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为了争夺外公外婆的住宅楼,偷偷背着她把门锁换了。安予星现在相当于没有家,这些天要不是嘉汐肯收留她,她都没有住处了。
“你先等等。”许以辰对安予星说了句,然后往梯口走去,顺带拨打了一个电话。
安予星没听见他在跟谁说话,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十五分钟后,小伍提着工具箱找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黑,头发乱糟糟的,显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了好几个哈欠,“这大晚上的,你不休息啊。”
目光一瞥,看到墙角的安予星,蓦然一怔:“你咋还带着人呢?”
许以辰没多解释,指着右侧的住户门,说:“把这扇门撬开。”
小伍说:“不是啊,这违法的,我要是真撬开可就进局子了。”
许以辰瞥了他一眼,“我给你作证,进不去。”
小伍早些年也干过换锁行业,后来不赚钱才转到干餐饮,没想到好几年了又做回老本行。他轻咧嘴笑了几声,掏出工具,几番操作后就把门锁拆了。
小伍说:“好了,进去吧。”
许以辰看着门上的锁,若有所思地说道:“把锁芯也给换了。”
“啊。”小伍着实被吓了一跳,“不是你家吧,这么为所欲为?”
“这是我家。”角落里的安予星冷不丁说了句。
小伍耸了下肩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一番操作后,锁芯里里外外都换成了新的。
小伍提着工具箱走了,安予星进屋后,把陈设都检查了一遍,还好什么都没丢。
虚惊一场。
安予星注意到许以辰还在,毕竟是他找人帮忙开的锁,安予星没敢主动把人赶走。她把校服脱下放到沙发上,拿了根皮筋把散乱的头发绑好,朝卫生间走去,“我累了,要洗澡睡觉。”
说完,就进了卫生间,把房门关上,没再留意许以辰的动静。
热水器没开,她基本是洗了个冷水澡。磨叽了一个小时才走出浴室。
床头上的闹钟显示十一点半了,安予星用毛巾包裹着头发,打开衣柜,那件被外婆缝补过的衣服正静静躺在里面,被叠得整整齐齐。
原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外婆和外公离开人世,不知不觉都过了这么久。
书桌上,笔筒,台灯,香薰,零钱罐,排成一排的卡通人物手办,还有和外公外婆的合影,以及印象永远停在四年前的妈妈。
都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就像穿梭在人世间的孤魂,落魄地无处可去。
低落,压抑,孤独的负面情绪再次涌来,将她淹没。
忽然,一阵落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予星愣了一下,走出了卧室门。
二人隔着几米远,互相抬眸对视。
许以辰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向客厅,压低声音说道:“过来吃东西。”
他把一碗粥放到桌上,然后又拿出碗筷,动作有条不紊。
安予星一晚上只顾着借酒消愁,根本没吃任何东西,那酒还不是什么好酒,喝完之后胃部难受如火烧灼。再加上方才的干呕,胃里早就空落落的。
是红豆粥,旁边还有一小盒糯米丸子。是楼下那家粥铺的,这么晚了还开着门。
粥还是热的,冒着热气。
安予星淡淡地扫了一眼,没心情去吃。来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熟练地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袅袅的白烟从口腔飘出,浑身得到了虚假的放松感。
让人上瘾,沉醉。
感受到许以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安予星毫不在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香烟还没来得及抽第二口,再次被许以辰抽走,捏灭丢进垃圾桶里。
安予星幽怨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腔怒火显而易见,像是在嫌弃他的多管闲事。
但不想与其多起冲突,也懒得去争执,便作势准备从烟盒重新抽一支出来。
打开烟盒,里面已经没有烟了。
空荡荡的。
刚才那支是最后一支。
安予星气急败坏地把烟盒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随后闹情绪地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狠狠地盯着那碗粥,最后闷声吃了起来。
没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许以辰也不是话多的人,不去打扰此刻掺杂着火药味的宁静。
等安予星吃得差不多了,他问道:“吹风机呢?”
安予星摸了摸头发,还是湿的,她的头发长长了好多。安予星不会照顾自己,自从外婆跟外公去医院后,她就一直没去理发店打理过。
许以辰按下插板,打开电源,帮她吹头发。她的头发天生偏栗色,在灯光下更明显,柔软亮泽,很好看。
握在手心里,就像丝绸划过一样,痒痒的。
安予星冷不丁说了句:“我明天打算回学校一趟。”
许以辰低头看她。
安予星抽了张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嘴,“明天你也在学校吗?”
