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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风疾雨江湖路 前人隐却后人回

小说:

枕舟记

作者:

王倚山

分类:

穿越架空

《枕舟记》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童冲听罢,不禁倒提了一口凉气,自打量起那容颜垂暮,却身姿矫健得老者。只见老者伸头瞅了瞅陆霄,又歪头瞅了瞅陆霄,前后左右一番挤眉弄眼;又大步一跨,贴上跟前,扯拽起陆霄的头发,扒拉着陆霄的眼皮;再往陆霄后脊上摸来一番,将两臂提托横展开来,量了一量。却忽而发来一阵揣疑嘶声,教人琢磨不透。

“你可当真是那陆庭小娃的亲儿嘞?”老者翻了翻眼皮,疑道。

这话问得没错,却听得变扭。陆霄顿了顿,自是捋上好一会儿才拎了清楚,便回道:“晚辈正是!”

“啧啧......”老者摇了摇头,再去摆弄陆霄眼皮,惹来陆霄一脸难色,却又不敢推搡,只得硬捱。老者好一通动手动脚,自又退身思量,忽而脱口问来:“玄天八绝为何?”

童冲一听,登时一怔,思来:“这老者如何识得那‘玄天八绝’,莫非当真是那韩先生?可这韩先生明明是个废人,四肢尽断,如何又......”

陆霄大笑一声,问道:“先生所问,不知是那假八绝,还是那真八绝嘞?”

“废话,问你假的作甚?”老者斥来一声。

陆霄摇了摇头,自忍抑不住,竟捧腹大笑起来。瞧得众人好一阵痴愣。

“笑个甚?”老者眉心一紧,背过身去,竟也止不住颤声,憋着气道:“你且说,说得上来我便信你......”

只见陆霄咳了咳声,竟是边笑边道:

好吃懒做难成事,

鸡鸣狗盗善不为。

春蚓秋蛇遗人笑,

犬吠鸦嘶聒人嫌。

鼾声雷动惊彻夜,

响屁不绝臭熏天。

五短歪斜伛偻貌,

败花催柳面无颜。

老者听罢,忽作喷笑不止,自一边捧腹摇头,一边转过身来朝陆霄点头:“没错没错,是陆家小儿没错!”

众人听来这几句,个个忍俊不禁,却又大惑不解。尤其是童冲,想来:“这‘玄天八绝’不应是那铁剑门八件镇派传世之神兵么,难道此八句中暗藏了什么玄机不成?”

陆霄也跟着笑了起来,却问道:“晚辈一直未曾明白,这八绝所道,莫非是在说八个人?”

老者听罢忽而大笑又作:“非也非也,此八句说的便是一个人!”

“天下岂有如此不堪之人?”陆霄急问道:“究竟何人?”

“不是别人,正是你祖父陆云是也。”老者捋了捋胡须,抬眼望向依稀星月,不禁一番慨叹。老者将众人请进茅屋,自坐在了一把矮凳上,拾起地上的稻草把弄起来。

话说这陆云传闻中本作身形高大,相貌堂堂的俊美男子。而诗中所道之人形貌奇丑,行得败坏,自与传闻出入一天一地,八杆子且未必能打得中。陆霄嘶声费解,愣眼直瞅老者。

老者一番笑语尽破其中玄机。所谓眼不见者,闻作真;自不视者,信流言。那陆云文韬武略,经纬纵横,实乃盖世之才。可正是如此得天独厚,才华横溢之人,偏偏又生来一副奇丑之相貌,矮短之身材,竟连说话之声也低沉尖炸犹如老鸹嘶叫。且又写来一手蛇蚓臭字,先前入朝为官自没少遗人笑柄,连皇帝也不忍直视,竟当着满朝文武频频羞辱与他。以致每每奏章参本,皆由他人代为誊写,自也尽少与人言谈。

后来隐遁山林,逃难度日,常常食不果腹,以致肚肠落下病根,每餐只食不足一两,一日却要连食八餐;且腹中偶有胀气,矢气连连,因而自嘲好吃懒做,臭屁不绝。

再说这陆云毕竟是清高雅士,喜爱栽花培柳,弄莺逗鱼。无奈早年四处奔波,居无定所,难以为继,以至宠养死绝,花柳尽摧。无奈之下只得以豢养家畜食禽,赏闻野花野草为乐。因而寄情此中,聊以自嘲。

“可传闻中,祖父相貌堂堂,英俊潇洒,还......”

