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止是周围的人震惊,之前跟着莫子语一同前来异能世界的灵尊也瞬间炸了。
她自乱哄哄的人群中迅速飞出,从未洛手里硬生生把月夺了过去,扬手就是恶狠狠地好几巴掌抽过去,带着要把月当场打死的气势。
这瓢脏水泼得令人防不胜防,她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让我背黑锅?!难道这破门会是我帮你开的?!”
这也就是仙尊留守在修真界,不然此刻也定然会掐着月骂上两句。
“算是间接呢!”分身不怕死,月被扯着也不恼,“哎呀,都说到这份上了,还猜不出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她笑得很开心:“灵尊大人,您还记不记得,好多年前,您亲自培养过一批顶级的灵兽,用于修真界某些世家的御兽课?”
灵尊浑身一抖:“你是灵兽?那你怎么会阴术?为什么知道那年之前的事?!”
“姐姐。”月转脸看向未洛,一字一顿,嘴角弧度已经到了诡异的程度,“我是那群被你杀掉的灵兽之一呀,我最初,就是属阳的呀!”
未洛愣怔片刻,想起游轮上怪物说过的“不能吃血肉还逼着自己硬吃”,她心下微微悚然,眉头紧皱的防备神色却未松动分毫:“扯谎不打草稿。”
月依旧笑眯眯的:“我没撒谎呀~当时姐姐为了讨好柳灵,想用自己的血,把她刚驯服的那只灵兽复活,难道姐姐忘了吗?”
“绝对不可能。”未洛攥紧了手又松开,迅速退开一段距离,“我当时没有喂进去,我记得很清楚——”
“我又没说我是柳灵驯服的那只。”月撇撇嘴,“我那时只是姐姐脚边的一滩肉呀,但可惜姐姐有点疏忽,血滴到我身上啦!”
“你——”未洛瞳孔骤缩,瞬间回忆起了游轮风波时,月变成的那一滩碎肉。
那根本不是什么恶心人的招数,那就是它的本体。
灵兽不会害人,并非敌对阵营,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月狂笑着挣脱了灵尊的桎梏:“所以我才会同时懂灵术和阴术呀姐姐!毕竟我可是灵尊亲自培养的灵兽,死掉之后往裂缝里注入灵力简直轻而易举!!!”
“所以我才会说,我早就已经赢了!我就是你!我甚至学着灵尊大人的口气叫你姐姐,可惜你没发觉!”她冲灵尊抬了抬下巴。
灵尊震惊之余不忘骂它:“混账!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
“我是极阴!我马上就能变成极阴了!”月癫狂地打断了她的话,“现在门里五行错乱阳盛阴衰!放任下去的话,门里的东西可就全跑出来了!你们全都要完蛋!”
“姐姐,你要不要,当一个为全世界牺牲的英雄?”月换回小女孩模样,又回到了雕像上,这次还直接嚣张地坐了下来,一副打算看戏的表情。
未洛没设想这种情况,一时喉间发哽,沉默。
这下是真的失算,偷用极阴能量,和身上携带极阴血,是完全不同、差异巨大的两个概念。后者的存在,比前者棘手更多。
耳坠的骗局她就没想过月会真的信,可她更没想过月身上早就已经有了她的血。
“我知道姐姐留了后手。”月遥遥一点,点中了远处人群中忙碌的苍溟,“你打算,如果走到眼下这一步,就把力量转交给他,然后去死,对不对?”
她摇晃着双腿,乖巧地托腮笑:“极阴的能量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可现在,我和他身上都有姐姐的血,姐姐觉得,他作为人类,抢得过我吗?”
“就算你自我牺牲,关上了天地门,也毫无用处!”
未洛不说话。
月不着急,她望向远处的混乱场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吧姐姐?现在两个世界的走向,只剩下枪毙与凌迟两个选项了!”
月:“姐姐真傻,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把关键节点设置到从善的敌对者身上?”
它得意洋洋地抬高了声音:“主动权永远在我,你这个英雄只是自封!空有能力没有脑子,其实你死与不死,改变不了任何事!”
这番近乎是胜利宣言的话说到最后,她眼珠一转,推翻了自己刚刚的话:“不对,我说错了,放心吧姐姐,你会自愿去死的,毕竟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当上极阴呢。”
“你想当极阴,等地球倒着转吧。”未洛只当它又在发癫,回怼得十分利落,“我就算真去死,也会拉你本体垫背。”
月又顺嘴开始恶心她了:“天哪我可真是太期待了,这算是和我殉情吗?亲爱的善良的漂亮的姐姐~?”
