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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掌一出震山退 妙笔顿止见蛟龙

小说:

枕舟记

作者:

王倚山

分类:

穿越架空

《枕舟记》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前辈......”此番五人正相互搀扶,残兵败将一般不堪,各自傻愣地走到老者身前,颤巍巍地不知如何问起。

老者摆手叫坐,便道:“莫要问我老头儿是谁,其他的便随你们问。”

童冲暗暗思忖:“这老者岁数已然年过七十,试问当今武林,武功修为能有此般化境造诣的便只有两人。这老者缄口不言,又不准问来,冒然猜测定要犯了人家的忌讳。”便道:“此番多有叨扰,还引来追兵讨了前辈晦气,着实对不住了!”

“无碍无碍,我老头儿这谷几十年没得这般热闹过咯!”老者舀了一壶水架在炉子上,自点起了柴火。

“前辈可识得方才那灰袍人?”陆霄问道。

“若说认得却也不认得,若说不认得,却见过他那手功夫。”老者眉间忽紧,正琢磨一番,便抬头扫了一眼:“这‘南碎岩,北震山’你几人可曾听说过?”

“听过,南碎岩,便是陆庭的‘碎岩拳法’;北震山,便是上官家的‘震山掌法’!”赵未雨一番揉搓,腰间疼痛已减缓些许,见老者此言竟有插话之机,便抢说道。

“这‘碎岩拳’先不说,方才那贼老头使得便是‘震山掌’了,我说认得,便是说认得这掌法,至于这人嘛,我老头儿还真不认得!”老者将手靠近水壶探了探,觉来水温尚冷,便往炉子下添了把柴。

“此番还要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若非得前辈击退那掌,恐怕小女子现下也坐不到这儿了!”叶凝竹正欲施礼做谢,却是伤口疼痛,发来一阵嘶声,老者见此赶忙摆手叫坐。

“我老头儿不是江湖中人,见不得这般规矩!”老者一边说道,一边又用手去探壶,却是水开壶烫,指尖稍稍一触便赶忙拿开,嘴中吸溜道:“我那一手烂招哪能打得过‘震山掌’嘞,方才只是投机取巧,打得比他快些罢了,若要硬来,我老头儿可不敢嘞!”

“这‘震山掌’当真如此厉害?”童冲惊诧,心中将方才二人对打招式再细细捋了一遍。

“你以为是闹着玩儿呢?”老者从身后抽来一只盆子,将那放干了血的鸡丢了进去。

“方才听赵姑娘说,这‘震山掌’是那上官家的绝学,为何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般名号?”陆霄转头朝赵未雨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听爹爹提起过。”赵未雨摇了摇头。

忽而一股腥臊恶臭扑面而来,众人赶忙掩住口鼻,正见老者将一壶开水浇在死鸡身上。老者笑了笑,两眼一翻,便道:“也难怪你等后生不知,那上官家二十多年前就被灭门咯。”

“若是灭门,方才那人怎会使嘞?”陆霄扇了扇面前那股恶臭之气,捏着鼻子说道。

“嘿,你这一问,倒是我老头儿也没想到,着实蹊跷得很!”老者挠了挠下巴上的胡须,正一番思掇。

“前辈,那这上官家究竟是何门何派?”陆霄继续问道。

老者听罢,自摇了摇头,便将那浸得滚烫的鸡捞了出来,只一番扯拽将那鸡脖子上的毛尽数薅下,现来一道烫得惨白、皮肉外翻的刀口。“不属何门,也不是何派,一户显贵人家罢了。”

“如何显贵?”陆霄虽不会武功,却对这上官家甚是好奇,自想能与爹爹齐名,定非池中之鱼,便不由地追问起来。

老者将鸡毛薅净,只将那光秃得鸡擒在手中,一边上下攒摸,一边撇嘴道:“二十年前,当朝一品太尉,辅国公上官洪,可算得显贵?”

众人听罢便是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痴愣半晌,倒是陆霄反应得快,赶忙拾起老者身后的菜刀,递了过去:“这朝廷里的官爷也习武?”

“怎习不得,只是不混江湖罢了?”老者接过菜刀,只一剌,便将那鸡腹剖了开,再伸手一挖,便将那内脏团扯出来,而后舀了一瓢水,左右换着将手上的血渍冲洗干净。接道:“方才那掌法你几个后生也都见识了,可是有谁能敌?莫说是你们,便是再来上十个八个也治不住他那掌嘞!”

“若当真无敌,却又怎得被灭了门呢?凌簌两眼巴巴地瞅着。此一番生怼,惹得老者直翻白眼。

“多嘴!”老者将鸡丢到锅里,再注上一整锅水,自拿来一把破烂不堪的扇子,朝那炉火飞快扇起。“你这小娃可知当今武功最胜的人是哪个?可又知那杀人最多的武功唤做啥子?”