他点头:“嗯。”
安予星:“那好。”
“早点休息。”许以辰不打算再待下去,起身走了。他走之前顺走了茶几上的打火机。
安予星盯着他。
他说:“没收。”
半夜,窗外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天空就像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仿佛要把世界分割成模糊的片段。
许以辰被噩梦惊醒,入目屋内一片黑暗。他掀开被子坐起来,打开灯,走到阳台把窗户关上。
忽然,带着旋律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仿佛催命符一般。
他踌躇了片刻,按下接听键,阿耀焦急的声音冲出屏幕:“阿辰,小伍被人打了,腹部被扎了一刀,现在在医院做手术。”
-
马上一模就要开始了,班里的学生接二连三地请假。
前两天的成绩排名,八班的平均分是年级垫底,气得班主任在讲台上发飙。戒尺一下接一下抽打在讲桌上,
“每天学习不上心,就知道一个个玩手机,手机比你们的成绩都重要吗?俗话说笨鸟先飞,咱们班的笨鸟是不飞,就没有比你们这一届还要差的班级。”
台下的学生一个个像鹌鹑,大气都不敢喘。
“纪律委员呢?”班主任生气地吼了一嗓子。
一个学生推开桌子,默默站起来。
班主任:“我上个星期让你联系安予星,她人呢?怎么还不来?这学是上还是不上了?”
学生说:“联系不上。”
班主任一听,气性更大,“怎么了?学校是容不下她了,一个劲地往外野,是觉得自己成绩好不得了?把联系电话给我,我给她打过去。”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学生的注意力都转移过去。
女孩一头银发,戴着耳钉,敞开校服外套,单肩背着书包,浑身上下恣意闲散。
“不用老师专门给我打电话。”安予星神情倦怠。
说话间,像极了彻头彻尾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街头混子。
班主任转过头,微微瞪大眼睛。
这与往常乖乖听话的安予星判若两人,要不是面容一样,都快认不出了。
几十道目光聚集起来,安予星显然不在意班里同学对她的打量,径直走向教室后排。
原本属于她课桌堆满了书和练习册,而她的东西全部都堆放到图书角,长时间没有人打理,上面积了一层浅浅的灰。
这是完全被人占领。
初三任务重,学习压力大,练习册多到没地方放,于是选择霸占她的座位。
安予星随意翻开一本书,上面写着“张含晴”三个字。
转身,正好撞见张含晴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她正冲着这边笑,眼尾画了眼线,看上去格外幽深,带着挑衅和威胁。像是在说就是霸占你的位置了又能如何呢。
安予星没动怒,也不去打扰课堂纪律,很冷静地把她的书移开,然后从角落搜出自己的书摊在桌上,坐下,拿起圆珠笔看题勾画。
班主任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摆起了平日里的威严。
下课铃响起,一节课结束了。
班主任端着水杯抱着教案回办公室。
几分钟后,楼梯口传来一声尖叫。
学生们跌跌撞撞地冲到办公室打报告,“王老师,王老师,安予星和张含晴打起来了!”
楼梯口,安予星一脸沉默,手里握着黑红色的棒球棍,撑在地面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最下面一层的张含晴。
很明显,她是被人推下来的。
还好台阶不高,张含晴只是刮破了脸颊,没有受多大的损伤。但是模样狼狈,灰头土脸的,周围还围观了这么多人,她面子有些挂不住。
没有人敢上前劝说,安予星握着棒球棍走下来,89CM的黑武士棒球棍摩擦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安予星你他妈找死。”张含晴被人搀扶起就要去扯安予星的头发。
班主任匆匆赶来,隔着扶手高声喊道:“安予星,张含晴!”