“姐姐你知道吗,你杀我的时候,那副讨人喜欢的表情和现在简直是一模一样!”月吹了声口哨,“我当时就在想,要是我能成为和你一样强的东西就好了!”
它疯疯癫癫地笑道:“等我得到极阴的能量,变成和你一样强的东西,我就是轻而易举俯瞰众生的王!很显然我就快达成目的了!”
未洛不搭理她,动作僵硬地转开了脸,不知在想什么。
月不打算就这么收手:“姐姐你听我说嘛,等我当上极阴,我不会杀你在意的人,我会把他们保护起来,让他们亲眼看着两个世界一点一点被我蚕食!被恶灵笼罩!”
未洛本在努力让自己关注远处的情况、思考对策,闻言还是没能忍住,回头骂道:“你闭嘴!”
月:“毕竟死了比活着更省事不是吗?我还要找来最烈的怪物病毒,挨个在他们身上实验,让他们也变成自己最憎恶的东西!”
月:“那个时候你大概就死了吧?我还要每天在他们面前演戏,假装你回来力挽狂澜拯救世界了,然后再亲手把他们的希望磨灭!”
未洛:“你闭嘴!!!”
月:“我想想哦,姓温姓白的两个瘦弱病秧子,姓粉姓苍的两个早丧母可怜人,还有你那群同学、师傅、店老板……我绝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哦,那个姓苍的还有点用。”月冲她扮鬼脸,“毕竟他身上有滴极阴血,是个隐患,我会在折磨够了之后,亲手剖——”
砰地一声,它被未洛从雕像上踹了下去,几乎是被她摁进地里的,未洛死死按着它的肩膀,一剑将其钉进了地面,咬牙切齿:“你个疯子……!!!“
月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痛苦地咳出一口血,却还是挑衅:“谢谢夸赞~气性真大呀姐姐,可惜用错地方了!”
“说着心性稳定,其实只是添了另一处更好被人拿捏的软肋吧?我早就说了,身为极阴,感情用事要出大问题!”
“反正过几天还要给你们送惊喜,不如趁着现在一起了结吧~”它的脖子扭曲成一个惊悚的弧度,突兀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你们记不记得,我提醒过的,你们当中有内鬼呀?”
未洛立刻向那边看去,只见被连罩三个保护罩,周身围绕无数防御的,带着口罩掩唇咳嗽的白临。
白临今早刚做过人类检测,绝不可能出问题。
她沉了声音,不动声色地向那边挪动几步:“怎么,想空手套白狼、挑拨离间?”
“我说的是实话呀,你们真的忘了么?那个警告你们人类中混进内鬼的梦。”月轻轻一歪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它摇晃着脑袋,装腔作势:“有些时候,一颗螺丝钉的松动,可比整艘船的木板断裂更致命~”
此话一出,不等未洛说话,白临便率先皱眉斥道:“你又打什么哑迷!”
这位平日里没什么机会露面的人,面对这种不清不楚的黑锅以及扰乱世界的疯子,也一改平日的温润平和,毫不掩饰厌恶。
即使是呵斥,此刻他的声音也透着疲惫的虚弱,尾音沙哑得很。
下一秒,围着白临的管理局队员中,有一位突然手指微动,空气中冒出了两条泛着红光的锁链,一条锁住白临的双手手腕,一条锁住他自己的。
同时,他手里本指着月的枪迅速抵上了白临后腰。
“不好意思,这少爷确实不是内鬼,因为内鬼在这儿呢。”罗洲举了举自己的手腕,扯着嘴角笑道。
这不是一个很标准的挟持,太随意敷衍了,更何况周身全是持枪的人,稍有不慎就是自爆白送。
可周围人的枪口即使都在转瞬之间对准了他,却没人敢扣扳机,连未洛都不敢再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朝夕相处的队友,他的异能,也就是这条锁链,可以让白临与他共享生命。
即,若此刻开枪击杀罗洲,那白临也会跟着死亡。
他们这边的声响还是太小,对比起周围的嘈杂吵闹貌似算不上什么,忙着逃命的人们也都不知道此刻的情况已经猛然走到悬崖边。
苍楠向前一步又被他逼退回去,看起来气得想不管不顾地毙了他:“你有病吧?!”
未洛的嘴张了又张,最后终于气极反笑,语气反而还冷静了下来:“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差成那样,果然不是没理由的。”
“嗯哼。”罗洲逼着周围的人退出防御圈,闻言欣然赞许,“极阴大人的直觉挺准的,可惜没用。”
“……罗洲。”白临同样不敢动作,声音都惊得发颤了,不可置信警告道,“你犯什么糊涂!为了这种东西反叛?”
