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永正十六年,水患,干旱,瘟疫接连而起。
北凉趁此开战,各地官府自顾不暇,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直至永正二十一年冬,以天朝割地赔款,送上牛羊财帛无数,才平息战争。
但外患虽除,内忧却未得以平息。
长达五年的战争,导致天朝百姓死伤无数,各地物资紧缺,粮食供不应求,怨声哀悼。
至此,官家发布旨意,广招天下农业大家,为百姓生存谋得福祉之人,定有厚赏。
……
永正二十二年,五月初。
临州城。
孟县。
江河镇下青山村的一户贫瘠的土坯房前,一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对着她身边身着灰色短打的男子哭嚎。
“哎哟,不活了啊,灾荒刚过,如今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都没有存粮,你个丧良心的竟然还敢偷偷拿给外人啊……”
“你这是要逼着我们娘儿几个一起去死啊!”
“呜呜呜,我不活了,我告诉你沈孝礼,你要再敢拿着粮食偷偷给那个老不死和几个小不死,我就死给你看!”
听到老不死这几个字,男子似是有些不认同,弱弱的回了一句:“她是我娘……”
听到男人还敢顶嘴,妇人嚎的更厉害了:“哎哟哎哟,沈孝礼,我给你生儿育女十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好,你今天要是敢把粮食给这几个短命鬼,老娘就跟你和离!”
听到妇人威胁说要和离,沈孝礼慌了,娘可以没有,媳妇没有可不成。
于是立马软着声音道歉:“爱娣,你,你别生气,我不给了,以后都不给了。”
说着伸手就去拉她,想把她拉走。
王爱娣听到沈孝礼这样说,眼底闪过一抹得逞,她就知道沈孝礼舍不得她。
但这次就这样放过这个老不死的,她实在是气不过。
于是伸手甩开沈孝礼,叉着腰对着土坯房的破败窗口骂道:“听见了没有,这可是你儿子亲口说的,以后可别再要到咱家门口来了!”
“这年头大伙日子都不好过,咱们一家也不能不顾自家人,而帮着小叔子一家养孩子!”
“有些人年纪大了,活着也是浪费口粮,不如一根麻绳了事,还能省几口给你那几个宝贝疙瘩!”
这些话属实有些恶毒了,看着听到声响逐渐围过来的村民,沈孝礼立马上前拉了拉王爱娣:“爱娣,走吧,别被人看了热闹。”
王爱娣虽然心里还有气,可也知道她刚才说的话属实有些大逆不道了。
毕竟天朝是以孝道为先,要是被有些看不惯的人去村长跟前挑嘴,她也别想好过。
于是撇了撇嘴,提着一小袋从婆母手里要回来的粗粮,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要走。
但又因为屋子里的人一句话都没有,断定对方是心虚。
想想小叔子夫妻没去世之前,老婆子心里眼里就只有小儿子一家,便又朝着屋子的方向呸了一口。
又道:“您也别怪咱们狠心,当初也是您自己要扶养那几个小崽子的,如今大伙日子都不好过,您不能只顾小儿子的崽,就忘了大儿子的种吧!”
“如今咱们也分了家,分家是啥?那就是各顾各的,您老行行好,就别给咱家添堵了!”
“……”
王爱娣说着说着,又起劲起来。
要不是沈孝礼拉着,估计还得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屋子里,王爱娣的婆母,也就是沈孝礼的亲娘沈老太坐在一张木板做成的床上,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就是她一把屎一把尿辛苦拉扯长大,替他娶媳妇成家的好大儿啊!
她本是江河镇上江员外家的千金,因为亲娘去的早,一直在后娘手底下搓磨,亲爹对她也不管不顾。
不然也不可能让她嫁到青山村这种穷乡僻壤里来。
好在她男人也算争气,她嫁给他的时候已经是童生,没过两年,又考上了秀才。
她本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了,哪里知晓,小儿子生下没多久,他男人突然得了不知名的疾病,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男人死了,婆母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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