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纾芜僵在原地,三年前的记忆碎片,猛地清晰浮现。
那时,张老板的脸像一块冰冷的铁板,语气斩钉截铁:“必须立刻卖房,一次性还清!分期?没得商量!”
她走投无路,几乎被绝望吞噬。
可第二天,事情却诡异地出现了转机。
张老板突然松了口,语气也变得含糊:“…行吧,分期就分期。钱打到佟念这个账号就行。”
她当时不是没有怀疑:“为什么不是您的账户?”
对方只不耐烦地搪塞:“佟念是公司财务,转给她一样的!让你转就转,啰嗦什么…”
这三年,她像一头蒙眼拉磨的驴,每月拼尽全力挤出那笔固定的还款。
偶尔实在周转不开,打电话过去请求拖延几日,电话那头的张老板也只是不痛不痒地催一句,不再像最初那样疾言厉色。
她一直以为,是张老板相信她的人品,才给予“包容”。
却从未想过,这“包容”的缘由,是温池霖。
如果许伊繁说的是真的,如果“佟念”根本不是张老板的财务,而是温池霖的师娘…
那么,早在三年前,在她对着温池霖嘶吼出那句“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之后,在她固执地将所有关心拒之门外,以为两人关系已降至冰点时,那个被她狠狠推开的人,竟然默默联系了张老板,已经帮她提前还完了所有债务。
这个猜测有些夸张,让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她几乎是颤抖着拿起手机,点开温池霖的对话框,将句句追问发送过去:
「温池霖,佟念是你师娘?]
「张老板那四百万,你三年前就替我还了?]
「这三年……我真正的债主,其实是你?]
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两分钟后,屏幕亮起,他的回复简洁:[嗯,是我。]
简短的三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疑惑的锁。
三年前…他们吵得那么凶,她记得自己口不择言的刻薄,记得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和失望。
她以为,那场争吵彻底划清了界限,他再也不会理会她的死活。
可他却在她最无助,最倔强,也最将他推开的时候,用这种隐秘的方式,沉默地为她付出了这么多。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好到不求回报,甚至近乎…卑微?
她只犹豫了几秒,指尖便敲下了那个在心头盘旋已久的问题:
[温池霖,你暗恋我?]
消息发送出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直到他的回复跳了出来。
没有迂回,没有否认,坦荡得让她指尖发颤:
[一直。]
紧接着,下一句紧随而至,文字中带着她熟悉的狡黠:[所以…陶老师,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然而,还没等她从这迟来的告白中缓过神,另一个提示音尖锐地插了进来——
群聊:[恋爱ing录制群]
摄影导演:[那个…打扰一下两位老师,这是节目组的录制艺人工作群…]
空气瞬间凝固。
陶纾芜看着屏幕上并排的两条消息,一条是温池霖滚烫的私密告白,另一条是摄像导演充满尴尬的提醒。
她脸颊“唰”地一下,烧得通红,耳朵都嗡嗡作响。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那条发错群的消息,想要撤回,系统却冰冷地提示:已超过两分钟,无法撤回。
温池霖的回复倒是还在时限内,可如果他撤回了,群里就只剩下她那条孤零零的“你暗恋我?”,岂不是更加诡异,引人遐想?
果然,下一秒,吕媱的私聊就跳了出来,带着一串的吃瓜表情:[陶老师,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情趣吗?(偷笑)]
陶纾芜欲哭无泪,连忙回复:[手滑了…]
吕媱倒是心大,安慰她:[没事的,这个群里都是核心工作人员,签了保密协议的,大家心里有数。你赶紧跟凌导打声招呼,让她提醒一下大家别外传就行。]
当局者迷,陶纾芜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尴尬,忘了最该做的事。
她立刻拨通凌舫导演的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别紧张,我们早就看出来啦,你和温神从第一期录制起,那眼神就不对劲。刚才温神已经给我来过电话了,放心,我已经在正式通知了全组,不可以违反保密协议,严禁任何截图和对外发散。”
陶纾芜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自己倒是不怕流言蜚语,只是…温池霖的手伤还在恢复期,奥运备战在即,他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她不想因为婚讯曝光,让他再卷入“只顾恋爱不顾训练”、“不珍惜职业生涯”的舆论漩涡。
要是因此影响了他的心态,导致明年奥运再度折戟,那才是她无法承受的。
所以,她宁愿再等等,等到他完成全满贯的成就后,毫无负担地公开。
挂了电话,她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微风吹不散她心头的纷乱。
她不知道温池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不表白?