“我为什么反叛无可奉告。阳奉阴违这几个月,憋死我了。”罗洲甚至有余裕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腿脚。
他打量着白临:“多亏你是个文弱病秧子,要是换个人来,比如苍三少爷温大小姐,没准还能反抗一下我。”
看着这群人僵硬且难看的神色,还被钉在地上的月拍着手,爆发出了一阵充满嘲讽的大笑。
它继续嘲笑:“你们可真容易动摇,一个内鬼梦就能让你们整年整年地互相猜忌。一个摊牌会又彻底相信了所有人类都是好人!”
“相信爱和信念能改变世界嘛。”罗洲居然还和她一唱一和地阴阳,“热血且无脑的主角们。”
“……你想干什么?”未洛借着微弱的路灯光扫视了一圈。
现在留在旧空间和新空间的居民基本已经二八分,却没想到新空间的人竟在转瞬间沦为人质。
这已经不是两难了,是寸步难行。
月:“我当然是想——一点一点,蚕食你们的希望呀!就先从杀个八成的空言城居民开始吧!”
它毫不犹豫一挥手,罗洲拿枪的手便向上、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了白临的心脏,他身形猛一摇晃,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凡是在众人视线范围内的新空间,其边界皆化作破碎透明的玻璃碎片状,不再具有隔离效果。
猝不及防被扔出新空间的人们,看见外面魔兽肆虐的惨烈情景,“惊慌失措”地惊叫着迅速四散开来,有不少人甚至吓得御剑飞上了天。
然后他们向魔兽发起了铺天盖地的碾压式进攻。一时间,兴奋激动的呐喊声甚至盖过了魔兽的嘶吼。
“哎哟喂这不是我们可爱的魔兽群吗?这么久不见可想死我了!都别跟我抢!!!”
“开门了开门了开门了兄弟们!杀!杀个爽!!!专业对口一个不留!!!”
——新空间里哪有什么刚刚撤离的异能者,此刻整座城里已经全都是手持法器的修真者,所过之处无兽生还。
未洛紧皱的眉毛瞬间舒展,面上没了刚刚的紧张无措,笑得毫不留情分外嘲讽。
月不可置信地看向白临,却见白临的外貌在瞬间变化,其“皮肤”都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灵力,汇入灵尊手中。
灵尊也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冲月比了个倒着的鄙视大拇指:“上当了吧,我说过,捏脸是我的强项~”
而“皮肤”之下,赫然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傀儡,他冲月挑衅似的一抬下巴,转身消失在了空气中。
——刚刚白临的脸声音沙哑压根不是因为他生病,而是苍溟的傀儡发声困难。
月惊愕地看向四周,仅此一眼,它竟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八张白临的脸、六张苍溟的脸。
这些全都是加了外貌与意识的傀儡,它压根分辨不出哪个是真货,更别提攻击。
“狸猫换太子”的预言,居然是他们的策略。
刀光剑影中,未洛遥遥对刚从新空间出来的莫子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转而,她冲着月和罗洲扬唇露出一个充满嘲讽和蔑视的笑容:“恭喜你,亲手拆开一个修真者压缩包,什么感觉?”
月此处失算,显然没理解他们的行动原理,它愤怒地指着未洛,却连一个完整的句子也说不出来:“你…你们…到底为什么?!”
“醉灵反应可不止方便你。”未洛打了个响指,“白临空间里的灵气,充沛到能让身上只有一滴极阴血的人醉灵。”
“所以我们测试了一下,发现空间之内的空间居然是被世界规则判定为修真界的,因此——”她示意月看向它开的天地门。
月那扇天地门的对面,此刻已经凭空出现了另一扇更为稳定的,显然是刚刚修真者们在新空间内开启的。
这扇门对面的修真界内,是满世界追着怪物打的异能者们。刚刚还在修真界作威作福的怪物们到处逃窜,几乎要被赶尽杀绝。
老乡见老乡,两眼冒红光——尽管听不到声音,但单看表情与口型,他们此时的激动程度和修真者们无二致。
“还有啊,阿月宝贝,你说巧不巧?”未洛缓慢踱步到了月面前。
她笑得人畜无害:“你的天地门,只有恐惧愤怒悲伤的情绪,而我们的天地门里,只有喜悦和思念,待会一融合,你可就功亏一篑咯?”
