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林停云和田不满陪小慈一同回家,莲灯一出现,没等小慈动手。不是被林停云掐散,就是被田不满拍散。
林停云:“烦人至极的鱼灯妖。”
林停云:“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它,跟个赖皮狗似的,闻着味就来了。”
又出现了,田不满施个小咒,拍散她,“就是就是,烦人精。”
小慈满脸悒郁。
林停云和田不满对视一眼,凑到小慈的两旁。
林停云个子高,将手搭在小慈的肩上,“没事儿,小慈,你看,上下学,在学堂里,我和田不满都能保护你,回了家,沈禹疏的屏障也保护你,我们俩反正也没事,可以陪你等到沈禹疏回来嘛。”
田不满望望近来郁郁寡欢的小慈,“对啊对啊,小慈,我们都能保护你。”
“谢谢你们。”小慈心里很感动。
回到院子前时,就看见沈禹疏站在院门前,负着手,遥遥望着小慈。
今日早回来了许多。
小慈见到他就格外安心,和林停云、田不满都不同,沈禹疏才是小慈安全感的最大来源。
不安的心脏,令人窒息的监视,只有见到沈禹疏才会好很多。
小慈近来压力实在大了些,见了沈禹疏,眼里先热了热。
小慈:“禹疏哥,你回来了。”
沈禹疏垂眸静静望它,“嗯。”
黄昏时,夏季山间晚风蛮大的。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小慈的如瀑长发全都被吹凌乱。
突然,小慈手腕上的粉珠瞬间剧烈抖动,颜色血红。小慈惊慌失措地望着四方,接着连忙跑到沈禹疏的身后。沈禹疏暗暗捏紧了剑,将小慈护在身后。
莲灯如影般出现在屏障外,一双黑瞳没有焦距地注视着单薄屏障内的四人。
“少主妃,少主令我带你回去了。”
莲灯熟悉的声音犹如鬼魅在小慈耳旁低鸣。
“我不是少主妃。”小慈望了一眼面容越发冷凝的沈禹疏,讷讷道。
它没有和血螻成过亲。
莲灯似是听不到小慈说话。
“少主说,孩子很想你。”
一切都要被知道了。原来真的没死。
小慈脸色霎那煞白,“我…那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我的。”
“它该死。”
莲灯继续自说自话,“少主说,念慈总是哭,要娘亲。”
沈禹疏越听脸色便越冷冽,唇角压得极平。不想再听这灯妖在此胡言乱语,白光盈剑,提剑一跃。
林停云和田不满原是满脸难以置信得听着那鱼灯妖的话,但看小慈的反应,很快就明白了话里的意思。
林停云又望了一眼脸上无一点血色的小慈,便猜到了个大概。
强迫算什么情,还敢来骚扰,杀了都是轻的,于是冷着脸拔剑就上。
沈禹疏剑法熟练凌厉,剑剑落到实处,灵力溢满剑锋,道道白光刺目,林停云应战少,不算快,但胜在剑刃锋利,行云流水,灵力充沛。
昏黄的夜色下,白光和黑光交相映照,不消半刻,莲灯便如烟消散。
这么久就又走了,小慈看着又变浅色的珠子,不禁想,这次血螻不是真的要莲灯带它走。只是知道它身边的都是人族,刺破它腌臢的过去,让它的体面和自尊扫地。
让它被这些人知道它是个被它糟蹋过的二手货。
“谢谢你们。”小慈唇上没半点血色,不敢面对林停云,更不敢望见沈禹疏。他们的好,小慈也只能反馈苍白的道谢。
林停云似是看懂了小慈的内怯,似平常那般笑,虎牙温暖如春,“不用。”
“那灯妖不强,下回小爷我直接单挑她。”
田不满瞅了一眼小慈。
沈禹疏不发一言,望向回避他视线的小慈,“走吧,回去。”
林停云和田不满在背后说再见,小慈和他们挥挥手,默然回头,落后几步跟在沈禹疏身后。
回了院子里,小慈这会没半点以往没皮没脸的勇气黏在沈禹疏身边。
经历这些事,小慈的性格不可能还这么没心没肺。
它上了学堂,看了很多书,交了很多人类朋友,也渐渐同化和理解了很多人类的思想和观念。
人一族有一种叫贞操的东西,就是第一次做那些榻上之事的意思,这个东西,只能给要成亲的那个人,要是没有的话,就是失去了贞洁,变得肮脏。
就算不是小慈愿意,小慈是被血螻强迫,但它的肚子里孕育过一条生命,这都可以证明它不是干净的。
它和沈禹疏无论怎么看,在它们人类中看来,都是不平等,不般配的。
干净的沈禹疏就该和干净的人在一起。这样的结合,才是正确的,符合他们人类的伦理。
它是二手货,是脏东西。
原本还只有沈禹疏和宋鹊知道,现在林停云和田不满也知道了。小慈化了原形,蹲在门边,心里对血螻的恨渐渐淬成了毒。
明明它什么都要走上正轨了,偏偏那死蚊子精,小慈厌恶它,厌恶它把自己看成所有物,厌恶它用肚子里那个孽种威胁它,厌恶它让它在所有在乎的人面前撕开它腌臢的过去,泯灭它基本的体面和尊严。
白日小慈暗藏下所有不堪和心事,如常去上学。林停云和田不满也如常对待小慈,知道小慈心情不好,有时甚至说得上是刻意的讨好。
两人都对小慈的过去一知半解。但都清晰不是什么光鲜事,通通选择不知道,闭口不谈。
不知是那一天的夜晚。或许是接连数日,夜晚小慈睡不着,起夜都可以看到安静如鬼魅站立在屏障外的莲灯,一见到它,就飘到最近的屏障外,黑瞳灼灼地盯着小慈。
小慈焦虑地咬着手,在榻上躺到了天微微亮起都还是睡不着。眼皮很累,肚子很饿,很想吐,无论怎么样还是睡不着。
小慈焦虑发作,又开始想该如何面对外面的莲灯。想要是被血螻捉到,该怎么杀了它,还是如何自杀才能死去。
要是被血螻捉到,连死都死不了的。
沈禹疏会不会和那位邬娘子成亲,她们真般配。
小慈眼瞳里趟出泪,太焦虑,胃酸反刍,小慈捂着肚皮,在榻上干呕了一阵。
不想了,不想了,沈禹疏会保护它的,血螻会死的。
要实在不行,大不了死了。
死了就可以去黄泉地府找牝母,找竹妖了。
小慈起夜,口却很干。
它的什么都被血螻搞乱了。
小慈从恭房里出来,就看见,屏障外静悄悄地望着自己的莲灯。
小慈反正睡不着,心里的那颗气球也濒临崩溃边缘,既然血螻在监视它,那便说些恶心的话恶心恶心它。
“莲灯,没想到你居然真没死啊。”小慈恶毒地说。
“当初照顾我的时候应该就是你的灯芯吧,真是的,那时候应该把你直接毒死才对的。”
“不然我心慈手软了,到头来,害得还是我自己。”
“死蚊子精,你应该也听得到我说话的对吧。”
“我跟你说,如果你今后杀不了我,来日我小慈必然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生不如死。”
“你还说我是什么少主妃,恶心谁呢?”小慈哧笑了一声,“还我们的孩子?”
“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糊涂没立即掐死它,让它好好入轮回。”
“血螻,我诅咒你此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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