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泽址怎会轻易罢休,在谢茵耳边念念叨叨了许久,害得她背错了三次心法,过后还要似笑非笑地添上一句:“阿茵,你心乱了。”
与泽址的纠缠,最终以谢茵强行脱离识海作为结束。
息雪峰侧殿内,福缘灵阵所形成的结界环绕在四周,源源不断地将丰沛的力量打入阵中人的体内。
用一掌将肺腑内积压已久的淤血排出部分后,谢茵打坐运转功力,这灵力过于丰沛,她承受不住,可是经脉瑟堵,於结难通,靠她那点浅薄的功力,既无法吸收,也无法排出,堆积在经络中,只觉得浑身胀闷难受。
至于外伤,也已痊愈,就连割掌放血时的那一道深伤口都已消失不见。
殿中只她一人,于是谢茵翻身下榻,往门口走去。
从她迈出阵图的那一刻起,维持阵法运行的力量便自行消散。
推门而出,冰凉的风雪瞬时扑面而来。
此殿不大,殿内供了数颗火珠取暖,倒未觉得寒冷,此刻一开门便忽觉寒风冻骨,谢茵的秋服单薄,人立即被冷得一哆嗦。
但寒冷也恰到好处地裹挟走了几分燥动。
门外乌云经久未散,白雪不停。
谢茵仰头看着这雪景,呼出的热气霎时化作白雾,心道,如此大雪,她这是昏迷了多久,之前分明还是晚秋时节,现下是转瞬已至隆冬了吗?
但观外景,云雾缭绕,站于山头,便如腾云驾雾,白雪冰封,延绵无尽,雪下却还留有一抹艳色,是一树红果挂枝头。
玉宇琼楼立于悬崖峭壁之上,牌匾上书“独钓寒雪”,站在楼上,如立天穹俯瞰河山,加之此地灵气充沛,几乎要溢满经脉,所谓云顶仙宫,怕是也莫过于此。
此处位于云崖山众峰之顶,她认出来,这是谢谣息的息雪峰。
主殿之上,明珠高悬于正脊之上,如白光霞照,其中似有人来往密语,谢茵沿廊往外走,想寻个人问问。
未能走到近前,就听到背后有人唤住她:“谢师妹留步。”
谢茵闻声回首。
来者是一个青年修士,他同谢茵一样,穿太华宗弟子服,身量颇高,身姿俊逸挺拔,气质出尘。
腰间挂一剑,剑头坠一朵青白色干兰花,从雪海中走来却不畏风雪,在白雪映衬下如傲雪幽兰。
叫住她的,是太华宗年轻一代的大弟子沈广白。
虽说谢茵是外门弟子,不熟悉内门,但也认得这位大师兄,因门中凡有大事,均会由他来主持。
见谢茵微顿在原地,沈广白大步朝她走来,一靠近,便如春风拂面,消融寒气,这不是谢茵的错觉,而是对方的护体真气影响到了她。
修道者进金丹期后,便可无惧夏热冬寒。
等他行至谢茵面前后,二人互相行了一个同门作揖礼打招呼。
“沈师兄。”
见重伤初醒后,谢茵的面色也如外面的雪一般苍白,沈广白从袖中取出一白瓷瓶,递给她:“青莲饮,疗伤可用。”
这是好药,亦是谢茵所需,她也不同沈广白客气,收入囊中,说:“多谢师兄。”
沈广白大约是以为她要下山:“掌门师伯有话,请谢师妹醒后暂留在山上,待谣息醒来后,再一同前往正心殿议事。”
谢茵微有疑惑,在太华宗十来年间,别说是被掌门召见说话了,她连内门地界都鲜少进入,又有何事需要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参与?
因此她猜测事情应当是与谢谣息有关,便抬首问沈广白:“敢问师兄,掌门找我是因何事?”
“谣息她现下又如何,为何还未醒?”
以谢谣息的修为,和在太华宗中的地位,若是受了伤,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哪个是用不得,若不是真的受了重伤,也不至于比她还要晚苏醒。
而面对谢茵对谢谣息的关心,沈广白的神色却有些许复杂。
互换灵脉的事情在宗门中已不是秘密,在外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两个当事人却可能都还不知情。
而那日谢谣息渡劫,天道降下雷罚,风云也为之变色,也无疑是在给他们当头一棒。
自百年前陨星从天而降,破开邪魔封印,之后,妖魔在人世横行霸道,苍生离乱,十年前的一场大战更是让各大仙门损失惨重,死伤无数,谢谣息的父母就是在那时双双离世。
集众家之力,才勉强击退邪魔,但以清云道人为首的一众仙门长老,均是被重伤,勉力支撑,才划出一方天地,将妖魔拦于界外,得一息喘息之机。
虽从未开诚布公直言,但或许只有真正步天道、飞升成神之人,才可彻底斩杀邪魔,平定天下。
可是想要成神哪有那么简单,邪魔又怎会让人轻易如愿。
挖眼、断臂、掏心,所谓的当世四大最有飞升潜力的天才,最后就只剩下谢谣息这么一个全手全脚的希望,如今却又出了这档子事。
易经换脉,逆天改命,乃闻所未闻。
那日事情道破后,不光是清云道人,连同其他宗门的几位前辈都显得颇为凝重严肃。
若真如所言,命脉无法换回,天道之意也难测,就算是为了苍生百姓,让谢谣息能够继续修行,却也是对眼前的这位谢茵师妹的不公。
对此,沈广白微默,此事难评,他不欲多说闲话,避开了话头:“谣息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神魂受天劫影响,未完全归位,才昏睡未醒。”
“至于具体事由,还是等她醒来后再说吧。”
不远处就是息雪峰主殿了,谢茵问:“谣息可是在殿中,我能去看看她吗?”
自养父母离世,谢谣息被清云道人收作徒弟,姐妹二人能够相见的次数已是屈指可数,但,于谢茵而言,谢谣息总是她妹妹。
沈广白却说:“几位师叔在为谣息护法固魂,怕是不便入内。”
这是婉拒了谢茵。
能被他称作是师叔的人,也只有宗内的那几位长老了。
十年前的大战过后,太华宗的几位大长老便全部将宗中事务交于小辈打理,退隐疗伤,养精蓄锐,以备邪魔再犯,从此杳无音息,不轻易露于人前。
此刻却为谢谣息的伤势倾巢而出。
谢茵的黑眸如星般清亮,她已察觉沈广白神色有异,但自知从沈广白口中怕是问不出话来,她将视线后移了几寸,那边便是息雪峰主殿,不出意外谢谣息就在里面,微视片刻后,才说:“我知道了,那劳烦师兄给我些吃食和冬日衣物。”
“好。”
外面地冻天寒的,沈广白见谢茵衣裳单薄,用自己的真气挡住一路风雪,亲自把她送回了侧殿内。
一关上门,谢茵就将冰凉的双手拢在颌前,呼出的热气喷在手指背上,眉梢微凛,沉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独处时,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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