接下来的几天,陶纾芜忙于录制和广告拍摄,忙得脚不沾地。
温池霖那边也因为总扒拉手机影响术后恢复,被医生和教练联合“制裁”,暂时失去了通讯自由。
这天,连续录制数小时后,陶纾芜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疲惫地瘫坐在人去楼空的后台角落,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匮乏。
高强度连轴转的工作,确实透支了她的精力。
今年总台春晚主持人班底要换换新鲜血液,她因出众的能力,获得了不少网友提名,经纪人齐琪也正在积极为她对接导演组。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最终能否在佼佼者中脱颖而出,还有漫长的竞争和考验。
陶纾芜大学时期的偶像,总台的知名主持人封歌,是她传媒大学的学长,也是她职业道路上仰望的灯塔。
要是真能有机会与他同台主持春晚,光是想想,就足以让她心跳加速了。
但梦想尚远,现实是喉咙的刺痛和身体的疲累。
她闭着眼休息,连手机都懒得看。
直到一个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她疑惑地扭头,看见孟乔站在一旁,手里捧着一杯温水和一盒润喉糖。
“陶老师,辛苦了。”,孟乔声音很轻,带着年轻人的腼腆。
他细心地拆开润喉糖的糖纸,递到她手边。
陶纾芜感激地笑了笑,伸手去接。
指尖相触的瞬间,她仿佛看到孟乔的耳根迅速漫上一层红晕。
她低头喝水,含住糖片,清凉的薄荷味暂时舒缓了喉间的灼热。
“谢谢你啊孟乔,你太细心了。将来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而她口中散出的清凉气息,似乎让孟乔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忽然抿紧嘴唇,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仰起头,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颤声:“陶老师…我喜欢你。”
“嗯?”,陶纾芜震惊得手一抖,纸杯里的水险些洒出来,“什,什么?”
“从进台里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孟乔像是打开了闸门,话语急切又真挚,“那天我过于紧张,一直出错,别人都不耐烦,只有你…只有你拍了拍我的肩膀,耐心教我,替我解围。从那时候起,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我知道你和沈知铭分手了,我也知道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你,但我一定会努力,我会拼命追赶你的脚步…”
“孟乔,我…”,陶纾芜急忙想要打断这失控的告白。
然而,她的话被不远处一声刻意的、低沉的咳声截断。
她循声望去,瞳孔骤然收缩。
后台入口处,温池霖握着一捧盛开的花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右手手腕还戴着固定的护具,整个人看着清减了些,却精神奕奕。
他迈步走来,步伐稳健,带着强大的气场。
陶纾芜又惊又喜,立刻站起身:“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机场接…”
“你”字还未出口,温池霖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低下头,不容分说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小别重逢的思念,以及一丝刻意为之的挑衅。
他用左手稳稳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角度调整得恰到好处,正好能让蹲在一旁僵住的孟乔,清晰地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
接着,温池霖搂紧陶纾芜的腰,目光锐利地投向孟乔,宣示主权般说道:“不好意思,小伙子,她是我太太。”
“你们…真的结婚了?”,孟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他一直以为是假的,毕竟这些天在台里,他从未见过陶纾芜与温池霖有过任何亲密的联系或通话。
他不知道的是,陶纾芜是为了温池霖手伤恢复,才克制着不联系。
温池霖不再看孟乔,他低下头,语气带着点委屈与强势:“老婆,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陶纾芜看着眼前这个醋意明显,又带着幼稚炫耀的男人,有些无奈和心软。
她转向孟乔,声音虽然沙哑,却无比郑重:“他说的是真的。他…是我先生,我们已经结婚了。”
像是为了佐证,温池霖立刻与她十指紧扣。
看着两人之间自然流淌的亲密与默契,孟乔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他尴尬地抿紧嘴唇,猛地站起身,连地上的润喉糖都顾不上捡,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陶纾芜本想追上去说句什么缓和一下,可温池霖紧紧拽着她,不让她动。
也罢,下次有机会再解释吧。
陶纾芜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固定着的手腕,“不是说要在德国待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医生允许了吗?”
温池霖脸色一沉,微微眯起眼,将话题拉回:“我还没审你呢。说说吧,陶老师,怎么回事?我才几天不在,就有小男生蹲着给你递水递糖表白了?”
“我…”
“陶老师…”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委屈和控诉,“我吃醋了。”
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反而让陶纾芜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温池霖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乘胜追击,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用气声提醒:“我记得…某人好像答应过我,等我回来,要‘好好补偿’我的?”
陶纾芜脸颊瞬间爆红,下意识狡辩否认:“我、我哪有…”
温池霖早就料到她可能会耍赖,好整以暇地掏出手机,指尖轻点几下,一段清晰的录音播放出来;“那…等你回来,补偿你…”
他甚至还设置了循环播放,这令人羞愤的语音,一直萦绕在耳畔。
陶纾芜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把脸使劲往墙边埋。
温池霖低笑着,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把她的脸扳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还赖吗?”
陶纾芜死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仅把她微信的语音消息转存成录音,竟然还弄了云端备份?
他是怕有人偷走手机,还删除聊天记录吗!?
“可是妈妈和外婆…在家呢。”
“所以呢?”,他挑眉,明知故问。
“所以…长辈都在,咱俩不得收敛点?要是让她们看见…”
“看见什么?”,温池霖的语气带着蛊惑的钩子,步步紧逼,“说出来。”
陶纾芜被他逼得没办法,咬着牙,眼睛一闭,豁出去般低声道:“看见我们…做…做啊…”
她最后一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温池霖愣了一瞬,随即忽然闷笑出声,眼神促狭:“陶老师,我以为你说的‘补偿’,是指送我个礼物,或者给我做顿大餐…原来,你想得这么深入?”
陶纾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套路了,又羞又恼,攥紧拳头不轻不重地捶在他胸口:“温池霖!你混蛋!”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温池霖见好就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下来,“我到机场的时候给妈打过电话了,她们应该已经做好了饭,回去就能吃。走吧?”
陶纾芜这才红着脸点点头。
两人乘电梯下楼,一坐进她那辆白色轿车,温池霖就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开始挑刺:“这车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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