月不可置信:“你们哪来的喜悦和——”
“我给他们的!”
一声熟悉的叫喊,是安乐。他从人群中挤到未洛身边,冲着月扮鬼脸。
月面上闪过几分错愕,它实在气极,抬手就想杀安乐泄愤:“你怎么没被他们赶尽杀绝?!”
未洛快它一步挡在了安乐身前,两股力量相撞,嗡地一声掀起漫天的能量波动,本就不停震颤着的空间在一瞬间似乎真的要彻底坍塌。
安乐说过,他在没被收养的时间里,曾不止一次进到郝德与盛夏的梦里偷吃情绪,并且得知了他们所牵挂的孩子姓名。这是思念。
而被收养后,喜悦的情绪他自然也储存了很多,不止是郝德与盛夏的,还有自己的,以及周围人的。
“菜狗,身上有我的血还这么弱,真丢脸。”未洛轻蔑地嗤笑一声,打它像打蚂蚁。
然而月露出了一个释然且疯狂的笑容:“那又怎么样?你找得到我的本体吗?你杀得掉我吗?你难道不想知道,罗洲是为什么反叛的吗?”
未洛偏头看了罗洲一眼,没说话。
“我可不打算让你这么痛快地活下去,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姐姐,我说过的,我总有办法让你自愿去死——!!!”月却直接伸手扯住未洛,猛然带她一起坠入了黑暗。
是熟悉的钟表滴答声,月再次通过时空乱流将她送进了一个过去的时间线。
四周的建筑风格很陌生,不像是空言,也不像是罗沙。此刻她正站在一片空旷的广场上,放眼环顾四周,只见寥寥几人。
这个时间线是夏天,未洛还身着冬装,而时间大概是正午时分,太阳最烈的那段时候,热得她一阵头晕目眩,迅速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了手臂上。
查着资料反复对比后,她终于确认了,这里是岁黎城,也就是罗洲的过往常住地址。
但四周空空荡荡,没见罗洲的身影或者月出现的踪迹,思考片刻后未洛干脆找了个人,询问他认不认识罗洲。
但她还没能得到答复,就见本还晴朗无云的天空以惊人的速度染上了血色。
刺红的一片,就这么压在岁黎城上方,像是什么鬼故事里的血月之夜一般,透着不详的征兆。
下一秒,不知何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她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周围的建筑物也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相继倒塌,砖石和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发生什么了?!救命啊!!!”
“地震还是什么?!大家快往空旷的地方跑!!!快!!!”
“拉我一把,谁拉我一把!!!我不想死!!!”
本没几个人的空旷广场瞬间挤满了惊恐尖叫的居民,哭声和叫喊声交织缠绕着,四周的一切都在颤动,仿佛整个世界就要在此刻彻底崩坍。
岁黎城的大灾……这里不会是裂缝最初出现的时间线吧?
未洛本下意识想去扶身边不慎跌倒的人,心脏处却好像突然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攥了一把,同时像是有几根尖锐的长钉直接从耳朵和眼睛刺进了她的大脑!
剧烈的刺痛感让未洛险些脱力跪倒,紧接着就是喉处愈演愈烈的窒息,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发僵。
仿佛在被用看不见的沉重锁链向地底拉扯,无法感知,未洛一瞬甚至产生了要被什么东西就地抹杀的错觉。
她试着去使用阴术和灵力,可居然毫无作用。
远处有管理局人员试图控场疏散的叫喊声,即使拿了扩音器,但在地底的巨大轰鸣声中却实在是显得过于微不足道。
事实证明未洛猜对了。
血红的天幕已经变成了更令人不安的暗红,早已一片狼藉的地面上突兀地生出了几道漆黑骇人的裂缝。
无数只酷似诡人的小型怪物像虫灾一样从中爬出,在地面上形成一块块移动的阴影,伴随着声声低吼,向四周慌忙躲避的人发起了铺天盖地的攻击。
纵使已经见过很多次裂缝,可这副场景还是过于惨烈,令人心惊胆战。
裂缝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仍在向其他方向贪婪地扩张着、吞噬着。或建筑或生灵都在转瞬间被拉进了死亡的深渊,
最初出现的裂缝也已经赫然变成一道不见底的深谷,将地面无情地割裂开来,各类杀红眼的魔兽无休止一般从中爬出、肆虐、传播绝望的气息。
紧接着,裂缝居然毫无规律地一张一合起来,像是在咀嚼刚刚吞下去的东西,每次张合都发出惊心动魄的碰撞声,同时也给地面上的幸存者带来了更加猝不及防的恐惧。
因为没有规律,所以谁也料不到下一条裂缝会不会在自己的脚下产生。
躯体上的负面反应来得太突然,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应,她的耳边全是或人或鬼的哭喊声,已经全然自身难保。
未洛深呼吸努力稳住心神,试图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那边那个小姑娘!当心!”
