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杀人了?!
不是,这箭根本不听她使唤啊!
阿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拔腿向陌生人跑去,越靠近越手足无措。
被她伤到的竟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少年,月白的衣襟已经破损,洇出一团血迹。
他半跪在地,神色隐忍,却一声不吭。
看那位置,不会是伤到心脉了吧!
阿轻想碰又不敢碰,脑海里的医学常识在这里也根本不适用,急得她眼睛都红了。
“哭什么?”相里渊抬了抬眼,语气有些无奈,“受伤的是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大人们都在前厅谈事,相里渊便被女使带去了后花园,没想到女使只将他带到园子边就退下了。
公仪姑姑家的花园实在很大,中央是一大片花池,正值盛夏,目之所及都是粉白色的荷花,花池另一侧则搭了一座水榭。
他刚拐过花池,就见到一个坐在草地里的小姑娘,穿着水红间白的衣裙。
还没看清,就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暗器射伤。
简直是无妄之灾。
伤就伤了,这还不是最棘手的。
相里渊长这么大从没跟小姑娘相处过,此刻看到小姑娘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他比她更无措,放低声音又劝了句:“别哭啦......”
不成想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吧嗒吧嗒流眼泪,一边嚎:“阿娘!!”
相里渊呆住了。
五岁小孩能做什么?根据历史经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找能解决的人。
公仪真来得很快,阿轻抹抹眼睛,比划着想向阿娘解释,又因为旁人的注视,不敢透露万物生的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狼狈。
阿娘最终将小少年带走了。
阿轻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绞衣袖,越想心越凉,一边苦恼自己伤了人,一边又生出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凡是宝物,就会引人觊觎,更别说是稀世神器,所以阿娘才会叮嘱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么方才的小少年,会把这事说出去吗?
没过多久,公仪真就回来了,表情严肃。
阿轻默默低头,像在认错,阿娘的话语从上方落下时,就像冰冷的利剑悬在她的脖颈。
公仪真嗓音很淡:“你想杀了他?”
阿轻攥着指尖,没有回答,她其实很难理清那一瞬的想法,她有没有起杀心,短箭是不是洞悉了她的杀心,才会突然飞射出去。
最终,她摇了摇头。
“可你不杀他,来日,若被有心之人知道万物生的秘密,死的就会是你。”
公仪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她郑重地将这一残酷事实告诉了自己尚还年幼的小女儿。
阿轻头一回听到这么严重的后果,垂着脑袋不知所措,明明不算很热,她握拢的掌心却出了一层汗。
沉默逐渐化作无形的压力,许久后,阿轻低声回答:“......可我做不到。”
额发遮掩着女孩的神情,但能从话语中感受到她的闷闷不乐,似乎在发现万物生后,这种时刻就多了起来。
本该是尽情玩乐的年纪,却要面对如此沉重的命运,公仪真既为她的未来担忧,又常常心有不忍,最后还是作出了退让:“你既不想杀他,那就想办法,让他闭嘴。”
*
阿轻被阿娘领着去道歉。
小少年换了一身衣服,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虚弱,他正独自坐在檐廊下,手里不知道在把玩着什么,见到人来,便连忙站了起来。
路上,阿娘已经告诉过她,这是守脉人家的孩子,今天跟着长辈来做客,至于别的,阿娘也没多说。
阿轻走到小少年面前,规规矩矩地低头道歉:“对不起,守脉人哥哥。”
相里渊一头雾水:“你......道什么歉?”
诶,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阿轻惊讶地回头去看阿娘,然后就被阿娘不太满意的目光点了点,她悻悻地撇了撇嘴。
好在小少年也没有追问,阿轻便又愧疚地问起他伤到了哪里,现在还痛不痛。
相里渊指了指受伤的位置,大概在锁骨下面,没有伤到心脉:“不痛,已经快愈合了。”
这个世界的灵术简直是医学奇迹。
阿轻眨了眨眼,对面的小少年忽然递过来一只雪白的小鸟,羽毛像绸缎一样在天光下闪闪发光。见阿轻接过,相里渊垂了垂眼,慢吞吞地说:“这个送你,你别不开心了。”
坐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小姑娘那双泛红的眼眸时不时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相里渊苦思冥想后,用灵力凝出了这只灵鸟,想试试看,能不能逗她开心。
好像有点用。
在那双眼中终于流露出新奇,并弯着浅浅笑弧望过来时,相里渊莫名松了一口气。
*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阿轻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
不止御灵,还有体术、阵咒,在阿娘发现她有惊人的识字和理解天赋后,神巫家的符箓,经卦家的卦图,铸炼家的铭文,天衍家的星象,也都被搬到了她的书房里。
“都是些浅显的基础知识。”阿娘随手翻了翻,要她务必在年底之前看完。
书堆得比人还高,阿轻看到时觉得腿都发晕,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卷生卷死。
不卷不行,被人发现可能就会没命,不被人发现,可能也活不过二十岁。
某天夜里,阿轻正在痛苦地背明堂图,想学御灵,首先要认识人体的经脉和穴位。
她在桌前写写画画,越背越绝望,最后把错了一半的图纸团成一团,往天上一抛,然而却没有听到落地声。
扔哪去了?
阿轻疑惑地扭头,就看见灵鸟正叼着自己的废纸团,它扑着翅膀飞回鸟架,随后把那团纸一口吞了。
阿轻:“?”怎么还吃垃圾呢?
她和灵鸟大眼对小眼地沉默了一会,灵鸟突然“叽”了一声,接着猛扇翅膀飞出了窗。
阿轻愣愣地看了会窗外,然后笑了。
过了两日,灵鸟才又回来,阿轻差点以为这小东西已经因为乱吃东西而消散了。
雪白的小鸟轻盈地落在她桌子上,毛色都比之前油亮了许多,它仰着脑袋,颇为骄矜地张张嘴,吐出一张被折叠得方正的纸。
阿轻将纸摊开,眉头随着读取的内容越皱越紧,有一种丢人丢到家门外的感觉。
那是她之前写废的明堂图,但现在,所有的错处都被人一一改正,就连空白的地方,都细致地做好了经脉和穴位的标注,有些还是书上都没记录的。
黑色字迹挺拔流丽,铁画银钩,看着便叫人赏心悦目,阿轻指尖从中划过,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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