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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老爷子，顺道去刘姑婆家唠嗑的计划陆渺就暂时往后挪了挪。
一路开到老屋脚下，停好车，老爷子自个儿打开车门走出来，满意地看了眼绿色小车，也不用陆渺领路，捋了下眉毛，背手往院子里走。
陆渺老老实实跟在老爷子身后，学着老爷子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反正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到了院坝里头，老爷子顿住脚步，斜睨着左看右看的陆渺，仿佛听到她心里嘀咕似的，没好气：“看什么呢？你要是能看出东西来，还用得着我老头子？”
陆渺笑：“就是看不出来才好奇嘛。”
老爷子哼哼，扭头往屋里走。
伴随着“汪汪”两声叫，屋里一条灰白灰白的影子嗖的一下窜出来。
陆渺快一步上前，拦住了奔出来的大毛：“大毛回去玩儿吧，是大爷爷。”
大毛“汪汪”两声，昂着头看老爷子一眼，绕着陆渺溜达半圈，被陆渺摸了摸脑袋，这才听话地转回去。
李阳听见声响出来，看见院坝里头的老爷子，眨了眨眼：“大爷爷来了。”
喊完人又看陆渺。
陆渺丢给他一个不要问不要管的眼神。
李阳瞬间了然，闭紧嘴巴，朝老爷子笑笑，一边端板凳一边洗杯子倒水，客气热情地迎接老爷子进屋，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没问。
他姐不让问的事情，他要是乱问，明天就得收拾东西回屋了！
老爷子也不坐，背着手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瞪陆渺：“这不都好好的吗？有什么问题？你这丫头也真是胆子小，疑神疑鬼的！”
陆渺点头点得一点儿不含糊：“就是胆子小嘛。不然您再给看看，弄个什么阵法之类的，万一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还有个凭恃嘛，不至于被吓得跑不动。”
老爷子眉毛立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点着陆渺，简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都说了，捉鬼捉妖是道士的活儿！
他们风水先生，才不干这封建迷信的事儿！
陆渺赶紧递一杯水过去，主动认错：“哎呀，您别气，是我说错了话，我是门外汉，就想着这相风相水跟捉鬼捉妖道理不都是相通的嘛……”
“你懂什么？”老爷子冷哼一声，斜瞥着陆渺递过来的水杯，嫌弃似的喝了口茶，顿了下，又喝一口，睥睨着陆渺，开始数落，“相风相水跟捉鬼捉妖哪儿能一样？老头子这风水是科学！人家都说了，叫那个什么场……”
看老爷子拧眉不耐烦，陆渺适时补充：“磁场？”
这下老爷子总算看陆渺满意点儿了，喝完半杯茶，点头：“对，就是磁场！你这儿风水没问题，比前几年你爷爷他们翻新屋子的时候看着还多了几分势。”
话到一半，老爷子顿住声音，上下打量陆渺，一脸怀疑。
陆渺赶紧申明：“您说直白点儿，我能听懂。”
势不势的，就是个形而上学的东西，能意会就行。
老爷子哼一声，将喝完水的杯子递给陆渺，指着院坝外头划拉了一圈，最后落在坡下蜿蜒流淌的小溪上：“藏风纳灵，活水起，这地儿本就有龙潜之相，如今蕴势已成，更添了机缘，要搁几百年前，这就是王侯将相的地方，哪儿还轮得到你？”
陆渺眨眼，对老爷子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风水她是不懂的，但村里人都信这个，一般修屋建宅都会请人勘看。
前些年老屋修缮的时候也请大爷爷来看过，她不在场，这会儿听见这话，甭管是不是忽悠，但起码的跟她看到的东西很有几分契合，不说巧合不巧合，只能说老爷子深藏不漏。
乡里乡亲的，老爷子也犯不着忽悠她一个小辈。
陆渺软磨硬泡，好说歹说让老爷子再看了看，挪了下院坝里头的花，又改了堂屋桌子椅子的方位，最后逼得老爷子从兜里掏出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搁堂屋门沿的砖缝里放着镇宅，这才作罢。
李阳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忙活，中间还打了回下手去搬花盆，直到他姐把老爷子送回去了他都还是一头雾水，半天没想明白咋回事儿，只能总结为——她姐肯定有大事儿要干。
陆渺将老爷子送到家门口，顺便把拎出来的一大包柑子、几包干菊花留下，本来还想给钱，被老爷子一眼瞪回去了，只得作罢。
回来路上顺道拎着柑子拐去刘姑婆家，借着打听拆迁进度的由头，问起了那位裴老板的底细。
刘姑婆明眼人，看破不说破，还挺高兴陆渺能跟她看人看到一块儿去，听见陆渺问便露出心领神会的笑，详详细细地跟陆渺说起来：“那个裴老板应该就是县里的人，老家离咱们这儿不远，就在云雾山另一头，正好我有个老姐妹就嫁在那边，说裴家在他们那儿还有个老宅子，挺大的。”
说着又想起什么来，忙拿手机给陆渺看：“看看，一看就是以前的大户人家！”
看完屋宅照片，刘姑婆继续跟陆渺说细节：“这裴家往上三代好像都没什么人，老宅子也是交给别人帮忙打理的，那个小裴老板说是才从外国回来，以前不在这边……”
刘姑婆要打听人，不说祖宗十八代，起码上下三代左左右右都打听了一遍。
陆渺听了个大概，越听越觉得古怪。
总结起来，就是裴家以前应该是本地的地主或者豪强，后来因故举家搬出国，留了个老宅子托人帮忙看着，裴泽就是最近回来认祖归宗的后人。
表面上看，除了裴家那老宅子几十年都没有人回来之外，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但问题来了，既然裴泽以竹楼空间主人的姿态自居，那为何裴家老宅不在老屋这儿？
以裴泽今时今日砸钱的底气，之前那么多年的时间，可操作的空间多了，何至于一出现就得抢别人的屋子，那不是有毛病吗？
合理猜测是，裴泽这个名字以及那个所谓的裴家根本就是个幌子，说白了，就是裴泽给自己找的“身份”而已。
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那么竹楼空间是否姓“裴”，就值得斟酌了。
陆渺心里大概有了数，跟刘姑婆唠嗑完，开着mini小车回到老屋，换了身衣服，坐沙发上，烤着火桶，准备休息会儿再去做点儿吃的。
做好了等镇上的快递员来揽收快递的时候正好装两盒，跟家里的东西一起发出去，也算是她对一干“热心人士”的谢礼了。
李阳正坐在餐桌旁处整理网店新进的单子，顺便维护一下被顾客信息塞满了的客服后台。
大小伙子火气旺，也不用火桶，就穿了个带点儿绒的毛拖鞋搁风口里坐着，见陆渺回来，三下五除二回完最后几个顾客的问题，抱着电脑往沙发上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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