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刀堂内新弟子们的课程逐渐步入正轨,谢荐衣开始习惯在练刀的缝隙里抽空懈怠偷懒。
在她看来,虽然刀法大成的刀修看起来很有风范,可每日重复练刀的过程极其乏味无趣,远不如四处躲闲。
夏季的炎热慢慢攀爬到顶峰,人人在不能用灵力降温的晨练中都心绪烦闷,偏今日谢荐衣耳边还有一只格外聒噪的蝉。
那令人讨厌的青衣男修在刀堂内与她同桌,扎马步时也喜欢蹲在她隔壁。
今日不知哪里听来的传闻,知道谢荐衣开堂第一日便进了持戒堂挨罚,趁着师兄师姐们也在练功时对她冷嘲热讽。
他絮叨着:“没想到这么快就让师兄师姐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我若是你,被师长同门以这种方式记住,早就羞于见人了。”
谢荐衣被他烦得不行,从锦囊中找出云逸赠予她的一罐瘙痒灵虫。
灵虫身形极小不易察觉,她催动灵力让一只纸鹤驮着,把小半罐都顺着他后脖颈洒进了衣领里。
然后满意地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红润有气色,不再对她冷言冷语,而是开始左蹭一下、右摆一下,在队伍中歪扭起来。
惹得巡查的林师姐多看他好几眼,提醒他专注。
身旁的谢荐衣一直竭力收敛表情,终于在他实在难以忍受蹲在地上挠遍全身时放声大笑。
此人似猿猴耍戏般的动作把周围的修士全惹笑了,动静颇大,引来了林师姐和柴闻之,甚至队伍首端的李允也移步前来。
李允绷着一张脸来到他们周围,看了一眼倒地刺挠不休的青衣男修,视线即刻就锁在谢荐衣脸上。
谢荐衣收住笑意,听他道,“谢荐衣——练功时分心、欺辱同门,杖五。”
又看向跌倒在地的弟子,“你也是,杖三。”
柴闻之出列止住旁边这人的瘙痒,又弯下腰递给他一个香囊,和气对他道,
“这种小灵虫喜欢桂花蜜香,你用此香囊可将它们引出来。”那人眼含感恩地看着柴闻之,将香囊收入怀中。
柴闻之又来到谢荐衣面前,好言相劝道:“有事可告知于我们解决,行事勿如此冲动,谢师妹,课后来持戒堂吧。”
“闻之,小惩大戒,你可不要太纵容他们了。”李允略带责备地看向柴闻之。
他动作微微一顿,拱手道,“弟子谨记。”
*
山色已晚,凉风拂面,柴闻之与谢荐衣、她那同桌周传三人一同行于去往持戒堂的小路。
已至堂前,远空中忽地闪过一只展翼的鹰。
“是只雏鹰。”柴闻之停下脚步看它飞过眼前,兀自说道:“季夏之月,鹰乃学习。”
“若被一味保护地太好,此生就彻底无法翱翔了。”
谢荐衣与周传闻言,不知所以地对视一眼,又皱眉移开了视线。
柴闻之看看那只乘风的鹰,再转而看向谢荐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乌溜溜的,清澈见底。
他解开门上禁制,三人依次步入持戒堂内。
谢荐衣第一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五棍,算是领略了柴闻之的杖刀,他虽然很明显地收了力道,避让她的骨骼经脉。
但李允让他来掌刑以示告诫果然是有缘由的,简单几棍就将谢荐衣因他瘦弱身材而起的轻视全部打散了。
“这下你也是挨了刑罚的违规弟子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斜睨着同样努力忍痛的周传,对方剜她一眼,终究不再多言。
比之皮肉之痛,柴闻之嘴上劝诫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一套流程下来,谢荐衣不仅身上痛,识海内也像被人重击过般时不时闪过钝痛。
忽略柴闻之一副‘你白抄戒律了’的惋惜神情,她呲牙咧嘴地来到羽化楼内。
云逸自从上次三人各自受罚后,以‘压惊’的名义邀约她们相聚几回,一来二去竟熟悉了许多。
几人吸取教训,此后一直找能彻底关起门的厢房来聊天。
这回云逸又订了上厢,她一打开木门就看到热气腾腾的铜锅。
厢内贴满霜花状的冰符,四周摆置着浮萍水莲,令人有如端着锅子泛舟湖上。源源不断的凉意从四面送来。
夏日铜锅涮肉,再好不过了。
云逸招呼她坐下,雁桃正在冰符下细瞧它的符文,见谢荐衣来了,转过身来贴住她的手臂和她同坐一席。
见谢荐衣撩袍小心翼翼地落座,她道:“你不会又挨罚了吧。”
云逸从锅里拎起一大片肉,裹进料碗,“显然是,还挨的棍杖。”
“这大刀煺羊肉片不错,薄如蝉翼,很省成本。若是我做起这生意来,你能不能也用你的刀给我削点?”
他大咧咧说着,惹得谢荐衣看他不顺眼起来,威胁道:“你信不信我把剩下的半罐灵虫用你身上?”
云逸被呛住,赶忙讨饶,“原来是因为这个受罚,我那里有上号的创药,明日带给你。”
听完她讲述经过,雁桃担忧地望着谢荐衣,“柴同门看着和气文弱,怎么下手这么重?要不要告诉沈师兄,他很担心你,受罚那日还去了竹屋找你。”
谢荐衣持箸的手一停,筷上的笋片趁机滑走,“师兄去看我了?”
雁桃连连点头,却见她转开脑袋,“算了,师兄本就事忙,不必让他知道。”
云逸连连呼烫,嘴却闲不住:“说到沈师兄,今日剑阁内他与观同门比试剑法了。”
谢荐衣和雁桃都来了兴致,双双凑近桌案让他细说——
剑阁内设有小型比试台,被他们称为问剑台,比的就是剑法,也贴榜实时翻新名录。
沈师兄自从境界踏入元婴后就很少上台比试,多为演示和指导弟子修习。
可因他入阁以来几无败绩,排名遥遥领先,观同门每逢剑法进益,便拔剑欲与他过招,沈师兄总是微笑婉拒。
今日习剑间隙,沈师兄竟主动走向观南,二人交谈片刻便上了问剑台。
引得剑阁里所有弟子都激动不已,摩肩擦踵地将问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台下沸腾,台上的人白衣银纹,镇定自若,整个人都像一柄正安静待在剑鞘里的名剑。
气韵如兰,却有无法忽视的锋利剑意。
观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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