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衡，赶海去吗？”
“去啊。”
付溪锦把最后一大袋东西放上车，关上后备箱的门。
陈聿衡拍了拍手上的灰，望向前方的海湾道：“涨潮了，今天正好。”
拿货的地点就在海湾的市场边上，付溪锦回去的路上要经过这附近最宽敞的一个海湾。
她故意把车开得慢一些，目光顺势望下右前方的浪潮，这会儿已经开始涨潮了。
退潮后，能在海滩上捡到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
陈聿衡坐在副驾驶上，一直侧头看着窗外，从前的记忆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手机里现在还存了许多和付溪锦一起赶海的照片，包括各种视频。
旧手机的内存都撑爆了，于是他后来专程给新手机办理了一种无限内存，每个月跟运营商交费就行。
把父母要的货拉回去后，付溪锦帮着把货品整理好，其实东西都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今天这几样货品需要临时补齐。
“妈，下午我跟陈聿衡出去一趟，晚上等我们加餐啊，我带海鲜回来。”
裴慧霞就猜到两人要去赶海，便道：“注意安全，不许下水。”
“哎哟知道了妈。”付溪锦在老妈后腰抱了一下，“我又不是未成年，你还担心我掉海里，这都多少年了，我也没被海水卷走。”
陈聿衡道：“放心吧阿姨，我会看着她的。”
裴慧霞只交代陈聿衡：“帮我看紧点，你用条绳儿把她栓上也行。”
说着，裴慧霞还真从货袋里抽出一条尼龙绳递过来。
陈聿很快接过绳子揣在口袋里。
目睹这一切的付溪锦：“……”
至于吗？
“我不是你们的女儿了。”付溪锦开玩笑道，出去时还唱起歌来，“妈妈，今天我就要去远航……”
汐湾拥有美珍岛第二大沙滩，由于景色构图好，所以每年都有不少人在这里拍婚纱照。
沙滩的入口处修建了拍婚纱照的“门”，修得很华丽，很浪漫。
付溪锦就坐在门下方的一块大礁石上看着潮水一点点退去。
防晒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尖，手上也戴了防晒手套，毕竟这海边的太阳很快就能把人晒黑几度。
陈聿衡租了个亭子，把画板架在了亭子里，从下往上观察着付溪锦。
画纸上，一个女人的轮廓初见雏形。
画上的那个女人是个侧面，看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她已经望着海平面许久了。
潮水退得差不多了，付溪锦从礁石上起身。
大潮过后的海滩是很有趣的，你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东西。
付溪锦拎着个小铲子在前面走，陈聿衡提着个水桶跟在她身后。
“陈聿衡，你一天好闲啊。”
付溪锦甩着铲子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聿衡只是微微一笑，“我这叫寻找绘画素材，现实主义流派。”
“我怎么觉得你是浪漫主义流派，你用的那些色彩和光线给人的感觉就很浪漫，比如那幅《彩云绘卷》。”
“你喜欢那幅？”陈聿衡问。
“还行吧。”付溪锦道，“我又不懂画，只是觉得那幅的颜色看起来就像恋爱中的女人冒出的粉红泡泡。”
陈聿衡道：“你的直觉很准，那幅画的确和恋爱有关，不过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美好，它不过是表面看起来粉红罢了。”
付溪锦已经在沙滩上找到一个洞口，“陈聿衡，打开手机录像，帮我拍。”
“好。”
陈聿衡乖乖照做。
“我要看看这里面住的是个什么东西……”
付溪锦挥舞着小铲子开挖。
“这个洞好大。”
“好深。”
“居然是一只皮皮虾……”
付溪锦把皮皮虾抓出来，继续向下铲了铲，“没了，它一个人住，单身诶，抓回去吃掉。”
“噗……”陈聿衡拿桶过去接皮皮虾，“付溪锦，你精神状态好超前，挖个洞这么多戏。”
付溪锦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我这叫分享生活，我的粉丝们都爱看。”
“你不是只有三百个粉丝吗？你确定他们都爱看这个？”
付溪锦：“……”
三百个粉丝也是粉丝。
“陈聿衡，好好拍视频，为了我的三百个铁粉。”
“遵命。”陈聿衡乖乖地举着手机。
付溪锦来到有礁石的地方，搬开一块小石头，“会找就能抓到大螃蟹，看看这只……公的。”
“算了，我不爱吃公的。”
付溪锦把螃蟹放回石头缝。
“一般大潮之后赶海就会收获满满。”
“去捡些青口吧，这种东西太多了，不用捡太多，我个人不爱吃，给我助理吃。”
陈聿衡：“你助理？”
好了，明白了，助理就是他自己。
老实做好这个角色。
“沙白贝哦，这个味道很鲜甜。”付溪锦一边说一边往桶里放。
捡了个沙白贝后，付溪锦挥舞着铲子在地上挖，挖的是一个手指粗细的小洞口。
“这是呼吸孔。”
付溪锦特意录一些类似旁白的声音在视频里，防止她的外地粉丝看不懂。
“扒开以后里面肯定有一个蛏子，看见吗？它缩进去了。”
陈聿衡很配合地把镜头拉近，正巧拍到往回缩的蛏子。
“撒点盐它就能上来。”付溪锦说，她把带来的盐对着洞口撒下去，蛏子就开始自己往外冒。
蛏子从洞口出来后，就只需要捡到桶里了。
付溪锦道：“这家伙个头还挺大，已肥，可宰！”
在有浅水的地方，付溪锦用铲子扒拉过来一个贝壳，“这里面应该藏着个八爪鱼。”
贝壳很容易就被付溪锦掀开了，这只是一个死掉的贝壳而已，里面住了只八爪鱼。
付溪锦指着贝壳上破了个洞的地方道：“这八爪鱼的家庭条件不太好，它家的门都是破的。”
她把八爪鱼捏在手里，戳了戳它，发现它不怎么动弹。
“没什么活力，大概这家伙被什么东西咬过一口，我抓了它，它连墨都不朝我喷了，不反抗。”
付溪锦把这只八爪鱼扔进桶里，“反正也活不成了，长痛不如短痛，爆炒吧。”
她又指着沙里一个鼓包的地方道：“这里肯定又是螃蟹了。”
几铲子就把螃蟹挖出来了，是只小个头的家伙。
“这么小，还是个公的。”付溪锦难掩语气里的嫌弃，又把它给埋回沙里。
两人往前方的一片礁石区走去。
付溪锦回头看了看提着水桶的工具人，问：“喜欢吃生蚝吗？我去敲几个。”
陈聿衡长长地嗯了一声，“还行。”
他还是第一次帮付溪锦录视频，有点无奈地笑了，明明就几百个粉丝，却干出了几百万个粉丝的活。
后期还得剪辑和加字幕。
“生蚝有肥有瘦，敲几个看看。”
“今天运气好哦，真肥呀。”
付溪锦捡到一条鲈鱼，她有些喜出望外。
“这条鲈鱼还活着，带回去让它先游个八百米。”
“虾虎鱼肉质味道很鲜美，可惜这条太幼了，吃了它一天功德没了。”
……
不知不觉，付溪锦装了一大桶海鲜。
她看了看时间，来了挺久了，今天的收获已经够了，不需要薅海洋太多羊毛。
“陈聿衡，把视频关掉。”
付溪锦把铲子放回桶里，这才注意到小跟班陈聿衡的状态，他居然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陈聿衡，其实你性格挺好的。”付溪锦突然感慨一句，“被喜欢的人磨出来的吧，我记得你以前挺讨人嫌的。”
“哪点讨你嫌了，我改。”陈聿衡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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