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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如何取悦老板

小说:

哪有霸总抓竹马当金丝雀的

作者:

湛烟

分类:

现代言情

段愁。

自16岁家里出了事儿改了名字后,林秋,哦不,段愁,就再也没听人念这两个字了。

初见到裴禹呈的愕然、羞耻再次席卷而来,却也伴随着坦然和松懈。

从迎宾小姐说晚宴是“当狗”,而裴禹呈没让他进去时,他就隐隐有了预感。

到拍卖会裴禹呈对着自己左耳说话,他便基本已经确认。

但真被裴禹呈这么骂,甚至都还没摘下自己面具,就斩钉截铁叫自己真实名字地骂时,段愁心情还是有点复杂。

“裴总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他边说边摘下面具。

其实他已经不觉得尴尬了,就只是有点感慨。尤其是当自己脸露出来,他看到裴禹呈瞳孔骤缩了一下,接着目光更沉,仿佛有实体重量、要把自己剥开的沉时,他不得不再次去认知这个事实:

形影不离了十六年的竹马玩伴,一朝重逢是这般模样,是多么戏剧化又多么荒诞的事。

“你挺能耐的。”

裴禹呈没回答他的问题,刚刚说段愁“不要脸”的那层怒意似乎已经消散,转而变成过分冷淡又讥讽的语调,

“能缺钱到把自己搞这么廉价。”

“裴总不是也缺人吗。”段愁同样无波无澜的语气,“裴总要验个货?”

没听到裴禹呈说话,段愁忍不住抬眸。

裴禹呈脸上挂着轻落的鄙夷:“你就这样,我验什么。”

段愁身体一僵。

两秒后,他面无表情开始解衬衫扣子。

裴禹呈视线垂到他手指。

接着长腿跨了三步,他走到门口拧住段愁黑马甲的衣领,段愁视线一晃,就被他轻易拖进豪华套房,拽到他身前。

听见了很轻的碰撞声,是自己锁骨抵到了裴禹呈的胸膛。

“段愁,就这么想是吗。”

“……没有段愁了。”

“我在这,你不是段愁是谁?”

段愁刚就有点耳鸣,此刻只得盯着裴禹呈的嘴唇。

这话,比起听到,更像是从心里读出来的。

他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下,声音不自觉轻了,“……裴禹呈。”

“别把我当你发小了。”

裴禹呈问:“谁是我发小?”

“……”

“还是解约吧,你跟着我,不合适。”

是段愁预料到的答案,他暗自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又听到裴禹呈阴晴不定地反问:

“——但我这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愣愣地看着他。

最上面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裴禹呈扫过,轻蔑地笑了声,极近的身影像是一堵压迫感的墙:“段愁,现在你是我什么,你到底清楚吗。”

没有回答。

“你以为我发现是你,就要中止合约?”裴禹呈嗓音淡却沉,“那可是有人早早签了字、要任我差遣的合同,都被王树梁打包送到我手上了,我为什么要中止呢。所以——”

右手抬起,再次拎住对方的衣领,“搞清楚你的身份。”

仿佛要给他系上纽扣,实际上却只是指腹在锁骨皮肤上留下似有若无的摩擦,又收回,像是上位者对一个物品的触碰,

“你现在就是我包的情人。”

明明都说那可以叫恋爱协议,条款也只是“甲方”“乙方”,连王总都看破不说破,他却毫不留情地叫出这个滥俗称呼。

“懂了吗,没人打算怀旧,你签了字,这就是唯一能搭上我的关系,也无法退出了。”

游轮有点颠簸,可能是遇到了大浪,哪怕在最好的套房,段愁身形也晃了晃。

知道被裴禹呈认出是迟早的事,但他总以为,裴禹呈至少会留点情面重新思索一番。

绝非立马给出“你就是我情人”的答案。

他头脑空白地接受讯息,又再次头脑空白。裴禹呈见他没反应,不耐道:

“听不见就把你人工耳蜗戴上,装什么正常人。”

说话也毫不留情面的难听,段愁胸口轻轻起伏了下,说:“耳蜗在我背包里。”

“背包在哪儿。”

