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海面陆陆续续出现几艘私人游艇,足足比项望鹃这一行人乘坐的游艇还大上一倍。
她一看便知那是埃普斯特专门接送贵客的船艇。
除了那些政界商界的权贵,还有谁值得他这般小心谨慎地派游船四面护送?
自己与他们虽只有几公里的距离,却被勒令排在船后,不得跟随,也不得靠近。
需要等那些权贵登岛后,自己的船才能靠近小岛。
只是在海上,防卫就到了这样的程度,可见岛上更是警备森严。
不过即便埃普斯特能做到滴水不漏的程度,也不可能让所有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毕竟没了她们这些下层人,谁为他们提供饮食?谁为他们提供服务和娱乐?
项望鹃不会对他们抱有过多的担忧。
这些人之所以能掌握世界80%的财富,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聪明,有多少计谋,或者赶上什么时代的风口。
仅凭这些,到达不了金字塔的顶层。
那些不过是给后来人可能成为人上人的假象。
他们明明与自己一样渺小,却是人类中堪比神明的存在,无所不能。
可仍有人巴巴地为他们服务,花大笔钱将他们的理论奉为圭臬,等待着某日一飞冲天。
可不靠掠夺,你哪儿来的钱和权?
那80%的财富全是他们的祖辈一代一代靠压榨底层人获得的,不管是同胞的,其他种族的心血通通抢过来。
现在他们觉得掠夺不文明了,从侵略者摇身变成了资本家,将掠夺和剥削美其名曰为“社会进步”和“创造价值。”
项望鹃心中自嘲:在A国,父母就是摇尾乞怜的底层,自己就是底层中的底层。
因为父母唯一能掠夺的,就是孩子的未来。
姐姐没有了未来,而自己也踏上了末路。
不知等一切结束后,这个世界会不会因她的选择而有所改变?
她知道,当岛上的罪人死去,仍会有人上位。但是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命让这些人记住:
他们永远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
只要底层的人不死,总有反抗的种子冲破这片贫瘠的土地,生出尖锐的毒刺,给他们致命一击。
她这样的人,会是他们永远的梦魇。
小俞歪头聆听耳机里传来的信息,神色凝重道:“我们得把身上的电子设备通通扔掉了。”
“岛上的安保人员会为我们配专门的设备沟通,我们的人会把做好手脚的特殊装置给我们,这样我们既可以窃听,也能在特定频道传递消息。”
项望鹃回到游艇内,熟练地将一袭茉莉白的旗袍穿戴完毕后,郑重地将白玉珠串套在手腕处,对着镜子莞尔一笑。
小俞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亲眼看你变了妆,我还真认不出你。”
镜中的女子浅笑盈盈,恬静温柔,却藏不住眉眼间的俏皮,更显得人灵动自然。
她啧啧称奇道:“看来你这几年的表演班没白上,这浑身上下的气韵真是绝了。”
“只是可惜了……”
小俞暗道:“可惜要给那些白皮猪看。”
项望鹃微笑不语,她从此刻开始便入了戏。
她的声线润若细雨:“没有什么可惜的,这只不过是皮套而已。”
回头望着镜中熟悉的倩影,就连她自己也恍惚了一瞬。
这张脸,像极了姐姐。
她灿然笑了,姐妹之间怎么能不像?
今日,她就要顶着姐姐的脸,成为那些人的梦魇。
小俞不忍打断她的遐思,欲言又止。
项望鹃回眸一笑:“看来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一旦踏入岛上,除了死亡,没有其他可能。但项望鹃每一步走得坚定坦然,没有丝毫犹豫。
小俞望着她款款而去的身影,不知怎的想起那句话。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但她永远不是一个人。
小俞义无反顾地跟上前去,她将与她,生死相随。
岛上的安保人员拦住刚下游艇的项望鹃,暧昧的目光扫视着她露出的细颈和笔直的腿。
小俞现在的身份是她随行的帮佣,特意将自己化得黑了些,衣服更是简单朴素。
见那白种猪正用下流的眼神打量着项望鹃,她只能装作忐忑,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低下了头,好掩饰自己满心的不忿。
看你个大头鬼!
安保人员是白种的中年男人,他故意将探测仪往她的腿侧伸去,一边问着:“你旁边的女人做什么的?”
项望鹃脸色如常,用简单的英语回复:“这是我的保姆,事后会为我处理身体的不适……”
男人听完她的话后意味深长,努嘴示意身边的人拿来岛上专用的电子设备。
另一个安保人员也是白色皮肤的年轻男子,他面无表情地单手递来两支小型通迅工具,言简意赅地说:“你的权限是呼叫饮食服务和医药救护。”
“多谢。”
听到项望鹃对他致谢后,他的脸不自然地看向一边。
白皮男子还想用仪器继续探测,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肤色男人走了过来,也没正眼看项望鹃,冷淡地说:“跟我走。”
望着她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安保的白男对着身边的青年眨了眨眼睛:“华夏来的女子不错吧?有机会咱们也找两个试试?”
青年男子默然不语。
他的肤色白皙,一双深棕色的眼睛掩在帽檐下,令人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白男以为他害羞,还想故意逗他。
青年男子漠然地打断他,“下一个来了。”
白男悻悻然,此事暂且不提。
小俞在随行的路上保持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多问。因为岛上的监控无处不在,自己绝不能暴露身份之外的情绪。
黑人男子将她们带到岛后一侧隐秘的小门,将小俞赶到一边。
他语气生硬道:“你就在这里等。”
项望鹃对着眉眼难掩忧色的小俞宽慰一笑,便跟着男人走向屋内。
小门关闭后,岛上所有的光顷刻被阻挡在外。
项望鹃没有恐惧,没有忐忑。
黑人男子无意瞥见她这副表情,心中纳闷:“也许她还不明白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
他蒙住项望鹃的眼,用一条绳子拉着她的向密道走去。
项望鹃踉跄着前行,似是惶恐。但其实这条路,她早已走过百遍。
同伴把地下防空洞的地图画给自己后,她也在岛下建了一模一样的防空洞。
不管是怎么绕路,哪怕感受到通风口处微弱的气流,或者脚下微微凸起的砖石,都默默地刻在她的记忆宫殿。
转过最后一个弯后,项望鹃知道,她到了。
“到了。”男子没有情感的声音响起。
接着,自己被轻轻往前推了半步,身后的门悄然合上。
耳边传来熟悉到令自己几欲作呕的声音:“你似乎比我想象的,更为特别。”
为了克服生理性的厌恶,她日日夜夜听着这声音,不知做了多少噩梦,才能让她保持镇定。
她勾唇微笑,“您就是爸爸妈妈说的杰弗里先生吧?他们说让我听您的话,您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嗯,不错。我是说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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