她另有要务便不多留。

拜别奚和,稍作乔装,便到城郊荒地寻到逃筝。

逃筝办事麻利,她只离京几日,地契易主、动土迁坟已经办妥。

朋友们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伐木垒土,在地头建起茅屋。等到茅屋建成,再垦出块田来,不管大小,赶在芒种播种了,便是个好的开端。

“问过宜巽国师,这里近山临水,得水存气,是块宝地。”逃筝带她到罗书玥新坟前,“只是没有主家看顾,恐怕被人占去,索性花了银子把义庄买下,请义庄的人在此守墓。”

坟前有碑,碑却无字。

满朝文武都讳莫如深的太子生母,裹着草席在荒郊野地躺了不知多少春去秋来,直至今日,才能有这点儿隐姓埋名的体面。

当年权力的倾轧交锋已经落幕刻进史书,角落里的森森白骨却连同姓名都要归于尘土。

她看向预备的笔墨,在良久的沉默后提笔。

“三思。”逃筝在她身后轻声提醒。

风摇了摇树,日光钻过枝叶漏隙,落在冷硬石碑上,吵吵闹闹、喧喧嚷嚷。

她望着石碑光影,仿佛望见那日的赵结。赵时佼与商悫母子受苦她尚且于心不忍,何况罗书玥和赵结的死生永别。

百年三万六千日,岂能事事都三思。

字落碑上。

逃筝看去,写的是“先妣罗书玥之墓”②,她堂而皇之地把文武百官都三缄其口的姓名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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