“在一楼,PA宿舍。”

“去拿。”

段愁机械地转过身。

恰巧这时,朱彧过来了。

房间门没关,他抱胸靠门上:“裴总你架子也太大了,要我等多久——呀,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段愁连忙侧过头又戴上面具。

还是被朱彧瞟见一瞬,他挑了挑眉,看回裴禹呈:“人这么顶,你还去赌场吗。”

“为什么不去。”裴禹呈脱下西装,似乎才想起来这个活动。

“嘿嘿别装,我知道林秋是巴结你的礼物。那姓王的挺会找啊。”

裴禹呈冷笑一声,捞起件休闲外套,搭在手臂:“走。”

又瞪了眼段愁:“去你宿舍拿完东西后就回来,待在这。”

朱彧:“啊,让林秋去当荷官啊!”

裴禹呈:“我让你去当荷官。”

“裴禹呈!”朱彧吼,“你现在要在外人面前端着就算了,在我面前竟然也这么招人嫌!难怪刘少都说不敢接近你了!”

“谁稀罕他接。”裴禹呈再次扫段愁一眼,“你还不走?”

“那我就先离开了。”段愁鞠了个躬。

朱彧笑:“去吧,好好准备你的东西,嘿嘿。”

等他走远了,朱彧又问:“安全套到处都有,你是让他准备什么?你现在到底玩多花?”

裴禹呈:“你来试试?”

朱彧笑翻,过了会儿,嬉皮笑脸又淡了些许:“无论怎样,你现在这危险局势,外面送的人还是得谨慎点儿。”

裴禹呈没理他。

“但林秋好像确实是长得绝哈,不瞒你说,我觉得他有点段愁的感觉。”

见裴禹呈的臭脸更臭,他又急忙找补:“我没有侮辱段愁的意思!我只是夸下林秋,我当然知道林秋这种人,怎么能和段愁相提并论!”

段愁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做这种工作,朱彧很清楚。

当年段家出事后,段愁就与他们失去了联系,自己也就算了,很难想象竟和裴禹呈也断了联。连裴禹呈他爹都寻人无果。

朱彧记得当时,裴禹呈妈妈为了宽慰唏嘘的自己、和暴躁发疯的裴禹呈,担保说段愁手在江山在,况且就算不弹琴,他的性格也注定在任何境遇都会出人头地。

“林秋再漂亮那也是种艳俗!我们段愁可是高贵的钢琴王子——”

“朱彧。”

“啊?”

“闭嘴。”

-

PA宿舍窄小,段愁一进去就恍惚地坐在床上,用力揉了揉脸。

裴禹呈和自己亲手签下的合约,交替在脑海里复现。

过了会儿,他打开背包,掏出手机,长按。

却是啪嗒一声,设备从掌间滑落,掉在地上。

17岁时,段愁左手遭遇严重的韧带断裂损伤,在医院简单治疗后,留下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

今天拿着平板忙碌一天,此刻哪怕是长按这样的力气,竟然都难以积攒。

段愁改用右手捡。

屏幕照亮到他的脸,显得过分冰冷。

其实王总猜得没错,他一早就有傍大款的野心。

王总是他好不容易遇到的资本家,他故意接近,以当跳板。

而跳板想直接把他推给更有权势的人,他自然甘之如饴。

他自认对金主是百分百无要求。

却还是出现个人,在那百分百之外。

段愁不是没想过所谓的顶级高富帅里,会有裴禹呈的名字。

只是从未觉得裴禹呈会与这种交易产生联系。

这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知道,王总拍马屁拟定的协议,不见得具有严格意义的法律效力。主要还是高位者强权之下对他这种平头老百姓的压制和威慑。

毕竟是他亲手签的字,流程算是你情我愿,如果他中途反悔,那不仅是违约,更是彻底的得罪。

得罪王总不说,得罪了如今如此众星捧月的裴总,那他就别指望以后还能找到其他往上爬的路了。

但是。

他可以毫无负担地满足甲方的要求,花甲方的钱,被甲方利用也利用甲方。

而当这个甲方替换成裴禹呈的名字,一切就显得格外怪异,让他犹豫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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