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靛一手拉起一个,就那么光明正大的走进了院子,桃红还有些犹豫地往后看了一眼,但池靛只说了一句:“她把你卖了的时候花你这些年存下来的银子时可曾想过你的死活?”桃红听后便再也没有往回看。
那妇人也是畏惧祝敛明,虽然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却也不敢阻拦,只能心里盼着在外面卖东西的自己男人早点回来。
走进了院子,里面的房屋摆设也隐隐透露出了几分酸苦的味道,池靛看着撇了撇嘴:“他们拿了你的钱还过成这样?”
桃红却什么也没说,她自进了院子以后就一直很沉默,池靛见状放开了她的手,让她去翻翻这屋里是否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带走。
依她看这个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的必要了,这当妈的明显是重男轻女还完全没有感激之心,明明都是十月怀胎生下的,一个是自己的宝贝疙瘩,一个却是别人家的牛马。
她心里膈应的不轻,只想桃红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她和祝敛明没有进别人家的屋子只是站在院子里等着桃红,她等了一会实在无聊,看着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母鸡突然提了一句:“师兄,我们要不买几只鸡回去吧?我有点馋鸡蛋了。”
虽然山里也有野鸡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鸟禽,但总感觉还是自己养的比较稳定,如果每天早上能吃一个鸡蛋,她都不敢想自己是多快乐一个小女孩。
祝敛明听到轻轻点头:“可以养,但要防着山里的鹰还有貂鼠之流。”
池靛想了想:“那就还要做个鸡舍。”
两人正合计着怎么做鸡舍才能防止那些打洞的野兽偷鸡,桃红便白着一张脸出来了:“没有…什么都没有…”
池靛听她这么说就看向那妇人:“你们把钱放哪了?”
那妇人嘲讽一笑:“都说了拿去做生意了,家里哪还有钱。”
池靛看着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有些牙痒,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对桃红道:“你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吗,床底下,房梁上,罐子里?”
“别想了,一分钱都没有。”那妇人带着几分恶意地笑着,随后又不赞同地看向桃红:“茵娘,爹娘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不仅带人打了你亲兄弟,还要抄我们家?!”
桃红还没来得及说话,池靛却突然眼睛一亮:“抄家?好主意啊,既然没钱,那就拿值钱的东西去抵吧,我看这院子里的鸡就很不错。”
妇人一听她这话,脸色有些狰狞:“你敢?!”
池靛给了桃红一个眼神:“这本来就该是你的,或者说还远远不够,你在萧家受的那些罪,可不能轻飘飘两句话就算打发了。”
桃红也想起了自己之前在萧家过的日子,心也横了横,转头去捉鸡。
那妇人看她们真琢磨上她们家的鸡,急得儿子也不要了,赶忙去阻止,但祝敛明在那,她连碰都碰到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后院的鸡被一只只抓住绑起来。
池靛看着妇人那着急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的目光转向鸡窝故意道:“桃红姐,我看那几个鸡窝也不错,不如也带走吧。”
桃红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她说就走过去拿走鸡窝,但没成想这鸡窝却沉甸甸的,她一愣,手往鸡窝里掏了掏,竟掏出了几个银疙瘩。
妇人此时更激动了,一双眼赤红,恨不得扑上去吃两人的肉:“那是我的钱,是我家的救命钱啊!”
池靛却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救命钱救谁的命不是救呢?”
桃红此时也回过味来,一脸愤恨地把那些银疙瘩塞怀里,随后还抱了两只鸡塞给池靛。她看向妇人,一脸悲愤:“娘,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你亲女儿啊,这么多年我何曾不给你们银子花,但现在我无处可去,你们这是要逼我去死吗?”
“你本就是卖出去的女儿,在萧家吃喝不愁,你为什么要回来呢?!”妇人却一点不心虚地反问道。
“那萧家人要杀了我,你们也无所谓吗?”桃红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但妇人看向她的目光依旧像是看着仇人一般:“萧家要杀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事,你不反思自己,反而来责怪家人,我们又做错了什么?!”
池靛都被这妇人的不要脸惊呆了,这是当人娘能说出来的话吗?她抱着鸡走到祝敛明面前,祝敛明摸了摸她的头,一张清俊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池靛却能敏感地察觉到她师兄此时也正是怒火中烧。
是啊,他们虽然和桃红只相处了几天,但桃红的为人他们却再清楚不过,她善良,勤劳,对人真心相待,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但她却要被自己的父母用这种话伤害,是个人都有些听不过去了。
桃红也一时失语了,大概是心中太过悲伤和愤怒,无语到极点人反而会笑出来,她笑的悲凉,眼神中再也没有对母亲的期望,她看向妇人:“既然我死了也无所谓,那我何必又眷恋这家人亲情…”
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把刀,拆开自己的发髻,将那长长的辫子一刀斩下,她捏着那辫子扔给妇人,而那妇人却像是被烫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当初被你们卖给萧家,在萧家为奴十余年,那卖身钱就当是还了我的血肉,而这头发则是彻底切断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从今天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与柳家,再无干系!”
她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说的妇人一时回不过神来,池靛非常给面子的在旁边叫了声好,桃红扭头看向池靛和祝敛明两人,露出平时那样轻柔的笑容:“这里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我们出去吧?”
“好。”祝敛明应道,有他在妇人根本碰不到他们分毫。
等几人离开了柳家,桃红帮池靛把鸡放在了她的背篓里,随后又拿着那银疙瘩去买了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她自己却什么也没留,全部一股脑塞给了池靛他们。
“桃红姐,你这是干什么?那是你的钱怎么一直给我们花啊?”池靛觉得自己的小背篓都要放不下了,抬头看着桃红那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又有些担忧。
她有些害怕桃红这样是心里存了死志,所以才不想留银子在身上。
但桃红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说自己没事,她自己有分寸。
池靛只是觉得越发不安,拉着师兄的手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着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明明她是那么期待的,那么期待回家的…她那样渴望着母亲,但她的母亲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伤害。
“柳姑娘。”祝敛明突然开口了,他声音清朗温和,带着几分天然的抚慰一般:“既然已经和他们断了,沉浸在过往的哀痛中也没有意义。不如想想以后的事吧。”
“以后…”桃红苦笑一声,她哪还有什么以后,她从萧家出来,虽然命契已消,但她注定无法长久待在萧家管辖范围内的城中,她无依无靠,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求生手段,她的以后,一眼望的到头。
祝敛明听出了她的情绪不佳,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两人一路走到了一家药铺。他让两人在大堂稍作停留,自己去找了药铺的掌柜。
池靛偷偷往里看去,只见那药铺掌柜对自己师兄却是十分恭敬,看那模样像是认识的熟人,他们交谈了几句后,药铺掌柜出来看了看两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桃红身上。
“既然祝公子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你,那你明日就和老夫一起去药王谷吧。”
这话一出,不仅桃红愣住了,池靛也愣住了,什么机会,什么药王谷?
这时祝敛明从药铺里面悠悠然走了出来,对掌柜的话做了一番解释:“以前我意外救了药王谷谷主女儿的爱犬,他便给了我一个入谷的机会,但我已经有了师门,不能再加入别的宗门,这个机会我一直留着,如今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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