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烁灵穿过长廊,她不常来皇宫,只是凭着记忆走。
天黑得浓郁,提灯宫女们经过带来一些暖光,林听要了灯笼为楚烁灵掌光。
毓庆宫出来后便是乾清宫,林听道:“贵主,我们要不找位公公带路?”
楚烁灵蹙眉,想到今日被剥封号,低声下气想接近太后也被拒绝,她不想再见谁了,她靠自己也能走出去。
楚烁灵摇摇头,继续往前走着,终于看到熟悉一些的环境,这是上朝的路。
夜晚大殿依然灯火通明,一些官员身着朝服走出,谈论着什么。
在中间的人瑶林玉树,神清骨秀,如画中仙。
楚烁灵一怔,而那人也感到视线抬眸。
两人视线相交,那人温和的眸子眯起,勾出一个笑,在黑夜中他只是站着就仿佛点亮一处。
走近了,身旁的官员们向楚烁灵行礼,唤荣国夫人。
楚烁灵对此面无表情垂着眸,神色却透露出紧绷和僵硬。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在这人面前被这样称呼。
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在秋夜里似暖风拂过:
“尚大人,张大人,秋冬寒冷,多加保重。”
尚大人和张大人混迹官场,哪能不知这两人关系,听不出话中含义。他们互相笑笑,随即离开。
楚烁灵看着裴弦序,不过三月,他又消瘦了,像一缕随时会走的风。
裴弦序看了四周,确认楚烁灵只与林听前来。
他没问为什么楚烁灵在这,只是柔声道:“我送你出去。”
他带着楚烁灵穿过一条条路,他的身姿一直挺立,如他本人。楚烁灵一直没说话。
在一处僻静地楚烁灵停了脚步。裴弦序肯定知道了,对于他如此善意照顾她情绪的一言一行,楚烁灵早已湿润的眼眶再也憋不住泪。
脸上一凉,裴弦序不知何时注意到,俯身靠近她。
他拂去了楚烁灵眼角的泪,注视着她,眼眸中满是怜惜。
这个距离超过了正常,但楚烁灵只是和他对视,看到了他瞳孔中倒映的自己。原来自己的状态这么差,整个人都灰蒙蒙的。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此地一点人声也没有,林听在一旁掌着灯,为这一切染上暖色。
裴弦序轻搂住她。
他的拥抱很温暖,至始至终他没提楚府,没提封号,但在拥抱中,楚烁灵感到自己被温柔地包裹、安慰。
她闭眼,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打湿他的朝服。
突然间,她感到一丝凉意。
她睁开眼,惊讶发现下雪了。
一片雪花落在她哭湿的睫毛上。
这是几百年以来第一次早来许多的雪。
裴弦序松开她,启唇想说什么,被另一道声音打断,那声音冷然:“烁灵。”
楚烁灵和裴弦序看去,沈卿止拿着油纸伞,身着月白长袍,披着同色如意纹云肩站在不远处。
此时那生而白皙,湛然冰玉的脸上一双黑眸情绪不明。
沈卿止走近,伞为楚烁灵挡下雪,身旁侍从为楚烁灵披上狐白裘衣。
沈卿止向裴弦序问安:
“老师在江宁的功绩可谓吾辈楷模。”
裴弦序点头温和回礼,与沈卿止侃侃而谈。
楚烁灵搂紧狐白裘衣,眼眸不在他们任何一个身上,只是望着地上缓缓堆起的雪。
沈卿止结束了聊天,牵起楚烁灵的手向裴弦序致意离开。
雪落在裴弦序身上,他看着眼前连背影都额外相配的两人。
他抬眸看着漫天大雪,良久,他扬起一丝苦涩的笑。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马车上,沈卿止握着她冰冷的手,唤回她的注意,黑眸紧紧看着她,声音柔和:“你迟迟不归家,我很担心,没想到会在皇宫,此后去哪与管家通传一声可好?”
楚烁灵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又补充一句:“那不是我的家。”
“……”沈卿止垂眸看着她。
到他这里,就什么话和情绪都没有了吗。
直到现在,在她的心中可依靠的人也是裴弦序?
裴弦序离开三个月,刚回来两人就见面抱在一起了。
那他算什么?付出的又是什么?
沈卿止不再说话,松开了手,也不再看她。
楚烁灵没有在意他这动作,思绪只是被痛苦占据,目光无神。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沈卿止如冷雨般的声音响起,道:“这些日子我弹劾了左相一些事,虽不致命,但也麻烦,这些日子并不好过。”
他说完后顿了顿,看向楚烁灵,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卿止感到心脏仿佛被揪紧。她这样是因为太过痛苦,他应该理解,沈卿止心中这么告诉自己,继续道:
“反军的存在不可能毫无痕迹,我向岭南派了人,调查大批量粮食、药材、布匹的采购记录。发现当地几个大商号在特定年份有远超常理的采购,买的货物流向了不存在的军队。”
楚烁灵的眸光终于动了动,但眉目间还是忧愁:“只凭这些,怕是还不够吧。”
“我记得你与左相之女王拭雪有联系,她是最可能掌控王乾行为证据的人,传言她与王乾不和。”
楚烁灵闻言笑了,不过是毫无愉悦之意的呲笑,只有厌恶的嘲讽:“不和?哈哈。”
她虽如此反应,眼里透露的却只有悲伤:“我与她只是陌生人,她不会帮忙。”
沈卿止抚上她的脸,黑眸露出痛苦:“小雀儿,王乾必会罪有应得,你不要逼自己太紧,有什么事都可以与我说。”
楚烁灵目光缓缓落在他的脸上,善于功计的他现在这副模样十分真切,她却越发分不清真假了。
如果,连她的痛苦,都是他计划的一环呢?
他可是一步步为了复仇走上来的。
楚烁灵颤了颤眸。自己为何这样想?沈卿止从未害过她。
可是,她无法否定这个想法。
楚烁灵回应的只是沉默,拿开了沈卿止的手。
现在她已经不是县主,与其靠沈卿止夫人的身份寻找线索,接近太子靠太子的身份会更好。
如果王拭雪肯帮忙就好了,那一定很轻松。
这个想法在心里闪过时,楚烁灵骂了自己一句。可笑可悲的想法。
沈卿止见楚烁灵挥开他一言不发,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至亲至疏夫妻。
沈卿止知道楚烁灵每一刻在哪和谁,关心她爱护她,而楚烁灵对他的所有不问不关心,两人已经许久没有信任的交流了。
沈卿止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楚烁灵太痛苦了,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那她与太子玩乐,和裴弦序见面拥抱,又算什么?
此后一周楚烁灵日日入宫陪伴楚泽,虽是与楚泽的玩乐之名相伴,但楚泽学习的东西楚烁灵都一同旁听,骑射之艺上楚烁灵更是大放光彩,在教导下更是精进许多。
而楚烁灵在这段时间与教导楚泽们的重臣中的右党均有接触。
左右党水火不容,没有右党会不希望看到王乾倒台。
每日晚上回到沈府,若遇到早回来的沈卿止,楚烁灵只与他交谈一件事:可有多调查出的东西。但结果总是意料之中。
太后来看太子时,看楚烁灵的眼神总是复杂。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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