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齐欢在心里把傅常懿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想不通什么样的爹娘能养出这么反复无常又爱折磨人的狗纨绔。
这下连斗车都给撤了,让她徒手搬运石头,还惩罚了齐鸿。
“你不是特别能跑么,那就买些果子来,本公子饿了。”傅常懿丢给齐鸿一锭银子,让他跑腿。
一会说渴了,要喝杏仁茶,一会说要吃东桥的糖酥饼,一会又要西门大街的捏泥人。
齐鸿跑上跑下的不说,还要被恐吓,要是敢借机偷跑,就罚他的齐欢哥哥去洗恭桶。他只好唯命是从。
不一会儿的功夫,傅常懿的面前就摆满了东西。
从吃的喝的,到鸟哨蛐蛐罐等各种有用没用的玩意儿,垒成了一堆。
买完糖葫芦回来后,齐鸿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地下,掀起褂子下摆给自己扇风:“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看守吆喝:“这才几趟就没劲儿了?少偷懒!”
齐鸿被踢了一脚,捂着肚子为难地爬起来:“那能不能先让我去趟茅房,我尿急……”
“少耍滑头!再不动弹就用鞭子抽你!”
“我真的憋不住了……”齐鸿夹着两条腿,缩着脖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看守见此,满脸嫌弃道:“去去去!懒驴上磨屎尿多,收拾完赶紧回来,别想着偷跑!”
不等他说完,齐鸿“呲溜”一下窜了。
茅房的位置离着不远,他走到一旁晾晒的竹架下方,寻了个凹坑解手。
等解决完三急问题出来后,齐鸿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准备去竹架下面先躲着歇息会儿。
可没等找地方坐下,后背就挨了一脚,差点摔个狗吃屎。
齐鸿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回头就见傅常懿站在自己身后。
对方正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齐鸿瞅着他身后跟来的两个侍卫,怕再给柳齐欢添麻烦,默默地忍了,没还击。
傅常懿见对方老老实实地原地站着,讶异道:“你这回怎么不咬人了啊?刚才来的时候,跟臭小子说什么悄悄话呢?””
齐鸿前头吃了两回亏,不敢再多反驳,只闭着嘴。
傅常懿眼色示意旁边的两个侍卫后退数步,冷笑道:“不说话,你也学你哥当块木头?”
见对方依旧保持沉默,傅常懿打了个响指:“这样吧,你要是回答我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免除你们两个的惩罚。”
齐鸿狐疑抬头,不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本公子也忙得很,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里耗。你若是听话,说不定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们,若不听……”
他双手抱臂,表情带着威胁的意味:“那这惩罚可就不知道要持续到猴年马月了。”
听到这话,齐鸿眉头皱起来,明亮的眼珠转了两转,似乎在衡量两种选择的利害。
大概一片树叶飘落的功夫,他才开口道:“你想问什么?”
傅常懿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是什么人?和臭小子又是什么关系,亲兄弟?”
齐鸿心想对方和看守侍卫相熟,应该比较清楚贱民所的情况,这个问题怕不是用来试探自己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就算这会儿说了谎,回头也很容易被戳穿,还不如实话实说。
于是他将自己的身世来历以及当年柳齐欢相救的恩情,简要地告诉了对方,反正这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
傅常懿点头,继续盘问:“那他呢?怎么来的贱民所,之前又是做什么的?”
齐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主要他对于柳齐欢的身份也不算非常清楚。对方只在无意间偶尔透露过一次,还是为了寻找那个仵作,后来再也不肯提起过去。
他想了想,反问道:“光说了我的情况,还不知你的背景。你又是何人,为何总出现在贱民所,又为什么关心起这些事来?”
傅常懿挑眉:“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他这句话里倒是没有生气的语气,齐鸿掂量着自己答不出,先道:“反正我已经回答了你好多问题,你答应过要免了我们的罚。”
傅常懿有些好笑:“跟本公子耍滑头是吧?”
“……”
俩人正互不透底,忽然齐鸿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肠鸣。
他跑腿半天,早就饿了,这会儿捂住肚子,脸上有些尴尬。
“小鬼,饿了?”
