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兰时一心想将裴岘赶出金霖城,但因为裴岘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子还未痊愈,回过神来的时候,裴岘已经满打满算在李家待了两月有余。
且说李晔华出嫁后,因对窦母当日行径深恶痛绝,便打定主意随娘亲妹妹一同家去,也不再管那喝得烂醉的窦生。窦生醒酒后,急得直跺脚,逼问窦母,窦母无计可施,才答以实话。
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桩子“公案”。
当年这窦洵阳尚且年幼之时,那老窦公二三其德,曾觊觎过丈夫早亡的周汝宁。不过那时周氏一心只在拉扯几个孩子身上,从未知晓老窦公的龌龊心思。
但窦母作为枕边人,却对此事有所察觉。即使那老窦公十余年前早与青楼相好私奔,窦母还是厌恶周氏,认定当初周氏必勾引老窦公,因此一并厌恶其女李晔华。
只因窦洵阳苦苦哀求,窦母才答应二人婚事。婚仪当日,窦母便定下主意给李晔华个下马威,使她容貌折损,日后便不会再向她娘亲一般,做些狐媚之事。
窦生自知对不住裴岘,连夜带着茶果,到李家负荆请罪。一是找裴岘请罪,二是好歹见李晔华一面。窦洵阳拿八代祖宗起誓说,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可那李晔华也不理会窦生,见了他就闭门谢客。
窦生一昧吃瘪,只好去求岳母大人周氏说说情。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那周氏念及他两人也有旧情,就帮窦洵阳出了点子,让他去找裴岘说情。
说这李晔华大概也是顾忌裴岘,心疼裴岘。裴岘因窦母的缘故受伤,李晔华心里想必多有愧疚,很是过意不去,才不愿意再与窦生见面。
得了主意的窦洵阳,便又携了茶果到了裴岘那儿,见了裴岘二话不说,又是作揖,又是叩首的,跟裴岘哭着道歉,说只望能见李晔华一面。
这让病中的裴岘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忍着伤痛,扶起窦洵阳,好好安抚了一番。
事后裴岘知李晔华和窦浔阳两人皆有情意,便巧意劝解李晔华,李晔华才回心转意,跟窦洵阳一同回了窦家。
窦洵阳吃一堑,便长了记性,自此之后与李晔华举案齐眉,别无他言。窦母也因顾忌风言风语,收敛了许多。
只是李晔华走后,就苦了周氏。原本李晔华在时,还能帮娘亲照料包子铺的生意。这李晔华一出嫁,周氏就少了左膀右臂。
因此这些时日,多亏了裴岘。裴岘一边养伤,一边帮周氏管管包子铺的账本子,做些杂活,与李家众人也渐渐亲密起来,只一个沈兰时还是对他爱答不理。
周氏也觉察出裴岘是帮衬包子铺生意的一把好手,再加上打量裴岘人品、相貌皆出众,愈发舍不得裴岘,便背着沈兰时强行留了裴岘好几次。
平日里又留心和他说些没要紧的散话,打听他家世如何,家里还有什么人。得知裴岘是氏族旁支子弟,家中只剩一长姐,先前早已婚娶,如今也算是孤身一人。
如今裴岘误了会试,只能再等三年。周氏便劝说裴岘,如今北去返乡之路并不太平,他只身一人,若是再遇匪徒,别说再赶着回家探亲了,怕是性命堪忧。再说裴岘长姐已经出嫁,裴岘回去本家也无至亲照应。
若是留在金霖城,不仅日后赶考方便,还有周氏照料,想必裴岘长姐也能安心。兴许是裴岘觉得周氏说的话在理,便听了周氏的话,不再主动提离开的事。
斗转星移,眼瞧着院落里的青杏渐渐从郁郁葱葱的枝叶后面露出头来,芭蕉叶也展开了三尺青。
沈兰时听着檐下的雨水“啪嗒嗒”滴在芭蕉叶上的声音时,才忽得想起裴岘已经在李家待了两月有余。
这可跟裴岘当初答应她的不一样啊。
沈兰时终于坐不住了,此世重回金霖城以来,她就隐隐觉察出命有定数,有些事是凭借她一己之力很难扭转的。
就像是裴岘注定会来到金霖城、窦母那日注定会惹事生非一般。她担心裴岘留在李家的时间越久,事情越会不受自己的控制。
要是她再与裴岘纠缠不清,那可如何是好?她便想背着裴岘,试图说服周氏,让裴岘离开。
她对着在包子铺前忙活的周氏撒娇道:“娘亲,你为何还让那裴岘留在咱们家,你知道街上的人都说些什么吗,他们都说你要认他当义子,还有更甚的,口无遮拦说你要招他做赘婿。”
周氏手里的活一点儿都没停,她本来瞧着这裴岘与沈兰时年纪相仿,相貌相配。
而且这沈兰时虽然跟着她在街巷上抛头露面卖包子,但细究起来,沈兰时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勉强来说,家世与那裴郎也想配。
说什么赘婿之类的,她本来就正有此意。
但看这沈兰时貌似不太待见裴岘,想等日久天长,两人磨合得差不多的时候,再提起此事。
如今沈兰时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再遮遮掩掩,心思一动,故意对着沈兰时说:“你长姐出嫁之后,小裴郎能帮着我打点铺子,我挺中意他的,你二姐也未曾定下婚约,若是日后人家裴郎愿意,也未尝不可。”
总之要许,也是把李温莹许给裴岘,跟沈兰时没什么关系。愿不愿意承受街坊们的闲言碎语也得看人家李温莹的肚量,总之沈兰时没有多嘴的必要。
周氏从小抚养沈兰时,知沈兰时的脾性,打定此话必能将沈兰时剩下的话噎回肚中。
果然沈兰时听了之后,不再言语,周氏便笑呵呵地又忙自己的事了。
既然用“流言蜚语”这招劝退不了奶娘,沈兰时又想了一招。裴岘这几日在包子铺帮忙,她眼瞅着裴岘回后院劈柴去了,便下定决心要同周氏讲裴岘的坏话。
“娘亲,你为何还不让他走,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手不能提,肩又不能扛的。何不让他走了以后,再招个孔武有力的后生……”
话还没说完,沈兰时突然觉得自己后背发凉,回头一看竟发现裴岘从铺子里走出来了。背后说人家裴岘坏话,还被人家听见了,沈兰时恨不得找个地缝赶忙钻进去。
裴岘冷着脸,他一向是这幅表情,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见,生了气还是没生气。
裴岘没跟沈兰时打招呼,只朝着周氏说话。
“婆婆,后厢的柴已经劈完,堆在墙角了。”
“唉,好。”
一声“婆婆”叫得周氏眉开眼笑,心想如若能叫个别的,她或许更加受用。
周氏满脸堆笑地点点头,她原本只让裴岘帮她记账,劈柴的活是裴岘主动帮她干的。她笑着去后厢一看,发现裴岘不仅把柴给劈好了,还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边。
周氏对着沈兰时说到:“瞧瞧,你还说人家的坏话,这小裴郎比你可勤快多了。”
沈兰时瞠目结舌看着墙角层层码好的木柴,裴岘居然比前世还勤快。上一世的裴岘可能只会把柴都劈好,也不太爱跟沈兰时娘亲说话,总是默默地干这干那。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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