凌簌思来半晌也想不出,便摇了摇头。

老者摆头笑道:“自古武功最胜者便是皇帝老儿,杀人最多的武功便是他手头的那道圣旨啊......”

老者一语道破真谛,引来众人幡然醒悟。却是无论武功再高,也难敌一道拿命的圣旨。当下陆霄便是深陷此中,何况这陆霄还不会武功。

“皇帝为何要杀他全家?”陆霄追问道。

“我说你这后生,怎的连着问,也不嫌口干?”老者一脸不耐烦,却见陆霄嬉皮笑脸,摆来一副讨好模样,自吭了吭气,说道:“自古皇帝身边都有两个大臣,一个做好,一个做坏,这太尉便是好的那个,叫上官洪,坏的那个叫冯连卿,这个冯连卿,你可知道?”

“焉能不知,当朝宰相!”陆霄接道。

老者忽而大笑起来,却是笑中带有七分苦,叹道:“这冯连卿本是那上官洪的门生,却是一朝得道,位极人臣,竟与那上官洪分庭抗礼,势如水火;冯连卿可是个嫉贤妒能,玩阴耍狠地好料子,自是不甘与那上官洪分权,便暗中笼络人心,结党营私,却是几番弹劾,都被皇帝老儿斥了去,险些丢官罢爵;那上官洪身正行端,也不希的与冯连卿耍手段,却不知自己个儿早已遭人算计;难料苍天无眼,小人得志,皇帝老儿西出亲征时合巧痨病发作,不久便驾鹤西去;不料这皇室命途多舛,太子登基不足一月便也因病薨逝,即位的便是那尚在襁褓的六皇子;冯连卿见此番有如天助,竟胆大妄为,卖国通敌,与那西疆罕狼一族暗中苟且,签下议和文书,我泱泱大国自那之后竟向蛮夷俯首称臣;上官洪以死相谏,却无奈小皇帝年幼,朝权尽丧奸佞之手;朝堂之上官洪遭那冯连卿党羽连番参劾,竟将上官洪剥官罢爵;哪知这冯连卿心肠歹毒,欲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便暗使其胞弟上门挑唆;上官洪不堪受辱,竟失手将其打死;此一番着实中了那冯连卿的奸邪伎俩;想那已然沦为布衣之身的上官洪,身负谋害朝廷命官之罪,只得落了个满门灭尽之果。”

“我知那冯连卿不是好人,却未料其人如此狠恶!”陆霄听罢,竟气得两眼冒火,激愤难当。

“可这上官一家不是好人么?”凌簌一边抓着脑袋,一边疑惑起来:“那又怎会追到此处,与我等为难?”

凌簌此番倒是戳到了点儿上,陆霄听罢自也沉下气来,接道:“难道......还有旁人使得出那上官家的绝学?”

“犹未可知!须知这武功呐,可得传教、可得偷窃、可得拐带手抄、可得无师自通,贼老头究竟从何处学来这‘震山掌’,便是只得去问他才知,我可猜不着嘞!”老者一边附耳去听那锅中咕嘟声响,一边说道。

“不知来头,却要如何应对?”陆霄愁眉不展,直咂着嘴。

“跑啊!这贼老头着实不简单,倘若他执意与你几个为难,怕是你几个也没命活着。”老者将锅盖掀起,忽而一阵肉香四溢而出,馋得凌簌赶忙起身去瞅。还未待瞅见,便被那老者一盖子闷了回去,哼道:“急什么,还未做得,且再等等!”

童冲与陆霄对瞅一眼,便转朝叶凝竹与赵未雨说道:“你二人也别再跟着我俩了,明日一早便回罢,此番路途险阻,我二人姑且不知如何应对,若要再将你们搭上,岂非白白枉送了性命?”

未待两位姑娘应声,便见陆霄拽了拽凌簌,叹道:“我且再修书与苏昀,叫他派人来接你,自此之后也别再跟着我俩了,好生当你的掌门去罢!”

“你咋个知道这贼老头追的是你俩?”老者一歪头,纳闷儿起来。

陆霄顿了顿,缓缓将头扭向童冲:“不是我俩,只是我一人,依我看,你......”

“我若在,你还尚有一成生还之机;我若不在,你便是那案上鱼肉,任人宰割!”童冲抢道,歪了歪嘴,似是猜到陆霄意欲说甚。

“那我若在,你便又有一成生还之机!”

“加上我便是三成!”