傅常懿轻嗤一声,从怀里拿出块刚才买回来的糕饼,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一个饼换一个问题。”
齐鸿咽了下口水:“……那我要先吃了再说。”
傅常懿把饼丢给去,他接住,立马囫囵地塞进嘴里。
糕点干实,齐鸿被噎得锤了自己的胸口好几下,才咽下去。
傅常懿“啧啧”地嫌弃对方吃相:“现在你吃了东西,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把你知道的关于臭小子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我就让这俩侍卫好好请你吃一顿鞭子。”
“……行,我说。”
齐鸿慢慢地开口,声音像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说……才不要告诉你!”
齐鸿“哗啦”一下推倒旁边的那排竹架,像只野兔子似的拔腿就跑。
傅常懿躲避不及,被拦住了去路。
待追出来时,齐鸿已拉着柳齐欢爬上了监工的高台,就要翻过北司圜的围墙逃走。
看守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急急忙忙提着裤子从另一边的茅厕钻出。
见此情形,急忙大喊:“你们要敢跑!老子非扒了你们的皮!”
齐鸿才不管,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踩着石头猴儿样式的翻身上墙,又向下方之人伸出手。
“哥,快点!”
柳齐欢回望傅常懿的方向,只见对方迈着四方步过来,不急不慢地冲着骑在围墙上的齐鸿道:
“喂,小鬼,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吗?”
“什么不舒……”
齐鸿还没说完,就听肚子里更加激烈的“咕噜”鸣响,糕点上洒的泻药起效了。
“我肚子好痛!”
他“哎呦”叫唤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围墙顶跳下来,弓着腰再次直奔厕所。
柳齐欢见傅常懿刚才没有急着干涉他们想要翻墙逃跑的事,便料定对方肯定又打着什么坏主意。
“你对齐鸿做了什么?”
他接过来侍卫奉上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指沾着的糕饼油渣:
“野狗不听话,又馋嘴贪吃,本公子自然要给他点小惩罚。”
“无耻!”
她唾骂他,目光充满鄙夷。
看守一听,拳头结结实实地擂上她肩膀,斥道:“还敢叫嚣,皮痒了是不是!”
他们几人所站的监工高台,是用一块几丈长宽的巨石临时充当,面积并不大,离地却也有一人多高。
饿着肚子又干了大半天活的柳齐欢,本就还未病好,冷不防挨了这粗鲁的一拳,虚弱的身子骨根本站不稳。
她后退了半步,脚下踩空,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距离最近的人。
谁想到后者也没防备,连带着失去平衡,一同被拽下了台面。
“常公子!”
周围的看守侍卫吓得脸一白,忙大呼小叫地顺着台阶急奔下去。
只见傅常懿单膝跪撑于地,一条胳膊死死地扒着块石头的边缘,才勉强稳住上半身,不至于完全摔趴下。
而柳齐欢因为紧拽着他的衣襟,虽掉了下来却也只是屁股着地,没有后脑勺挨砸。
她的鬓发被汗水浸湿,鼻尖沾着些灰尘,脸色比先前更白,双颊倒反而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双眼紧闭着。
傅常懿盯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察觉其状态不对,抬手抚上她的前额。
薄汗冰凉,前额有些发烫,是风寒温病的表征。
柳齐欢感觉到额头被触碰,猛地睁开眼。
一看刚才抓住的人居然是傅常懿,当即使劲推开他,扶着墙站起来。
她受了点惊吓,脑袋有些晕,却还是强打精神戒备着围上来的侍卫。
看守刚要叫人抓她,傅常懿却抬手作了个安静的手势。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看守不明白:“常公子,请问您的意思是……?”
傅常懿撇了眼柳齐欢不太好的脸色与状态,淡淡道:“惩罚先算了。”
闻言,柳齐欢蹙起眉头,不明白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内心尚疑。
正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矮个子小厮一溜烟小跑而来,打断了他们:“常公子,卫大人来了。”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