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济舟要离开了。
前几天的事情,他有时候想逮着林霜妃问些什么,又或是玉瑶,还有那个江湖前辈,可是他们这几日都不知去了哪里,姐妹谷地形复杂,温济舟除了最近几处院子,哪也去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
就前日见了林霜妃一面,自己急冲冲地去问,可是这个“受害者”仿佛丝毫不关心这些事情,甚至反过来让他不要操心,让温济舟好好休息,过几天只管出发去天望城就行。
温济舟本来是担心姐妹谷,现在搞得好像自己喜欢多管闲事似的。
不让我操心?
那我就不操心。
温济舟是随遇而安的代言人,佛系地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直到出发的前半个时辰,他才知道,玉瑶要和他一起走。
温济舟表示十分疑惑,当然,玉瑶也是。
“我来代表姐妹谷?”玉瑶用手指指着自己,实在是不理解,“霜妃,你知道的,我虽然武功尚可,但是确实臭名昭著,通缉令满天飞,此去是要扬谷内美名,选我前去,不论是外形亦或是名声,都不妥吧”
林霜妃听她说完,只是一笑,“何必妄自菲薄”
“玉瑶,正因为你说的这些,这个人才非你不可,让他们看看,我们姐妹谷不仅仅只是美人歌舞,我们也有像你一样,勇敢无畏,武艺高强的女子”林霜妃眼里星星一样看着玉瑶。
“玉瑶姑娘,你就跟我们走吧,姐妹谷其他人也走不开,你就去露个脸就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温济舟在一旁劝说着,倒不是他有多想玉瑶去,实在是午时将至,再不出发就晚了。
玉瑶左右为难,点了点头,林霜妃很高兴,立马派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几匹快马牵出来,这几人的盘缠都备于此处。
温济舟清点了一会儿,取了问柳断剑拿在手上,又拿了自己的挽云剑,正准备出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中年男人,像个神仙一样,这么些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身边,温济舟转过身,四处没看见他的身影,可是总觉得,他又在某处跟着自己。
看着身边还在和谷中姐妹兄弟依依不舍的胡阿秀和宋季青,温济舟犹豫着,一时半会是走不掉的,要不还是去问问。
“谷主姐姐”
林霜妃看着温济舟走来,“怎么了?有什么没准备齐全的吗?”
“姐姐可认识那日柴房内闯入的前辈?”
看着温济舟一脸好奇,林霜妃有些无奈。
那是你爹,你还要问我认不认识他。
“噢…他呀,是我一个江湖上的朋友,平日里闲得慌,喜欢四处串门,无妨无妨”
似乎还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他喜欢长得帅的,你以后会经常看见他的,不要见怪,最重要的是,不要打他”
温九琴,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温济舟还想说些什么,林霜妃催他赶快走。
看林霜妃眼神有些飘忽,温济舟也不再问了,心中还是疑惑的,那男子武功平平,外形看上去比温济舟以前都寒酸,怎么认识这样多的江湖大神?
不过既然尊主和谷主都认识他,他也没对自己做过什么,温济舟对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必要了。
赶路为重。
少年四人,一人一马,踏着晶莹未干的霜雪,走上了未知的前路。
林霜妃呆呆地望着四人的背影,温九琴从身后走了出来,林霜妃侧目,朝他一笑,
“怎么,你也觉得感慨?”
“是啊,这是他们的江湖了,我们都老了”
“老什么老,我可没老”林霜妃一甩袖子,朝谷内走去,温九琴在门口站着,直到看着四人的身影化成小点,消失在群山之中,他驾着一匹骏马,扬长而去,紧紧跟上。
林霜妃站在房檐上,她这次没有追上去,只是反复地念着那句,“保重”
……
越往北走,北洲的荒凉越是淋漓尽致,四处的流民,长得分明不一样,可是温济舟却总是觉得,他们长得和万氏爷孙一模一样。
衣不蔽体,穷困潦倒。
温济舟拿出地图,发现此去最近的地方,竟然是万氏爷孙的丰水城,也就是那人肉客栈男女老板的老家。
宋季青一路上哭哭啼啼,余下三人忍到了极点。
他无比怀念在姐妹谷里日日莺歌燕舞的美妙日子,一路上叽叽咕咕,吵闹无比。
就连起初还和他一起抱怨几句,怀念一会儿的胡阿秀都有些受不了他了,“黑猴儿,你要哭滚回去哭,吵死了”
玉瑶则是一言不发,温济舟没理会身后两人的吵闹,选择和成熟稳重的玉瑶搭话,“玉瑶姐姐,别担心啦,就当出来逛一逛,见见世面”
玉瑶低着头,其实自己担心的,并不是离开姐妹谷,而是四周零零散散的流民。
“你说,像我们这种江湖人,尚且还可以凭着一身本事,随便进到哪个门派混混日子,而这些老百姓,只能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玉瑶自己是流浪过的,自然知道漂泊无依的苦楚。
温济舟听了她的话,一时也有些难过,万老爷孙,两个人四只脚,就这样从如此遥远、寒冷的北洲徒步走去了平京城郊,该是有怎样大的意志和决心。
可是,真的是意志和决心吗?更多的,不过是求生的那一丝希冀罢了。
四人牵着马慢慢走入城中。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宋季青嫌弃地说道,“街上人都没有,屋子也破得要死”
温济舟四下打量着,这丰水城,名字听起来阔气繁荣,却连个像样的客栈都没有,想了想,四人选择投宿,随机挑选一家或是多家老百姓借宿。
一连敲了三家的门,没有一个应答的。
可是屋子内分明有动静,温济舟不甘心,又抬手准备敲第一家的门。
“别敲了,他们不会开的”玉瑶说道,她手上不知何时拿了一张纸,仔细端详着。
“怎么了?”温济舟凑过来。
“没什么,他们要造反罢了”玉瑶轻然回答。
???
