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风岛最东端。
路上几经斟酌后,姜隐待见到队中其余四人,她自动过滤掉了他们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抢在他们开口询问前,先向众人交代未能如愿找到[九转还魂草],后隐去有关“游戏”的猜想,说起自己在地穴中的发现和对沧溟天灾的猜测:
香巫教寻仇苍天君,兵败蓬莱后遁走荒岛,隐忍蛰伏数年。后来,香巫教首领曦凰欲借岛上封印的神力,再次举兵复仇,最后落得重降天灾,尸骨无还。
地图上“曦凰的诅咒”不过是“神力”在此时空内接连引发生态动荡而盖上的遮羞布。“诅咒”何能?尚且夺不了一人性命,更无从引发能够覆盖整个沧溟岛的天灾。
众人皆唏嘘,曦凰生前不过是个为了野心和欲望向弱者挥下屠刀,以暴力镇压并恐吓身边有异议之人的独裁者。她死后却成了表面上用来蒙蔽“大逃杀”参与者的幌子,暂时不会直接对他们构成威胁。说到底,不过是个终被野心反噬,可怜又可狠的虫豸,淹没在了无边的沧海云烟中。
其次,找到绝境中“墟海之眼”的这一目标,更给小队添了几分动力与希望,好似离回去又近了一步。毕竟,纵使前路渺茫,回归那片江湖始终是他们最深切的愿望,因为他们与那个世界有着斩不断的羁绊与牵挂。
看着伙伴们眼底的激奋与惊喜,姜隐还是选择“报喜不报忧”,独自藏起满心的忧虑,不觉指甲已是深陷在了手心。
将这些信息消化完后,行泽问起她为何形容狼狈,是否在路上遇见了敌人?
姜隐直言是自己摔的,却不禁升起疑惑,战场初期的蜃风岛是何等安全,自己全程都未在地图上刷到附近敌人的名字。
队伍东行过程中,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身前的行泽,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发现了几处不太起眼的血迹,凝固在她的袖口与衣角上。看来,她多半在之前已经清理过了。
姜隐快步上前问道:“行泽,你在和他们几个汇合前,是不是打了红名?”
问题来得太过突然,柳沉舟神色一顿,回答道:“没有,”可能觉得刚刚的迟疑缺了几分说服力,补充道:“别瞎想!”
姜隐皱眉,上下打量起她,“队长,你的袍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柳沉舟面无表情,坚持到,“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
姜隐被这话噎住,不知道行泽在何时学会了这冷幽默,更不晓得自己才说没多久的话,这么快便传到了队长的耳朵里,“风虎这个大嘴巴给你说的?”
突然加大的声量,让走在后面“待产”的风虎听见,他连忙看向自己水里的倒影,提出质疑:“我嘴看着也不大啊!”
姜隐没理风虎,估摸应该是此前的心理辅导太起效了,风虎学以致用,热心地直接套用自己之前那通不着调的话,做起了队长的思想工作!一时间,哭笑不得。
“看来他想通了,但有的人还没想通。队长,单线蜃风岛前期基本不可能出现其他人,你遇上的究竟是什么?”
“人?”姜隐的言下之意呼之欲出,柳沉舟见事态有变终于改了口。
听到回答,姜隐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低头在地图上来回翻找自己是否遗漏了战场频道中行泽成功击杀敌人的系统记录。
但事实是,真的没有。
“敌人最后可逃走了?
如果是跑掉便算了,要是你还记得他/她头顶上的名字,一定告诉我,待会再遇到后,我就给他/她标记上,有机会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以免之后被记恨针对。
如果他/她没逃掉,那你后来得到战意了吗?”
在姜隐接二连三的问题轰炸下,柳沉舟察觉到事情可能不简单,生出一丝不安,仔细回忆事件经过,正色回答道:“他们……是我杀的。不过,……你说的什么战意?”
“你的血量是靠打绷带回复的吗?”姜隐没有直接回答,面色却比刚见面时还难看。
“是,到底怎么回事?”柳沉舟点头后追问到。
“我知道你很急,但行泽你先别急,让我捋捋,我想静静。”姜隐为了躲避柳沉舟探究的目光,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静静是谁?”偷听到一半的风虎,狗狗祟祟地从柳沉舟的背后伸出了头。
“别把话只留一半啊!”窃听者2号——叨叨,落到风虎肩上,跟着起哄。
柳沉舟被突然冒出的一人一鸟惊到,连忙转过头,“别闹!”
