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醒了?”
望着黑暗中的那一双黑亮双眸,赫连芙满面惊恐,她分明已经点燃了迷烟,以前从来没有过错漏,今日怎会如此?
“听到有声音,我就醒了。”
云熠走到桌边点燃烛火,顿时屋内亮起昏黄光晕,赫连芙下意识想要遮挡面庞,不让云熠看清她的容貌。
然而云熠下一句话,直接揭露了她的身份。
“公主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吗?”
既然云熠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赫连芙便也没有遮挡容貌的必要了。
“你不是西梁人吧。”
赫连芙主动开口说道,企图在和云熠的博弈中占得上风。
不等云熠说话,赫连芙继续说道:“西梁人和大渝人容貌上区别并不大,但我生母乃是大渝人,我还是能够从细微差别上看出来的。”
“说,你来西梁到底意欲何为?”
赫连芙紧握手中匕首,指着云熠满面怒气问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审问罪犯,而不是她先夜探他的卧房。
“当然是灭掉西梁,使西梁所有城池归于大渝了。”云熠摊了摊手,笑着说道。
神态自然,坦诚相对的样子倒是让赫连芙有些不知所措。
望向云熠的目光带着一抹探究,她刚刚不过想着诈一诈他,没想到他如此直接坦率,反倒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了。
“公主殿下大可以把我这话告诉西梁王,但只怕他不会相信吧,相反还会认为公主你是故意污蔑。”云熠呵呵笑着。
视面前尖锐的匕首如无物,甚至颇为悠闲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
被说中心事,赫连芙不由的咽了口唾沫,但仍旧强装镇定问道:“本公主为何要污蔑你?我与你无冤无仇。”
云熠笑了笑,没有说话。
赫连芙眸光微动,知道云熠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
今日晚宴上,王兄要为云熠赐婚,而赐婚的对象就是她,这是笼络云熠的手段。
本来西梁和大渝开战,父王便计划着输了送她去和亲。
现在战争胜利了,她的作用也就从和亲,变成了拉拢和奖赏最大的功臣。
“公主殿下,我是不会接受赐婚的,可你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没有我也还有别人,所以你的敌人从来都不是那些被赐婚的对象。”
少年嗓音清润,赫连芙闻言心中不由一震。
她哪里不知道,真正影响她一辈子的是父王和王兄。
他们的一句话,便可以让她坠入一辈子都永远无法爬出来的黑暗炼狱当中。
巨大的恐惧从心底不断涌出,赫连芙握着匕首的手颤抖不止。
她知道,自己今天就算是找到了云熠并非西梁人,他来西梁另有图谋的证据,她可以不被赐婚给他。
可之后,她仍旧免不了和亲,或者是父王和王兄笼络权贵的命运。
‘哐当……’
匕首掉落在地上,让赫连芙从恐惧中缓过神来,闭了闭眼。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你的事情,你也不可对人说我今日来过之事。”
明明都那么害怕了,可她还不忘和他讲条件,以此免去后续的许多麻烦。
“好。”云熠欣然答允。
赫连芙捡起匕首,收回刀鞘内,缓缓朝着外面走去。
不同于来时的步伐轻盈,此刻她的脚步带着几分沉重。
“寄人篱下,哪有自己做主来的畅快?”
云熠声音在身后响起,赫连芙身体一僵。
回头看去,只见云熠笑意盈盈道:“你和太子殿下都是西梁王的子嗣,那位置太子殿下做得,你怎么就做不得呢?”
云熠声音依旧清润温和,赫连芙却是心口一紧,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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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派去议和的使臣很快便到了京城,云昉命鸿胪寺的官员接待,商谈议和事宜。
这次战争大体来说还是西梁获胜的,西梁索要大量的牛羊和马匹,还有其他的中原的金银财物。
除此之外已经侵占了的几百里城池并没有归还的打算。
牛羊和马匹,以及那些珍贵之物都可以,但不归还那几座城池云昉是万万不同意的。
他刚登基一年便被人抢走了好几座城池,朝臣和百姓将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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