学生纷纷回头。
张含晴的拳头没有挥打下去,堪堪停在半空中,她扭头看去。
二人被传话到办公室里。
安予星的示威武器也被没收,张含晴作为受害方自然受到了偏袒。
班主任全程训斥安予星:“要么是不来学校,要么一来学校就惹事,你想干嘛,学校是你家开的啊?平时看你乖乖的,几天不见,你还学会打架了,把你家长给我叫过来。”
安予星说:“我没有家长。”
“还敢跟我顶嘴。行,今天你家长不来,你也别想放学回家。”班主任拿出手机,点开拨号界面,“把你家长的电话给我。”
“我没有家长。”安予星重复道。
班主任不与她废话,拿出陈年已久的电话簿,上面的所有信息还都是初一入学时填写的,父母的电话号码清楚地记载在上面。
她拨打了安予星父亲那一栏的电话。
安予星轻扯嘴角,心里轻蔑地想着,不可能会有人接的。
她在等班主任的电话落空,或者是主动放弃。
可令她意外的是,铃声没响几秒,电话居然就接听了。
班主任语气不善地把安予星的种种恶劣行为交代了一番,关于安予星无故旷课,欺负同学,顶嘴老师等等,要多不堪就有多不堪。
仿佛安予星来到二十六中就是一个错误。
或者……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班主任机关枪似的交代了一切,气得都快站不稳了,手撩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抬了抬下滑的眼镜,火气很大地质问:“安予星再三违反校规校纪,完全没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安予星家长,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来一趟学校?”
像是在训斥学生的态度,并不打算给对方留面子。
电话那头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仿佛是在认真听安予星的劣迹,等班主任把所有话都讲完了,对方很平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安排好时间,下午三点左右到。”
挂了电话,班主任怒气未消:“你家长说了他会过来,你也暂时不用回班里上课了,拿着书去门外站着,站到你家长来了为止。”
受害人张含晴朝安予星一笑,眉毛一扬,仿佛她们是天生的仇敌。
-
下午三点,年级办公室。
张含晴的家长率先来到学校,端坐在办公室如一尊大佛,与老师一起数落着安予星。
而安予星全程都保持着淡然,也不知道是真的听进去了没有。
直到三点半了,还是没有动静,班主任对安予星家长迟到一事很生气,拿着手机准备再拨打过去。
这时,教导主任走了进来,敲了敲门,“王老师,麻烦和张含晴家长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目光瞥见安予星,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安予星家长来了,要求把这件事公开说明。”
班主任一愣,随即照做了。
而此时此刻,八班炸开了锅。
平时吵得最欢的几个学生趴在栏杆上往外张望,只见男人穿着一袭及膝的深色西装风衣,从容不迫地上了楼,身后还跟着两名下属,远远都能感受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这种本该出现在商务会议场合的人物,突然在庄重的校园里出现,让许多人对此产生了好奇。
忽然有人认出:“我怎么看得那么眼熟,等等…….那不是给校方捐款的富豪...”
事实上,安城盛的私人手机在接听到班主任的电话时,他正在开一场重要会议。电话那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事关安予星的劣迹,会议上的各方参资人也都看了过来。
他没时间处理就中断会议,马不停蹄地赶往坞城。在路上,关于安予星这些年的一切他都了解到了。
办公室里。
张含晴的妈妈认为安予星的举动太过暴力,导致她女儿的脸破了相。她女儿以后是要当大明星的,现在被划破了脸,前程可都毁了。
校长头疼地尽力劝和,但张含晴的家长依旧不依不饶,最后放出狠话,安予星的家长要是不来,今天就别想离开。
争吵之余,门口传来动静。只见校长一惊,连忙亲自起身去迎接:“您还专程跑一趟。”
几人回头去看。
男人微笑地朝里面点了下头。
校长解释:“是双方的误会,没必要大动干戈劳烦您亲自过来。”
男人径直绕过桌子,坐到了校长的办公位上,长腿交叠,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笑着对安予星说道:“星星,过来。”
安予星眼皮微颤,她还处于愣怔中,没想到安城盛真的来了。
与印象中没有发生变化。
震惊之余,唯有窒息和幽怨。他不是一直不接她的电话吗?他不是早就跟妈妈离婚了吗,他早就把她抛弃给外公外婆了,为什么还要来管她的死活?
“您就是安予星的家长吧。我可是等到您了,你瞧瞧,安予星把我家孩子的脸都划破相了,我女儿上高中可是要学艺术的,现在都疤了,未来的道路肯定要出问题,你今天必须要给个说法。”张含晴的家长才不在乎学校的利益关系,摆出一副强势态度要说法。
男人的眼神深邃而犀利,仿佛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