这句话,一下可把平京城的三个皇城人士吓坏了。
天子脚下,是撒不了这种野的。三人虽然一个在城内两个在城外,可是从小受到的教化都是相同的,莫说造反这种事了,就算是这两个字,一般情况下也说不出口。
胡阿秀比温济舟更早地捂住玉瑶的嘴,“玉瑶姐姐,你不要命了”
玉瑶拍开她的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也就你们这些京城人,天天活在温室暖房里,外面的水深火热是一点都看不到”
玉瑶先前的家在京洲边界,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看着告令,冷笑一声,“这造反告令都跟我们村里的一样”
温济舟拿来一看,只见上面就两条,造反者,压一处血手印,不造反者,留此处空白,来日当杀。
“这活脱脱的霸王条款嘛,连落款都没有,谁会跟他干啊”温济舟无语地说道。
“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一声令下,拿锄头镰刀上就完事了,管这么多干嘛”玉瑶说道。
“哎呀你们叽里咕噜什么啊,本少爷要吃饭,要睡觉啊啊啊”宋季青这傻货又开始吵,温济舟脑袋都要被他吵爆了。
“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都走了半天了,还没个着落,这北洲晚上能冻死一头熊,在外面睡,那可真要冷死的”胡阿秀问着两个哥哥姐姐。
玉瑶想了想,看着这每个家门口都有的告令,把四个人聚集在一起,开始说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四个,一个一个去敲门,只敲那种留下血手印的百姓家门”
“喂!你要勾结造反……”宋季青吓得大叫,玉瑶立马点了他的哑穴,天地突然变得安静无比。
“你想有地方住就得听我的”玉瑶说道,“这处谋反者敢如此大张旗鼓,说明此处造反的人数压倒性地战胜良民的,我们现在去找良民,就像我们身后这家,他们又害怕又恨这些谋反者,是定然不会给我们开门的”
温济舟理解了她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去找这些谋反者,他们反而觉得多多益善,一下把我们当同伙了?”
玉瑶点点头表示赞同,跟聪明人讲话从来都是不费劲的。
“喂,这可得想清楚啊,我们这样做,就是实打实的参与造反了,到时候怪罪下来,一个个脑袋都别保”
“大哥,你都闯江湖了,还担心多加个罪名吗?”胡阿秀显然比温济舟更快接受这个事实,“况且,我们只是借宿,又不参与这些事情,大不了他们有了活动我们快些跑路便是,反正只是借宿一晚而已啊”
宋季青唔唔唔地喊着,没人理他,三人达成共识,由于宋季青和胡阿秀武功欠佳,温济舟和玉瑶决定选两家借宿,一人带一个娃。
果不其然,很快便找到了盖血手印的一家人,这家就夫妻二人,他们热情好客,甚至直接让他们四人入住,分出一间大房便可。
温济舟嘴巴一向伶俐,对住宿的渴望很快战胜了良好的教化,随口顺着这家人说了几句有辱朝廷的话,虽然平时自己说的也不少,但是今天,那是引经据典,口无遮拦,这对夫妻如遇知己,觉得温济舟实在是反贼中的反贼,千年一遇的人才。
“云兄,来日我就引荐你给我们大王,像你这样的能人,不造反都可惜了!”男子感动地牵着温济舟的手。
宋季青还封着哑穴,瞪着温济舟,似是极为不满他丑恶的嘴脸。
温济舟尴尬地笑着。
就这样,这四个人挤在一间并不宽阔的房间内度过了寒冷的一晚。
第二天,温济舟是被巨大的响动吵醒的。
玉瑶也醒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喊胡阿秀和宋季青。
温济舟起身,示意她一起出门看看,玉瑶跟了上来。
大街上,一时有两批人,这两批人实在太好辨认,一批穿着锦衣华服,一批穿着破衣烂鞋。
“皇上派我等前来收绢布,尔等胆敢违抗皇上旨意?”为首的太监吊着嗓子,说话像叽喳的野雀。
只见百姓这派也不输士气,为首的是个健壮的男子,他身着布衣草鞋却气度不凡,“如今外敌侵扰,内里有尔等阉人作伥,只知道欺压在我们头上,断子绝孙的死玩意儿”
最后一句话,把那太监气得直抖,他刚要嚎一嗓子,让身后人收拾收拾这帮不知死活的穷人,那农民们已然抄了家伙,先发制人地打了起来。
一时间,此地混乱不堪。
温济舟正摸了摸挽云剑,伺机想动,玉瑶一把阻止了他,“你要干什么?你想帮谁?”
两句话问住了温济舟,是啊,他要帮谁呢,帮老百姓,属于是心之所向,但这就意味着自己坐实了反贼的“美誉”,帮那群朝廷阉党,更是不可能,想想都恶心至极。
“那该怎么办?!”温济舟很是急躁,问着玉瑶,玉瑶皱着眉头,想了想。
“跑吧”腿比话快,玉瑶腿已经动了,温济舟却没有动。
此时天上不知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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