叨叨很是不服:“双标怪,双标怪!!”
这时候,姜隐根本顾不上身后的动静,全然沉浸在思考中。
从集合后另外三人毫不知情的神色来看,此事应该发生在未与他们汇合前,即行泽单独行动期间。
她开场与谢逸、无求同时落地,唯一落单的时间段,应该在自己密聊她[九转还魂草]之事后,而那时,自己也在前往地穴这个刷新点,一路上从未发现敌对红名的动静与踪迹。虽然自己也没找到[九转还魂草],出来时还不小心被绊倒磕破了头,要不是有雕兄,要是自己直接撞到那碑上,恐怕她就……
等等,那石碑——
!!!
不会吧?!解密就解密,这怎么还整上灵异事件了呢?“通三界”还能暂用科学的角度解释,“覆阴阳”不是土著们夸大编造的吗?要是他们真有这本事,难道还会被区区一个香巫教搞得那么惨?
她觉得自己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收到了冲击。
姜隐抚额,难道……碑文里的镇其亡魂不仅仅是出于口头警示,而是……物理意义上的?!顿时,身上寒毛卓竖。
所以自己和雕兄无意间的破坏,导致镇魂碑当场失效,阴差阳错下,就让那些东西跑了出来?
也不对啊!自己和雕兄不是就在它们脸上吗,按恐怖片的尿性来说,这第一个作死的,妥妥就是她自己啊。怎么可劲儿朝着行泽欺负啊?
难道是它们太怂不敢欺负自己和雕兄这两个踢馆的,就从旁人身上撒气?呸,看菜下碟的东西!
——不不不,也说不过去啊,自己那时候腿都麻了,正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难不成自己真有什么金手指光环?这个想法刚冒出头,便被按了回去。算了,横云收到武学秘籍的前车之鉴还在那儿摆着呢,这又不是什么爽文。
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行泽附近呢?……行泽附近有什么?
……!花,是花!
它们也是奔着[九转还魂草]去的,因为地穴内本身没有,便去往最近的一处刷花点,看来这些东西也不清楚花在哪里。
结果,恰好遇见了赶往同一个目的地的行泽,把她当做竞争对手,却被反杀。
虽然行泽到达那里后,并未找到[九转还魂草],那些东西也算是白跑了一趟。可既然它们都拥有了血肉之躯,为什么还把行泽视为竞争对手,不计代价地为[九转还魂草]拼上命呢?除非她……
除非——这“复活”是暂时的!
……
姜隐回头看了一眼,除去最有可能通过墟海之眼掉到这里的谢逸,行泽手臂上消失的伤疤,风虎口中从前的“牺牲”,最开始无求害怕卸掉的盔甲,自己的“穿越”,残缺的记忆,陌生的身体……他们又是什么东西?他们,他们——能撑过这一场吗?
若是不能,不能活到最后,他们如今身处在沧溟绝境——这个密闭的时空里,岂不是连“死亡”都不得解脱、重归安宁?那这和被镇在石碑下的亡魂有什么区别?!无非是从地穴到了整个绝境战场,换了一个大点的壳子,禁锢她的自由。
她姜隐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命运偏要如此捉弄她到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
她的内心生出一股邪火,在肆意地燃烧,呼吸也连带着发抖。挤满身躯的力量在疯狂地游走,大声叫嚣着,挑战着她此刻为数不多的理智——它们妄图从体内冲出,破坏并毁灭这无形的樊笼!
可她现在就像个盲人,不清楚敌人是谁,她看不见,摸不着,找不到!——要反抗或泄愤的对象,一直被动地傻站在空荡荡的笼子中央,只余怒火将自己彻底燃烧。
她悲愤又彷徨,但不想将这些负面情绪影响队友,更不希望让伙伴们操心,打算先独自消化。于是回头告诉行泽,自己先行一步探路,会有分寸,不会离他们太远。
姜隐继续西行,脚下步伐节奏开始加快,未几,看到记忆中熟悉的场景,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当场扶摇腾空二十尺,同时运转起蓬莱心法凌海决,待升至最高点时,再次蓄力,骋风跃起,撑伞凌空,浮游于天地。
因由功力运转,而具现生成的浪潮,环绕身躯,带着她在空中前行。空中绝佳的视角,让她轻而易举地看见——前方圆形岛礁上,站着几道呆滞的身影。任是自己飘浮于离他们不算远的上空,这些人依旧无比淡定,纹丝不动。
姜隐心下了然,施展九霄踏云步,冯虚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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