“你可见过?”老者手中那团稻草,只短短半刻功夫,竟被编做一只雄姿挺拔的雄鸡。雄鸡单脚伫立,仰首报晓,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老者手艺之精湛,令五人无不啧口叹服。

“铁剑门绘有祖父画像!”陆霄回道,两眼只愣愣地盯着老者手里的那只“公鸡”。

“画像便是画像,画成啥样便是啥样!画的人尽皆知,那还躲个什么劲哟?”老者将那“雄鸡”立在桌上,自又抓来一把稻草,编玩起来。

陆霄顿悟,缘是为躲避朝廷追捕,隐匿藏身之用。心中不禁佩服起祖父机智过人。“可祖父经营生意免不了抛投露脸,这庐山真颜又如何藏掖得住嘞?”

“你祖父从不与人相见,抛头露脸的事便都是你祖母去做。”老者说道。

陆霄回想,儿时也听程先生提起过祖母,却未曾详尽,且江湖亦未留有传言,便问道:“祖母之事我所知甚少,只识外人称他作陆夫人,先生可知我祖母何许人也?”

老者叹来一声,笑道:“你祖母可是个武功极高的人物呐!铁剑门早年屡遭强人来犯,全赖你祖母将其打退......着实是个狠人儿。每每非要将人打翻了个儿,再要人家连磕一百下响头才肯饶过!几年下来,便没人敢来铁剑门惹晦气咯!”

“祖母还会武功?”陆霄诧道。

“可不么,不仅会,还甚是高强嘞!我记得有一回是个叫什么海帮的,名字乱七八糟甚是拗口,来了百十个人,个个手持长剑,可都是高手嘞!你祖母二话没说,徒手便是一通好打,只出了不过十招,那百十口子就横七竖八地栽了一地,可吓人嘞!”老者撇着嘴,此番往事历历在目,不禁啧啧笑道:“你祖母不饶,便叫那百十个人排在门口,挨着个儿地对着铁剑门的牌匾磕上一百个响头,这一磕就磕了整整三日三夜。”

五人听罢噎口哗然,便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来这不过十招,岂非要一招撂倒十多个不成?还是百十个持剑高手!可这程先生言之凿凿,看来这陆夫人神功必定盖世无双,已达云霓化境。

陆霄垂首,自来一番惭愧:“孙儿不肖,尚不知祖母姓谁名谁......”

“哈哈!”老者笑来一声,“莫要说你,许是你祖父也不知。你祖父早年四处奔波,无家无室,直至四十岁那年才与你祖母相识。你祖母本是个唱曲儿卖艺之人,与你祖父一见钟情,自也无姓名。只知你祖父最爱听她唱来一首名唤《伶人桥》的曲子,便唤你祖母作阿伶了。”

老者顿了顿,又道:“你祖父替你祖母赎身之时,还捎带了一个娃娃,这娃娃比我小些,许跟师弟年纪差不离儿。你祖母说这娃娃是个孤儿,自小便在曲馆打杂帮手。你祖母见他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便与他姐弟互称,相依为命;你祖父不忍拆散,便将那娃娃一同给赎了来。”

“我怎不知有这事?”陆霄问道。

“嗨,不知更好,这娃娃甚是闹腾,皮猴儿一般,更是好的不学,就知道天天与人打架斗狠,每每弄的遍体鳞伤,你祖母见他性情暴躁,自是一身功夫也不愿传他。哪里知道这娃娃天生就是个习武的好材料,只日日偷瞧你祖母打打耍耍,便能学来个七八分,且聪明着呢!”老者又编来一只狗崽儿,置在雄鸡身旁。这狗崽儿正歪身挠痒,似在装憨扮蠢,且待雄鸡卸下警觉,便要飞扑上去耍闹一番似的,甚是有趣。

陆霄料算,此人与程先生年纪相仿,如今也得有六七十岁高龄。且武功高强,倘若尚在人世,也定是一方成名前辈。自问道:“不知先生口中这娃娃,又姓谁名谁嘞?”

