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郊官道。
连夜大雪,无月苍穹亦被白皑雪色点成灰白。
一辆马车逆风疾驰,车帘被风带动,是人入了车厢。
“都督,您吩咐的已经做好了。”
疾风呼啸,那人隐匿黑暗,忽而光影落下,银色面具泛起白光。
锋利的下颚线在此亮色下一闪而过,他唇角勾起微弧。
......
除夕夜,陆家祠堂。
幽暗的烛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暗影,陆家牌位占据了大半正堂。
没有炭火的室内出去火烛微弱的热度,偶尔一阵暗风刮过,刺骨寒凉。
左皙池跪在角落处,方寸大的杌子上拥挤着笔墨,腿边的火烛快要燃尽,冻红的右手肘后是抄写完的《女戒》。
她已经在这里抄了数日了。
卷长的睫毛扑簌不止,她哈了口气,在夜色中凝成白雾。
既是罚抄,陆夫人也不会留人在她身侧服侍。
身子已经滚烫得不成样子,本来风寒就未根治,想来是又发热了。
不知写了多久,左皙池有些迷糊,在头要栽下去的时候忙用左臂撑了一下。
她清醒了些,余光扫见那排排牌位。
霎时间,森寒顺着脊梁爬上头皮,左皙池忙转过了头。
她紧缩着捂住狂跳的心口,大口呼吸,逼迫自己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
弯月皎洁,像月牙挂在苍茫黑幕的天际。
「你能不能别像旁人欠了你银子似……算了别假笑了……我为什么知道,啧,你真笑起来眼睛是会成月牙样的。」
少年不耐的声线仿佛隔着时间再次传入耳中。
左皙池愣神着,方才的害怕已然全数消散,眼眶不知不觉地红了。
数千里之外的南疆,他是否也能看见这一轮明月?
......
而此时,陆氏一家正在前堂阖家团圆。
陆老太爷健在,所谓分家实则依旧住在同一处大宅院,是以除夕之夜,陆府前堂人群诸多,灯火通明。
陆夫人随陆老爷坐在仅次于陆老太爷的下位,脸上挂着当家主母的端庄笑意。
从前后院大小事宜皆有陆老夫人打理,如今陆老夫人去了,后院自然由她做主。
陆奕行是踏着夜半子时的霜雪回来的。
守岁的诸人昏昏欲睡,陆夫人老远便瞧见了他,忙让冯嬷嬷搀扶起了身。
“启明。”
一声轻唤让在场人的困意少了不少。
陆奕行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行了个全礼。
“启明见过祖父、父亲、母亲。”
后又一一唤了旁支叔伯,陆夫人扶起他,满脸心疼:“除夕之夜阖家团圆,你怎得比你父亲还忙?”
陆奕行:“开过年便是春闱,翰林院琐事繁多,让母亲挂心了。”
“启明当真年少有为,如今为翰林侍讲,颇有未来首辅之姿啊!”陆二伯父举起酒杯,语落立马引起一阵附和。
陆家世代为官,可不知为何到了陆奕行这一代,主脉旁支的后生大都只能靠陆家权势在京中做个荫官苟且,真正科举出身的朝官却少之又少。
陆老太爷忧心忡忡,直至陆奕行在嘉顺一十年考取二甲进士,又鹿鸣宴上由陛下亲指翰林院庶吉士,少年英才的名号响彻大燕,陆家才重回新生。
“老二还是这么会说话。”陆老太爷摸着胡子,笑眯眯地瞧着眼前风姿卓越的青年,“想当年,老夫也是过了而立才担上翰林学士。”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如今陆奕行离翰林学士不过一步之遥,陆老太爷又位极人臣,此话是极大的肯定。
陆夫人几乎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陆老爷合掌鞠躬:“是父亲教的好。”
“起来罢。”陆老太爷心情甚佳,因病气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些许。
“谢祖父。”陆奕行回之一礼,转头却见本属于自己的座位之侧亦是空闲。
看他皱眉,陆夫人顺着他目光望去,随意道:“左氏大抵是身子不适先回院了,倒是我方才没注意。”
除夕之夜就连陆老太爷都在此陪同守岁,她却寻了由头离开?
陆奕行眉心蹙得更狠。
忽然外面传来响动,堂间众人下意识抬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生热闹,不知李某来得凑不凑巧?”
来人身姿挺拔,半边泛银的面具下下颚线锋利,敛下的凤眸狭长,没被面具覆盖的侧颜俊逸无双。
他一袭玄色窄身锦袍,暗玉紫蒲纹鹤氅于身,银丝镌绣的束带勾勒出精瘦的窄腰,薄唇泛着矜贵又不达眼底的淡笑。
他站定于前堂,陆府所有人霎时间沉了脸色,陆老爷的牙齿甚至咬得咯吱作响。
这不正是那刚刚大胜南夷,得陛下信赖亲封镇国大将军,位中军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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