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邢霜的人证,王家的命运已成定局。
解临安在前厅踱步,思索着下一步计划:“现在证据齐全,但不能操之过急。”
“殿下的意思是?”沈万钧问。
“先放出风声。”解临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让百姓知道王家贩卖人口的事,激起民愤。之后对簿公堂之时,我不方便露脸,就劳烦沈老爷出面,确保万无一失。”
“然后,把这个高价卖给刺史孙望。”解临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书交给沈万钧。
江州城刺史孙望,虽官居四品,但事事都被王家压一头,王家仗着新朝宠信,行事跋扈,目中无人。
但偏偏这江州刺史又拿他没办法,忍气吞声十载。
“所以沈老爷,你不能冠冕堂皇地告王子义。”解临安若有所思地看向沈万钧。
沈万钧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明白!沈某上公堂只是为小鱼姑娘伸冤。”
楚辞在一旁静静听着,唇角微勾,不出一词。
*
三日后,江州城内传言四起。
“听说了吗?失踪的那些人都是被王通判卖了!”
“天杀的!我家二小子就是上个月没的!”
“走!非得找王家讨个说法!”
愤怒的百姓涌向王府,很快演变成声势浩大的请愿。
刺史坐不住了,只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着急,连忙传唤王子义。
“大人冤枉啊!”王子义还在狡辩:“都是污蔑!”
就在此时,邢霜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
“我可以作证,王家确实在贩卖人口。”她声音清晰:“王声生前亲口告诉我的。”
“贱人!”王夫人尖叫着要扑上去,被衙役拦住。
“大人!不能轻信这贱人的一面之词啊!我们声儿要娶亲了,这贱人心生怨恨,就诽谤我们!”王夫人喊道:“大人,我要告她诽谤!”
邢霜冷冷看着她:“是你们先害人的。”
紧接着,孙望将那些贩卖人口的文书公之于众:“王通判,那你如何解释这些呢?”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还有这个。”沈万钧牵着小鱼走出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契书:“沈某前些日子准备在市场上买个家用奴仆,谁曾想看见了这姑娘。若沈某没记错,这小鱼姑娘是通判的女儿吧?”
有围观百姓偷偷议论:“王家长子刚刚过世,这么看来,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百姓们群情激愤,大骂王子义不仁不义,罪行滔天,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把女儿给卖了。
王子义看见那些文书和小鱼的身契都惊呆了,在他眼里妖市是无所不能,可以瞒天过海的,怎么如今这些东西都到了刺史的手里。
他原以为今天只是邢霜在空口指认他,还想着: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根本不放在眼下。谁曾想,孙望不仅有自己和妖市五年以来交易的文书,那沈万钧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小鱼的身契,还把小鱼救出来了。
这铁打的证据,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一瞬间,王子义哑口无言,沉寂了片刻,一股冲天的羞怒直涌他的头顶,他满脸通红,暴怒道:“你这蠢妇,眼里容不下小鱼!早跟你说了,不要卖她!你偏不听!”
说罢,王子义冲过去,抡起胳膊,一巴掌甩在了王夫人的脸上,竟直接把王夫人摔倒地上。
众人轰然,王子义夫妇在人群的围观下被押走。
人散后,刺史孙望朝沈万钧作揖行礼,沈万钧回礼,二人心照不宣。
*
翌日清晨,楚辞去解临安房中,却发现人不在。
“楚姑娘一早就出门了。”丫鬟回道。
楚辞:“她去哪了?”
“好像是……带了群人去城外大青山了。”
大青山?妖市不是被毁了吗?又去那里做什么?
楚辞皱眉,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大青山山腰处,解临安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指挥工人们忙碌着。这山路坑坑洼洼,她只有一只腿可以用力,遇见小坑还得蹦一下,样子竟有几分诙谐。
“欸!这里的地基要打深一些。”她跳到一个人工挖好了的坑前,和一个领头沈府家丁认真地说。
“临安。”楚辞的声音带着些疑惑。
解临安回头,露出笑容:“你来了?正好,看看这个位置怎么样?依山傍水,坐北朝南,喜欢吗?”
楚辞这才注意到,工人们正在挖一个巨大的坑,坑的位置十分好,坐落在大青山的半山腰。
这位置背靠青山主峰,面朝江州城,左有山泉潺潺而下,汇成一条清澈的小溪,右有古松苍翠,枝叶如盖。晨起可观云海翻腾,暮时能赏落日余晖。山风徐来,带着松涛阵阵,既不会太过喧嚣,又不至于过分偏僻。
最妙的是,这里正对着山下那条通往江州的官道,来往行人抬头便能看见,却又需要诚心攀登石阶才能抵达。
“你在做什么?”楚辞不解,问道。
“给你修庙啊。”解临安理所当然道:“之前答应要好好供奉你的,原来那个破庙也太寒酸了,还藏在深山老林里,大家都找不到,也配不上堂堂万应公。”
楚辞错愕。
“而且不只是我。”解临安继续道:“等庙修好了,整个江州的百姓都会来上香,你的神力恢复会更快。”
“如今妖市已绞,江州能够重回正轨。”她唇角弯弯,眼里闪烁着笑意:“百姓有祈愿再不必像许半仙一样,去求妖魔鬼怪,他们可以来这里,拜正统神明。”
晨光洒在她身上,楚辞第一次认真地端详起眼前的少女。
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因为连日奔波,脸色略显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依然明亮。
青丝简单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被山风吹得轻轻飘动。
明明还拖着伤腿,却依然挺直腰背,认真地规划着庙宇的每一处细节。
“看什么?”察觉到他的目光,解临安不自在地摸摸脸:“是不是又有灰?”
“没有。”楚辞移开视线。
“那你盯着我看什么?”她追问。
楚辞沉默片刻:“没有人为我修过庙。”
“嗯?”解临安不解:“怎么可能,万应公的名声谁人不知,曾经庙宇遍布全国。”
“我是万应公,有求必应。”他的声音很轻,一会儿便被风吹散了:“人们来拜我,都是有所求,香火鼎盛时,也不过是因为我有用罢了。”
“从来没有人,只是单纯地想要为我做什么。”楚辞的面容藏在长发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解临安怔了怔,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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