谁知下一道裂缝正好在她脚下产生,她脚底倏然一空,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直直坠了下去。
刚刚喊她当心的人似乎是管理局的某位领导,此刻正趴在裂缝边缘努力向下伸着手,大概是刚刚想去拽她却错失了最佳时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未洛下坠。
在下坠的失重感中,未洛勉强看清对方满是懊悔情绪的脸,猛然睁大了眼睛。
准确来说,令她震惊的并不是对方的脸。这个领导是位很壮实的中年男性,大概就是刚刚试图控场的那位,看起来职位很高。
而此刻他的衣领扯歪了一些,侧颈上明晃晃是一处……三角形胎记。
可对方面生得很,并不是罗洲。
现在没有时间让未洛去思考,裂缝里魔兽的低吼已经在她耳边响起,她努力去触摸到自由通行权限卡,周围的景物终于开始变化。
岁黎的场景彻底被更换的前一秒,未洛和一双漠然寒凉的金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对方孤身一人,立于裂缝最深处的杂乱混沌之中,周围黑红色的阴沉气息暴乱着,可落在她身上却柔和得毫无攻击性。
她手上把玩着两根染血的森森白骨,像是小孩子在摆弄什么新奇的玩具。白骨上的血迹还新鲜着,衬得她像位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而这位恶魔,长了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或者说,这就是这个时间线里的她。
眼前一亮又一黑,她已经回到了正常时间线,一落地便是耳边嗡鸣手脚发软,若不是灵尊及时把她扶住,险些当场跪倒在地。
尽管只过去了几分钟,周围的人却被刚刚那一下吓得不轻,着急忙慌地就想冲上前,却被她哑着嗓子喝止了:“别过来!”
“姐姐……未洛,你别,别冲动……”离她最近的灵尊磕磕绊绊地想去抓她的手,被她强硬地避开了。
未洛一挥手,竟直接将灵尊推回了人群,还设上了一圈屏障,任凭他们怎么拍打喊叫都无济于事。
“呀,姐姐的表情真难看,想必是猜到什么东西啦?”月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极阴的能量永远存在,同一空间内,无法增多也无法减少。即使躯壳死亡也不会消散,而是另寻宿主,这些能量在谁身上,谁就是极阴。
既然这个时间线里,已经有一位将能量全用于暴动肆虐的极阴,那么她自然无法再运用分毫。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月凑到了她面前,轻声强调:“姐姐还记得,你的记忆里,几年前,那个没正形的养父曾带你去过一片陌生的废墟吗?”
月:“那其实不是别的世界,那是我还是灵兽的时候,悄悄引导你醉灵,造成的假记忆啦~实际上的你,在岁黎城杀人杀得很开心呢~”
“你坚守的不杀人底线其实早就破啦,还记得他们对这场灾难的形容吗?无、人、生、还、哦!”
她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未洛打上既定的死罪,因此这几句话全是大声喊出来的,也如愿吸引到了其他修真者的注意。
万人目光中心,未洛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满意地看着所有人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又指向了罗洲:“好巧不巧,这位内鬼的父母全都于裂缝事件殉职——因此我只是把真相告诉他,他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可他这是反叛吗?”月面对四周人群转了一圈,“这是于情于理的复仇呀。”
“那片裂缝里的尸体,还有之后一些有用的尸体,我全都留下了!第一个空傀的三角胎记,你们还记得吗?”月拍了拍手。
霎时间,远处那片可怖的天地门中涌出了无数亡魂。
本该入轮回的他们此刻手脚上全都拷着沉重至极的锁链,而其中混杂的熟悉的面容更是让在场的人心头发颤。
顿时,在给魔兽进行清剿行动的修真者们都有些乱了阵脚。他们知道这些亡魂的来历,正是因为知道,才没人敢下手去杀。
而月就趁着这片刻空档,冲着痛苦挣扎的那片亡魂一挥手。
它直直指向了未洛的方向:“来吧,她就是害你们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想要结束痛苦去转世的,就上去给我撕了她!”
亡魂群骤然逼近,未洛僵硬地后退两步,思维一片浆糊。
月得意洋洋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啊姐姐,你敢还手吗?依我看啊,你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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