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圻：“殿下，暗卫查到，侯夫人王氏的表弟曾在一月前去过姑苏，表面上是去游玩，暗地里却联系了当地的县令。这个县令表面上廉洁清正，私下里却经常勾结山匪共同作案，为山匪提供消息和便利，以供自己分到钱财。
之后便发生了山匪一事，属下派人去搜寻，发现那群山匪人去楼空，都不见了踪影，幕后之后心思缜密，想必是早就想到了行动失败后的对策。
现在知道实情的，除了幕后之人，怕是只有这位县令了。”
“另一边侯府老夫人派去的人也在搜寻，但一无所获，属下已经让人偷偷给他们放出了消息，老夫人应该也能很快反应过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山圻犹豫了一下：“……殿下，这事咱们真不管了？”
闻砚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了。”
山圻打了个寒颤，一般殿下露出这种表情，那就是真生气了。
闻砚确实生气了，是那种上位者被冒犯到的不悦，大型野兽的所有物被侵犯的狩猎本能。
闻砚觉得他应该早一点宣誓主权，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不明真相的蠢货凑上来……
他又想起来小姑娘刚刚的样子，所有的柔软都只展现给他一人，佯装淡定，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肯定是被吓到了吧。
*
念芙正细致地将裴枝枝头上的发簪取下。
“念芙，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念芙的手一颤：“奴婢从六岁起就跟在姑娘身边，如今已经十年了。”
“姑娘从小待念芙如同亲生妹妹，对念芙来说，姑娘已经是和母亲弟弟一样的、家人般的存在了。”
念芙执起梳子，将裴枝枝之前盘起的头发梳顺。
裴枝枝垂眸：“那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念芙都会告诉我的对吗？”
念芙手中的玉梳没拿稳，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下来。
她知道瞒不过姑娘的，姑娘平日里最关心她了，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也不奇怪……
念芙嘴角嗫嚅着，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裴枝枝有原身的记忆，知道念芙的本性纯良，胆子又小。
裴枝枝刚穿过来的时候晚上嘴馋，但是厨子都休息了，她就拉着念芙在半夜去捞池塘里的鱼烤着吃。
念芙手里拿个鱼都在一旁吓得哇呜呜哇地乱叫，何况是做出下毒害人这种事情。
这些天念芙额头的伤口明明已经痊愈，但还包着纱布，再加上裴枝枝注意到她手背上的烫伤以及时不时揉捏手臂的动作。
如若不是被人威胁就是有把柄拿捏在别人手里，可她不肯真的伤害裴枝枝，只能佯装同意，能拖一天是一天。
裴枝枝牵过念芙掐住衣角的手，触感一片冰凉。
“念芙不相信我吗？”
念芙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软下来，栽到裴枝枝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裴枝枝揽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不怕，不怕。”
念芙平复下来心情后，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裴枝枝。
“奴婢愧对于姑娘，当时发现了山匪之事是侯夫人的手笔，但她威胁念芙的家人，奴婢可以死，但是奴婢心里放不下年幼的弟弟。本以为姑娘命大躲过一劫，她便不会想着再动手，没想到竟找到我给姑娘下毒……”
“奴婢如今已经后悔了，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侯夫人变本加厉，奴婢应该当时就把这件事告诉姑娘和老夫人，而不是刻意隐瞒她的罪行，姑娘如今被害，都是念芙的错。”念芙又开始抽泣。
裴枝枝微怔了片刻，她确实没想到山匪一事念芙也知情，怪不得侯夫人这么有把握来找念芙给自己下毒。
原来的裴枝枝或许会原谅念芙，可现在的她不是和念芙相处了十年的裴枝枝，对裴枝枝来说，二人只是相识了一个月的熟悉的陌生人。
就连闻砚的事情，裴枝枝从未向她提过，念芙毫不知情。
对于这个地方来说，裴枝枝是那个意外，她相信的永远只有自己。
发生了这种事，她不可能对念芙毫无芥蒂。
“院子里有侯夫人的人，每天她问我时，我就告诉她已经给姑娘服下了，她没有发现我在骗她……而且姑娘这几天不好好吃饭睡觉，还念叨过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她信以为真了，一点都没有怀疑。”
“咳咳。”裴枝枝有点尴尬，这不赶巧了嘛。
“奴婢不求姑娘原谅，只希望帮助姑娘揭露侯夫人的行为，能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姑娘让奴婢做什么都可以。”
裴枝枝大眼睛咕溜溜转了下，想到个法子：“念芙，你和我一起演一出戏。”
念芙歪歪头，不解道：“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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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踏进里屋，拂在老夫人耳边：“老夫人，表姑娘的事，姑苏那边派去的暗卫找到了线索，但……”
老夫人看向屋里的婢子：“你们都退下吧。”
待婢子们都鱼贯而出，把门轻阖上后，云若这才开口：“夫人的表弟曾去过姑苏，有人看到他和姑苏的县令曾联系过，夫人的表弟还向那人行贿了银两……如今那位官员被发现私下与当地山匪官匪勾结，如今已经在带回帝都大理寺的路上，想必等大理寺审问后，他的所有罪行都会供认不讳。”
话说到这里，老夫人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老夫人手里的茶盏没能拿稳，白玉杯摔在地面上碎成一片片。
她的脸色怒不可揭：“侯府什么时候教养过她残害家中儿女！王氏作为侯府的当家主母，怎会做出这种恶行，高门贵女的气度何在！是侯府的日子太安逸了，才会让她……
也是该让她长长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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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丫鬟围在檐廊下叽叽喳喳地讨论。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念芙为什么今日没跟在姑娘身边，反而做起来院外的活计？”
“还能因为什么，惹了姑娘不快呗。”
“我平日里就不怎么喜欢她，畏畏缩缩的，性子软的和柿子一样，姑娘肯定是被她这个样子烦死了，才把她赶出来的。”
“真的啊！我也是，之前我都没敢说，有种讨厌的人终于被大家发现了的感觉。”
“诶？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姑娘身边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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