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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密林穷处深深影 孤燕回飞阵阵哀

小说:

枕舟记

作者:

王倚山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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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岛东向,透过晚霞慢慢隐去的一隅,似深深掩埋着什么的偌大密林中,一个个粗壮身影正从一口深井中依次缓慢而出。人手抬着一只木箱,而后将那木箱依次抬进正靠在岸边的三层楼船中去。

再瞧这楼船,高五仗,长六十步有余,通体乌黑如墨。正前望去,两方金顶龙头由船底伸向船头,两口微阖,指天怒目,龙身蜿蜒双侧,龙尾上翘,自船尾处摆出。楼船鎏金盘绕,自船腹向上伸出三层阶梯,高耸伫立,十六根朱红侧柱分立四方精雕凤鸾的巨大角柱两侧,撑起那错落而上的层叠椽檐。椽檐四向下弯,于垂脊尽头处正分别墩座四只神兽。转而向内瞧去,只见梁枋参差交错,径自而下,四面朱红槅扇长窗细凹抹金,乌黑棂心上贴着青灰淡墨窗纸,细眼去瞧,窗纸上所绘的竟是这湖心岛远眺景致。

待那袭黑衣搬运完毕,自远处又来了一只大船,虽不若此船这般雕栏玉砌、纷华靡丽,却也不失富丽堂皇之貌。大船靠岸,程先生走至陆霄身前,见陆霄点了点头,自又朝那帮彪形大汉挥了挥手。只听一阵整齐呼喝,一众大汉便依次回到井口中去,只半晌儿功夫,便见那帮大汉每两人一行,将一个个乌木大箱从井口抬出。站在摘星阁一侧望去,宛如一行乌黑的蚂蚁,正曲折有序地搬运着可作为食物的大只尸体一般。搬运足足两个时辰之久,便见程先生走来向陆霄稍一躬身,回道:“少主人,已搬运完毕!”

“程先生,可置了那‘星月龙蛇’的印记?”陆霄贴去程先生耳边,微声问道。

“已然印在木箱内侧,万无一失!”程先生回罢,见陆霄点头,便转身上船。

陆霄回身一顾,而后瞥向那正伫立船头瞅着湖心岛的童冲,笑道:“舍不得?”

童冲哼了一声,扭头望去了另一边:“此话好像该问你自己罢?”

陆霄大笑一声,叹道:“身外之物罢了。”而后径自登上船去。

凌念初一行此刻又回道了南城街市,刚进城不久,便瞧见那远处映了最后一抹霞光的海韵阁。

“师兄,师姐,天色已晚......”凌簌坐在车里说道:“不如......便去海韵阁罢?”

“你这小鬼头,又要去贪人家便宜?”凌念初斥责道。

凌簌拍了拍身旁的包袱笑道:“非也,非也,此番可是要付钱的!”凌簌一边装相,学起那有钱大爷的模样竖起拇指,一边粗声粗气说来,引的凌念初与那赶车得郭肆大笑不迭。

方一进海韵阁,忽见一身形敦矮,大腹便便的男人颠着肚子跑来,面露谄媚笑容,屈身迎道:“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小二,两间上房!”郭肆一边道,一边找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再备些饭食来!”

“小二,快给三位客官上些好酒好菜,再备两间上房!”矮胖男人转头说道。

身旁跟来一人听了,赶忙点头应和:“得嘞,掌柜的!”

这小二此一番点头哈腰,却瞧得凌念初好奇了起来。自想:“这海韵阁的掌柜不是那花枝招展的轻浮女子么,怎得变了这副模样?”便问道:“你是这海韵阁的掌柜?”

“正是小人!”那矮胖男人歪头颠了颠,腹上赘肉顿时上下乱晃起来。

凌念初听了,自皱起了眉头,却被这矮胖男人瞧出了意思,想来做买卖的生意人却都有一双察言观色的好眼睛。掌柜的顿了顿,接道:“这酒家正是小人不久前刚刚盘下,客官可是这海韵阁的老主顾?”