老者大手一挥,摇头笑叹起来。自起身将那一鸡一狗拿起,放在墙角一个偌大的木柜里。这不看不知,一看便是一番惊诧。老者方一打开柜门,便见那柜子里竟摆满了稻草编来的各种巴掌大小的鸟兽鱼虫,成百上千。其中不乏许多奇花怪草,珍禽异兽,个个神采奕奕,灵动非凡,宛如活物一般。

“这娃娃也是个孤儿,又咋会有名有姓嘞?”老者阖上柜门,转身坐回凳子上,说道:“常唤的小名儿许也是你祖母起的,叫阿佶!”

“申屠佶?”陆霄登时傻了眼来,憨作一脸慢慢地磨向童冲,见他正猛咽了一大口,吓得浑脸铁青,额间竟淌来几滴汗珠。

“啥玩意儿?”老者拧了拧眼睛,哼道:“没听过!”

“韩先生,那......”

“这晚了,我得睡了,你几个自便罢。”老者说罢,径自朝里屋走去,剩了一屋子五人个个傻愣,一时间默然不声。

“这韩先生不是个四肢尽断之人么,身法岂会如此之迅,却比我还要快些!”凌簌问道。

“你也说了他身法极迅,自也见了你童大哥的腿,还会想不到么?”凌念初回道。

“难不成......”凌簌垂眼思掇起来,“难不成这韩先生的四体也是钢筋铁骨?”

“定是!你瞧他这般年纪,没得九十也有八十,若是一般老人家,腿脚焉能如此灵便?”

“这老前辈当真厉害,就是这脾气......”凌簌瞥了瞥众人。短短一两个时辰,众人已然被这老者转着圈儿地骂了个遍,竟是谁人也未得幸免。四人瞅向凌簌,见他正鬼头鬼脑学着老者骂人模样,便是个个忍俊不禁,渐渐笑作一团。

“血手申屠......”待至深夜时分,陆霄坐在屋外石台旁,暗自翻来覆去地嘀咕着。

“可曾料想得到,我师公便是你舅爷。”童冲从屋里走来,一边摇着头,一边苦笑道。

“是呀......可曾料想得到,依我看呐,这一事接一事,一环扣一环的,保不齐,到最后还能出个什么王公贵族呢!”

陆霄打着趣,抬头仰望夜色迷离,又有清风徐徐裹挟丝丝凉意,浸入肌肤顿感冰冷,却甚是舒爽怡人。想来自此之后,不知还能否得此闲情逸致,饮风醉月。

翌日,微光初现,迎来树影深深。韩泰正在林中一通劈砍,伐木响声阵阵不绝。陆霄闻声惊醒,稍作洗漱,便踱步凑来韩泰身侧,哈欠连天。

“韩先生......”

陆霄刚张开嘴,便被韩泰抢问道:“我师弟可还好?”

“程先生甚好,现下正在......”

“那便好,你且要好生将他护住。”韩泰放下手中斧头,抻了抻腰背便走向树林深处:“且随我来罢。”

此一路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有余,二人步伐虽缓,却也分不清东西,辨不得南北,四周除了密林别无他物,竟连飞鸟虫蛇也失了踪影。静得出奇。

“韩先生,此处是不是有个望山亭?”陆霄问道。

“破烂亭子,早便塌了!”韩泰哼来一记,甚是不屑。

“你凶个甚,那好歹也是我爹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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