“我虽不知是何事由,倘若要加上童大哥,便也得加上我,我赵未雨自认可当两成,如此你便有一半的生机了,岂不更好!”众人铄口,竟是将陆霄说的情入肺腑,感篆五中。

此一半生机,定是要搭上几条人命,不如自己独挨一刀来得痛快。陆霄也未反口,只是一笑,化来一腔孤勇。

待那锅中溢来弥香,众人却失了胃口,便是那饿的前胸贴住后背的凌簌也提不起半分食欲。

倒是陆霄忽而兴起,便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时有鸡今时饱,若那贼老头再杀来,吃了这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陆霄说罢,便拧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起来。看得四人又是一阵心酸。

“这便对咯,你这后生可算说着一回,即便去送命,当个饱死鬼且要比当个饿死鬼好的多嘞!”老者大笑着,自将那鸡头拧下,丢进了嘴里。

“前辈,晚辈尚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童冲一时难耐,便问。

老者忙不迭地摆了摆头,说道:“不当问!这一来,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你得守;这二来,你等有言在先,须得言出必行,若要死,且待给我老头儿挖得了塘子再死;我劝你多吃些,今晚便挖!”

夜深,陆霄见凌簌实在睡眼惺忪,便催他回屋睡觉,自与童冲挖起了塘子。二人心不在焉,频频四顾,却是一个时辰过去,也没挖进尺许。

“你这俩后生,偷懒耍滑,这塘子如此挖法,是要挖到猴年马月?”老者缓缓踱来,正站在边上忿声道。

“这塘子定能给前辈挖得,只是......”陆霄说了一半,却又含混起来。

老者早便看出二人盘算,此番便支起一张凳子坐在一旁,笑到:“想问便问吧,若不问清楚,怕是你二人也难卖力气......不过......还是不能问我老头儿的姓名!”

“那是自然!”童放下铲子,走到老者面前指了指陆霄,问道:“前辈可看得出他这身筋骨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老者瞥去一眼,哼笑道:“嘴歪眼斜,三头六臂?”

“前辈若如此打马虎,这塘子我便不挖了,反正是死,死谁手里不都一样?”陆霄将铲子一撂,便是两眼一翻,耍起横来。

“呦呦呦!你这后生还来劲了?”老者狠狠瞥了眼陆霄,却咂了咂嘴,哼哼唧唧道:“我老头儿几十年没跟人说过话儿了,如今和你说说玩笑,你倒是拗得很!”

“前辈,且把正事说得了,我俩再正儿八经地陪着玩笑,便是笑到明儿个一早都成!”陆霄掸了掸身上的土,跑去老者身前蹲坐下来,自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得了罢!我且问你,那陆庭是你何人?”老者此一反问,竟骇得二人连声顿挫,自想这老者武功当真绝顶无双,竟不摸不掐,只去眼瞧瞧便知其中原委。

“正是家父!”陆霄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道。

老者顿了顿神,好似迷了心一般盯着陆霄。若不是童冲追问,许还要愣上一会子。

“前辈武功盖世,想必也知他周身经脉被封一事,不知可有解法?”

“解它作甚,不会武功你也活了这大了,学会了反倒作死,活不长久!”老者摇头笑道。

陆霄一听虽也认理儿,却是强敌当前,想来那黑衣人与灰袍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自也不愿众人再为自己个儿犯险。便道:“倒也不是为了习武,只是现下这情形,前辈也瞧见了,前辈方才还说教我跑,可我现下连跑也跑不得,我若能生来丁点儿逃命的本事,也不至于教他们替我犯险不是?”

老者咂着嘴,似也于心不忍,便道:“你这一身碎岩指力,我老头儿虽卸不干净,却也能解去一半儿......”老者上下打量了陆霄一番,接着道:“那可是万箭穿心之苦,你可忍得?”

陆霄顿了顿,赶忙从地上捡了几根树枝,咬在嘴里,哼哼道:“前辈且放手来解,我若有一丝吭声,便......便......便不用管我!”

“我料你也忍不得!”老者摇了摇头,又转向童冲,嗤道:“你还是将他打昏了罢,且要打得重些。”

“前辈,我.....”

待陆霄醒来之时,已然躺在屋里,见众人围做一圈,正皱起眉头紧紧盯着自己,便欲起身。只是现下觉头昏脑胀,两眼迷糊,浑身绵软无力,隐约中胸口似有重物压堵,喘不过气来。

“前辈,他醒了!”此声辨得是那童冲。

“不急,待会儿还要再疼晕一回。”此声辨得是那......

陆霄自想未罢,忽觉浑身经脉倒行逆施,不时阵痛频发。此般疼痛愈发强烈,竟耐它不住,待道痛入骨髓之时,不禁惨嚎一声,登时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圆月当空,童冲正瞅见老者独自坐在远处溪边,似在拨寻什么,便朝他走去。

还未近身,便听老者笑道:“那后生死不了,只是这经脉封堵时日已久,猛然解开定然疼痛难忍,无碍无碍!”