“掌柜先去招呼别人罢,我等自行料理便是!”凌簌摆了摆手,便从包裹里取来一锭银子递去。掌柜见如此大块银锭,赶忙又是一阵点头哈腰,径自退下。

凌簌顺势朝凌念初打了个眼色,凌念初见状便不再多说。反倒是郭肆,此刻俨然腹饿难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别桌上丰盛菜肴咽着口水,频频催促小二快些。

“师姐可是见过那女掌柜?”饱餐过后,三人各自回房,凌簌难忍郭肆鼾声震天,便溜跑到了凌念初的房间。

“见过一面。”凌念初道。

“可是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姐姐?”凌簌眼睛一眯,笑着问道。

“你这小鬼头,好的不学!”凌念初斥责道。

“哈哈,那姐姐尚不及师姐一半儿漂亮!但听说那姐姐却是个出了名的……”凌簌扬头撇嘴,却被凌念初打断了话语。

“着实找打,小小年纪竟学得这般油嘴滑舌,长大了可还得了?”

“师姐想到哪里去了!”凌簌嚷嚷道。“听说那掌柜姐姐可是个出了名的顺风耳,江湖上可是有名号的......好像叫什么......‘伶羽金燕’……”

凌念初顿了顿,自扶起下巴,若有所思。

“师姐莫要多虑,闲来无事,便教我一些功夫罢!”凌簌两眼放光,乞求道。

凌念初听罢便止了思绪,转而一个跃身站道了凌簌身前,道:“此番我便教你一套攻防具备的武功——‘千手云轮锁’!”

此一夜凌簌毫无睡意,独自在廊道里练起了这套“千手云轮锁”,却不知已然到了二更天来。凌簌偶感困意,睡眼朦胧正欲回房之际,却听得楼下似有二人窃窃私语。凌簌自想:“这三更半夜密谋窃窃,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想罢,便悄悄摸至楼梯口,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明日便启程,须得速去,免得被官府的人先抢了先……”一细声慢语的男人道。

“官家的差事,谁敢抢先?”另一粗声哼到。

“正是那官家的意思,方才须得谨慎行事!”细声人道。

“好罢,明日启程便是!”粗声男人道。

凌簌只听这“官家”二字,便想:“这官家不正是那皇帝老儿么?”想罢自是来了精神,蹑手蹑脚地朝那声响处挪去。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教你三更死,阎王不敢拖五更!”细声男人叹道。

“想那陆家,着实富庶,这人也就冒了尖儿了,官家再是纵容,却不能由着你去!”粗声男人接道。

凌簌似听到“陆家”二字,便皱了皱眉头,自是支起耳朵贴在了门上。

“甭废话了,赶紧睡觉,听说这铁剑门里藏了不少宝贝,我俩先去探探,若当真有些珍奇玩意儿,也好……”细声男人拐了弯地说道,还未说罢,二人便窃窃偷笑起来。那笑声诡异,听得凌簌不禁打了个寒战。

凌簌自一路小跑,待渐渐行远,紧接一阵狂奔,竟门也不敲地冲劲了凌念初的房间里。只见凌簌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摆出一脸骇人的惊恐。

睡梦中的凌念初听来这般动静,自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见眼前正躇着凌簌,便赶忙将衣衫披在身上,惊声斥道:“你这小鬼头,好没规矩……”

“师姐,不好了,陆师兄有难!”

三更时分,两个身影正纵马疾驰在那漆黑的夜路上。凌簌听得的消息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在凌念初听来,却是宁错信毋放过:“倘若是假,便也安了心,可若是真的……”凌念初一路忐忑,猛挥马鞭,恨不得将马儿跑死。心中不住地默念着:“定是个假消息,作不得真,作不得真......”

经来整夜疾驰,已然到了铁剑门外,却见大门半开,凌念初心中不由得惶惶难安起来。二人一路行至湖岸也未见一人踪影。远望那湖心岛上一片死寂,平日里,那摘星、揽月楼阁之上常亮地星点灯火此时也暗淡无光。二人跳上船向湖心岛急划而去。还未靠岸,便见隐约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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