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弦序眼中闪过赞赏,若是从前,便会抚摸她的发顶,将楚烁灵夸得脸颊变红。
但此时,他只是颔首:“我会告知万大人,你们可用信鸽悄然联系。”
亭中放有墨纸笔,那是裴弦序和楚烁灵备着画画或写诗所用,少时调皮的楚烁灵还在裴弦序脸上画过画,如今墨台已干,纸也发着皱。
裴弦序上前研墨,白皙的皮肤与墨的黑色形成强烈对比,修长的手握笔,俯身,专注写着,侧颜让楚烁灵心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或许是幻觉,残荷还带有荷花的余香。
裴弦序身上诗墨香与研开的墨香融合,楚烁灵发现,裴弦序身上的墨味带苦,墨台的墨却是清香的。
风吹过他的青丝,都说近朱者赤,黑色的墨却一点没染他身。
裴弦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很近,正静静看着她,她对他的身体接触,他不会拒绝。楚烁灵知道他手心的温度,见过他鲜少在外人面前展示的生动表情。两人靠近时,习惯来自身体的亲近,总还想牵牵他,抱抱他。
但又太远了,远到他正如湖心孤独的亭。两人隔了许多,缘分已尽。
他放下笔。上面是详细与万大人搭线过程,裴弦序将纸拿出交于楚烁灵。
她看向宣纸,因为受潮纸张凹凸不平,都说字如其人,工整的楷书字字端庄,结构严谨,见之如清泉沁心。
怕有差池,记载的极其详细。
他向来是极其细心的人。
她接过,良久,她只能如此开口:“沈卿止,你要小心。”
除了公事,似乎再无其他话讲。
“亦行?他的做法总跟我们不一样,不必担心。”
裴弦序对沈卿止毫无怀疑!楚烁灵皱眉,很想告诉他真相,但他马上便启程,不想让他多想,在他回来时这些事一定都处理好了。于是稍带怒气道:“总之,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便快步转头离开,楚烁灵已不知在他面前该如何姿态,委屈、熟悉、疏远的情绪揉杂在心里。
裴弦序见她带着怒气转身而去,亭帘飘动显得她身影模糊不清,他视线落在亭帘草书而作的诗文上。
是青玉案,元夕。
楚烁灵回府时林听马上迎上来:“贵主,下次出门一定要带林听,怎能让您一人在外?遇到危险怎么办?”
楚烁灵安抚着她,眉眼柔和:“我只是觉得……或许,我该学会独立了。靠自己,说不定也能完成许多事。”
林听瘪着嘴:“林听不会拖贵主后腿!贵主许多事不必亲自去做,交代林听必会给您安排妥当。”
楚烁灵见她这样,点了点她的鼻子,扬起大大的微笑:“好吧,别做个鬼脸,那我想吃醉仙楼的菜了,什么时候我们去吧!带你尝尝莲蓬塞鱼茸。”
林听张大嘴:“贵主何时去了醉仙楼!那里那里可是著名的……”
两人闲谈时进到院中,旁的沈卿止房门忽然打开。
楚烁灵被吓了一跳,见他面无表情注视着她。
这些天,她忙于舞弊之事,本就早出晚归,遇到时,他总是这样看她,让楚烁灵烦躁至极。
罢了,反正马上她就可以回到长公主府,他愿如何便如何吧!楚烁灵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
沈卿止乃真小人也。
到了屋中,却见衣服又多了十几件,生气扔掉的梳妆台也有各类新样式呈上来。
衣服做工极好,颜色不一,都裁剪漂亮,料子各各顶尖,即使在长公主府,楚烁灵也并未每天都能有这么多漂亮衣服。
“贵主,梳妆台丢了不少了,您喜欢怎样的样式直接告诉林听,不要再为此置气了,还是按照长公主府的样式打造相同的?”
新衣服楚烁灵都笑纳了,不管如何,衣服没有错。
但梳妆台,一看到便回忆起那个吻,以及阳光下沈卿止立于她身后插在发鬓上的簪。
一次又一次把新的梳妆台丢掉,但这样的置气……又有何用?楚烁灵抚摸着面前新梳妆台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荷花。奇怪,沈卿止怎么知道她喜欢荷花?
她没有再把梳妆台丢掉。
“你说,沈卿止何至于此?”这些他本可以不做。
林听一脸我都懂的表情:“自然是贵主美若天仙,身份又极其尊贵,沈大人必然需要讨好你。”
楚烁灵想也是,这个极其表面的人!
她如今的筹谋,便是等放榜日让沈卿止倒台,女子科举实行。至于用作把柄逼迫众大臣不反对的舞弊证据……意味着这些蛀虫的惩罚需要晚到。她感到头疼。
春闱三年一次,三年,就算这次让朝堂无反对意见,女子科举真的成了新政,让这些人再逍遥三年,忍住做的更多坏事,三年后的女子科举,他们会让这顺利实行吗?
为了女子科举,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得铲平。
思绪间,林听道:“已将贵主交代的话都秘密给了众臣子,绝查不到您身上。殿试日定下了,还有一旬。”
楚烁灵蹙起的眉头缓和了些,还有一旬,对殿试日,她既紧张,又期待。
“再做件事,要只信鸽联系万大人。”她从袖中拿出宣纸递给林听。
林听道明白,展开看到纸上的字迹,怔了怔,看着楚烁灵沉思的模样,终是没说话,缓缓闭门退下。
少时楚烁灵和裴弦序的玩乐,她作为楚烁灵的贴身侍女永远在一旁,裴弦序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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