童冲凑前点了点头,俯身去瞧老者身边的竹篓,正见里头蹲了四五只田鸡,便道:“我来助前辈多抓一些!”说罢便自顾在脚边寻摸起来。

老者见童冲抓得卖力,却又不得要领,匍匐半个时辰,竟捉来了一只□□,自大笑起来:“不知你这是真卖力,还是假作戏,此番一心二用,如何抓得到嘞?”

童冲一愣,自是支支吾吾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老者摇头叹息,却道:“若然你不敢问来,那我便问问你罢。”

童冲听了,赶忙抹了抹满手泥腥,蹲坐在老者身前,自想这前辈几番料事如神,定然知晓自己心中所惑,如此便是甚好:“前辈请说!”

“那秦文白......你可知他现待何处?”老者随手一捏,便抓来一只丢入竹篓。只是眉眼稍恙,见来半副掩声止气,半副忧心忡忡。

童冲愣了愣,虽是已然备得回辞,不想这老者竟如此直接,便沉声回道:“秦掌门现已身故......”

老者听罢,摇头微吁,沉道:

本是河边青青草,

岂堪烈火熊熊烧。

书剑快意扶琴瑟,

错恋恩仇枉逍遥。

童冲顿生一股憾意,那秦文白无论如何可憎,却也为了自个儿送了性命,听来老者此中所云,想必与秦文白大有牵连。便道:“前辈可与那秦文白是旧识?”

“他死得可算利索?”老者并未接话,只自顾问道。

童冲长出了一口气,见来老者两眼垂耷,若有隐隐闪烁。回想秦文白丧命之时何其惨烈,更是于心不忍,只道:“算得安然,未曾痛苦。”

“若当真安然,也算便宜了他呀!”

老者一语,竟是惹了童冲一骇。想必那秦文白定是作恶多端,孽债累累;可若然如此,这老者又怎会生出方才那首哀叹之云。童冲定了定神,再作旧问:“前辈与那秦文白当真相熟?”

“焉能不熟?”老者摇头作叹,几番欲言又止,却只道了一句:“再亲莫过父子,再熟莫过师徒......”

童冲恍然忆起当日于寒云洞中曾见母亲灵位,此番疑云自那秦文白死后便是无处寻迹,本想此中玄机再难琢磨。可如今听这老者一言,二人竟有师徒之谊,不禁一诧,自赶忙探身问道:“前辈当真是那秦文白的师父?”

老者笑了笑,仍不作答,只是伸手抓来童冲的胳膊。老者力气生猛,此一扯拽,竟让童冲使不出力。只见老者将那童冲左臂衣袖撸起,正露来那铜钱大小的虎纹胎记来:“你可知这印记之由来?”

“自然是生来便有!”童冲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再想想又觉不对,惊道:“前辈怎知我这臂上胎记?”

“所谓苍天弄人,轮回不爽,自然是老天作法让你我相遇......那日你几个与我修筑房舍,你将衣袖撸起卖力干活,我老头儿无意见来方才知晓,这才将那画给了你。”老者端着童冲胳膊,伸手指了指那胎记:“若是胎记,又岂会生得这疤结的坑洼嘞?”

童冲自小便有这胎记,只作惯常,却不曾细细瞩目。此番听罢老者此言,不禁伸手去摸,自觉这印记表面似有隐约地拧皱不平,却当真是一处疤痕。

“前辈......”童冲此时眼瞪口张,竟吞吐着说不出话来。

“我老头儿且来问问你......”老者松开童冲手腕,捋着胡须说道:“你可愿听其中原委?你若愿听,我老头儿便将此事与你说清道明;你若不愿,我老头儿也不做强求,定然将此中隐秘带进棺木。”

“晚辈愿听!”童冲起身,朝老者躬身一礼:“还望前辈尽数告知晚辈!”

“可得先讲好咯,此番我若说与你听,恐你此生便要重新来过,再不是这二十多年来所为之人咯。”老者盯着童冲,一番劝诫道来教他思忖清楚。

“前辈但说无妨,我本孑然一身,又有何放之不下,弃之不舍的呢?”童冲义无反顾,势要打破砂锅将这迷雾拨开。

老者远望皎洁月色,长叹嗟夫,自道出一段埋藏已久之故事,那故事中饱涵沧桑血泪,如泣如诉......

四十年前,正是这老者受故人重托,将家门剧变的一双姐弟救走,姐姐唤做秦文惜,便是日后嫁与暮云峰掌门勾承仇却又受其无情冷落的凄伶女子;弟弟唤做秦文白,眉眼清秀,机灵不凡。二人入门之时,老者膝下已承一小徒,唤作严慕霜,此人便是童冲的生母。虽说严慕霜是师姐,实则年纪最小。严慕霜自幼跟在老者身边,却也没见过生人面孔,见这双姐弟入门变甚是欣喜,此后便整日跟在两姐弟身后玩耍。此番与那秦文白倒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秦文惜入门时已有十多岁,且资质平平,无心习武,便只修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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