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期派发丹药是青云门弟子的福利,这也是天下修仙者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名门大派的原因——家底过分雄厚,连助长修为的通元丹都是半年一发。
不过,大门派自然规矩也多。
——澜碧峰山腰,丹药发放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孟沅站在队里,回忆公示碑上读过的各种宗门小试要求。凭自己千锤百炼的打工人过硬素质,居然也差点看花了眼。
离规定领丹时间过去快半个时辰,长苓终于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鹅黄色衣摆下缘腰带松松垮垮,她随意扫视一圈后没有半点老实做人的意思,直接扎进队伍里,施施然站到孟沅前面。
“终于舍得出门了啊?”
她夸张地伸着懒腰,从孟沅下巴倒着看她,被毫不意外地一掌拍在脑袋上。
“都迟到插队了,收敛点吧。”
长苓捂着脑袋回头望了一眼,后面大排长龙的弟子们满脸不耐。
“怕什么,”她笑嘻嘻勾上孟沅脖子,“要不是为了见你,我就找师兄走后门拿了,也不知谁规定的辰时发丹,真是要困死我。”
孟沅清晰地听到,队伍里传来不知是谁的一声“哼”。
其实,长苓如此嚣张还真不是没有本钱的。身为澜碧峰丹修集大成者九徽子时隔百年的又一亲传弟子,想要丹药简直和从自家小卖部拿零食没区别。
在领丹处出现,可能更多还是为了支持宗门弟子一视同仁的虚假口号。
她是木灵根,据说本来打算投奔药王峰,却不知怎么被九徽子长老拐了去。起初还有些怨怼,结果一入澜碧峰便被库房里堆山积海的灵石惊掉了下巴,立马心甘情愿拜倒在青云第一富的石榴裙下……
“哎,我听说下个月的宗门小试,还给课业优秀者准备了奖励,你猜有没有可能是法器?”
孟沅失笑,“最好是,不然我耳朵都快被这两个字磨出茧了。”
春祀那日,长苓看上的一件法器被楚砚横刀夺爱,她断断续续骂到今天,三句话绕不开找法器的毛病更是愈演愈烈。
嘟嘟囔囔又抱怨了两句,长苓哈切连天,依在孟沅肩头接着续梦去了。
初夏晨光里,澜碧峰半山腰的队伍前进缓慢,长苓近靠着呼吸均匀,勾得她也泛起一丝困意。
孟沅眯起眼睛,心里千头万绪却是停不下半点:
每天假扮孟小姐真的好累,为了避免系统惩罚,她已经很久没像长苓一样弓腰驼背了。
眼下,去寻找把自己拉到小说世界里的碰瓷男无异于天方夜谭,一旦脱离剧情,别的不说,电击小系统第一个不放过她。
按套路来说,苟到小说完结,应该也是能回家的,但她只看过文案,对于龙傲天的开挂人生具体进行到哪里了又毫不知情。
一想到还要参加宗门小试,更是幽幽叹了口气。
和同为剑修的楚砚对上可不是什么乐观场面,更别提如果成绩太差给师父丢脸可怎么好意思了……不然先找同届的过过招?也好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啧,可惜长苓是个丹修……
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间,周围忽然嘈杂起来。
“让开让开!”
“哟,楚师兄来了!”
“师兄,您站我这……”
两个快睡着的女孩一起睁眼回头。
身后人群好似沸水炸锅,七八双手殷勤引路,后面那人才慢悠悠在数人簇拥下出现:
云锦白袍被阳光镀上金边,团蝠暗纹若隐若现。楚砚抬袖时露出的玄色护腕镶嵌着硕大的东珠,腰间绛红流苏翡翠玉佩叮咚作响,金线流云滚边随着行走步步生辉,浑身上下隆重地写满一个“贵”字!
他停在孟沅半步前,衣角溢出淡淡龙涎香。
“诸位好意心领,只是门规森严,楚某在此就好。”
长苓翻了个白眼,嗤笑出声:“切,门规森严你别插队啊。”
“你自己不也插队!怎么和楚师兄说话呢?”司伯翰像只炸了毛的幼鸟,声色俱厉挤上前来。
“哦,他是你师兄,那我就是你师姐,怎么跟师姐说话呢?”
司伯翰被长苓三言两语气得直跺脚,孟沅不由想起那日他在问道坛被自己怼红脸的样子,竟有点可怜这稚嫩少年——在家估计也是个骄矜公子哥,出来了要给人当狗腿不说,还谁都吵不赢……
幼鸟脆弱的自尊心使他哆嗦着要还嘴,却被身后楚砚抬起折扇往肩头一压,顿时又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姑娘言之有理,那孟道友,”他今日发冠明光灿灿映着烈日,晃得人眼晕,偏还要倾身过来细语:
“在下可以站在这里吗?”
孟沅几乎在他刚动作时就条件反射倒退一大步,转身的同时攥住长苓手腕将人扳到前面。
这两人不睦已久,今天若杠起来,长苓未必讨到好不说,新仇旧恨加一块更是没个善缘了。
“你排在我之后,或许应该去问原来后面的几百号人。”
楚砚低笑的气息拂过后颈,孟沅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有种被洗不掉的污秽缠上的恶心感。
他可是前世杀过她一次哎!没有半点愧疚不安就算了,还在这里装腔作势,不会真心安理得把锅全甩给妖女了吧?
这也是龙傲天的一种天赋吗?逻辑情感永远自洽?
所幸,排队风波也就到此为止,领完丹药,她拽着跃跃欲试的长苓赶紧离开。
“你干嘛!我又不怕他,掌门亲传又怎样,懂不懂第一富婆的含金量?”
“是是是,你说得对,但他今天可带了不少人。”
长苓被拉到一棵遮天榕树脚下,腰间的银铃在疾走中撞出乱章,惊得榕树气根间簌簌落下几颗焦枯的果子。
绿荫里,富婆叉起腰来,一副准备破口大骂的模样:
“哈——!他还敢打我啊?”
“不,我的意思是,他应该要参加宗门小试的,到时候剑修之间会有对战,一对一比较公平。”
长苓嘶了一声,抱起手臂眼神玩味看她,“这么说,你有把握痛扁他一顿替我出气?”
孟沅目光透过她身后气根帘幕,垂须间渐次浮现怪异的水波纹路,她眉头微皱警觉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公平……”
“别公平了,我相信你!最近要什么丹药就跟我说,保准你十全大补上台把他狠狠干趴下!”
被大力拍了拍,孟沅苦笑,把龙傲天干趴下怕不是那么容易,但长苓明显已经上头了,只好先应下来把人劝回去。
她靠着榕树气根凸起的瘤结,树影在脸上投出细密光斑,等那抹跳脱的鹅黄色消失在石阶尽头,孟沅眉宇间已是一派冷漠神色。
“这就是阁下从长苓手上抢走的无相衣吧?果然不见半点身形。
细碎的银色灵纹在空气中浮现,如同风过抚动月下满池清辉。
无相衣褪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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