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五,李既白下班后被季惟叫去酒吧。
倒不是聚会,而是听他吐苦水。
酒吧照常营业,稀稀拉拉几桌顾客。
季惟没有和往常一样呼朋引伴,猫在吧台里喝酒,调酒师则杵在旁边作陪,一脸不耐烦。
见李既白过来,看到救星般借口上厕所溜了。
他觉得好笑,但坐下不到五分钟,也有点想去卫生间了。
季惟不是只喝酒,嘴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乔楠,吐字断断续续,没有逻辑,压根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对于季惟和乔楠的事,李既白知晓不多。
他大四上学期才认识乔楠,那次是津海的高校篮球联赛,季惟带她一起来凑热闹。
参加过几次季惟组织的聚会才算熟悉起来,乔楠得知他家离珠港近,顺口提了一嘴,让他帮忙留意一款奢品耳环。
后来才知道,那对耳环真正的主人是何筱舟。
思及此,李既白不免感到奇怪。
这么周折才买回来,好像从来没见她戴过。
“你听我说话了吗?”
季惟把空酒杯搁到桌面上。
李既白给他倒酒,“你想听真话吗?”
“别拐弯抹角。”
“你知道为什么你喜欢乔楠姐这件事我们都能看出来,但她本人感觉不到吗?”
季惟露出求赐教的表情。
“我上次见到你这种追女生的方式还是在初高中,以喜欢的名义捉弄人,逗别人跟你吵架,乔楠姐还跟你做朋友已经很够意思了。”
“那老外又比我好到哪去,看她朋友圈发的照片,拉着张脸,严肃的跟教导主任一样。”
“那更能说明问题了,乔楠姐可能喜欢成熟的。”
季惟被噎到,闷下一大口酒。
许是觉得气不过,开口反击:“别只说我,你每次被搭讪说有女朋友是真的假的,从来没见过。”
“你不会跟我一样吧,单相思,人根本不理你。”
李既白扬了扬眉,故意不接话。季惟觉得无趣,话头一拐,又自顾自计划起要去美国挖墙脚。
李既白没当真,只当听醉话。
没过一会,季惟接了通电话。
他有点为难地看着李既白,“朋友来找我去看live演出,一起去?”
李既白解脱般松口气,“不了,我回家睡觉。”
季惟愧于把人叫过来结果自己提前溜号,连声道歉,说改天请他吃饭,又给他打了辆车,才算安下心。
李既白并不在意,他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
他在人际交往中就是这么个定位。
不是首发必选,有点像替补。
因为配合度高,不较真,总是一副怎么着都行的处事作风,适合做聆听者,适合被临时召来补空缺。
他也乐得这样,不与人交恶,也不特意跟谁来往,不陷入任何亲近关系里,游离在圈子外围,偶尔被需要,又完全保有自己。
但显然,何筱舟的出现让这套体系崩裂一角,她不在这个范围里。
李既白回到住处,开门即看见搁在玄关柜上的快递袋。
里头装着何筱舟胶片机冲洗出来的纸质照片,应当有半数左右都是跟他一起拍的。
收到后一直搁在这,他没拆开,因为与他无关的另一半。
洗完澡他去了书房,照常各背一会英文和德文单词,完事后导入素材剪视频,只是——
鼠标箭头滑着滑着,点开网站,搜索起津海到申州的机票。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李既白关掉网页,拐去浴室洗了把脸。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享受独处,但最近总会莫名感到索然,就像被吊在空中,脚不沾地。
有种难以言说的失重感。
*
何筱舟在申州度过了焦头烂额的半个月。
涉及一个遗留项目的合同到期交付,搁置许久,合作方公司卡着条款验收,系统内走不通的逻辑都要进行修改。
而当时主做这项目的研发人员已经离职,代码采用的是上一版本框架,能跑起来就是万幸,修复bug的过程无异于屎上雕花,极度耗费心力。
随行三位研发,到后面何筱舟除了要跟合作方沟通、掰扯,还亲自上阵,揽下一部分工作。
赶在国庆假期前夕,总算达到了对方的验收标准,一行人功成身退。
而并肩作战是拉近距离的最好途径。
何筱舟能感觉到,这趟下来,她这个半空降的新领导不再是悬浮的。
至少在这三人眼里是这样。
“何总,要眼罩吗?”
跟她坐一排的是陈曦,很可爱的一个女生,递来的物件也可爱,画着兔子图案。
何筱舟并不困,婉言推辞,末了补一句:“叫我竹晓就行。”
是她进公司时起的花名,这么些年下来,已经成为她的符号,而且她自认为她的级别还没到可以称为“X总”的地步,有点受之有愧。
陈曦说:“竹晓,有什么含义吗?比如我叫晨曦,因为我就叫陈曦。”
前排的文途回头挤兑她:“你说话怎么跟绕口令似的?”
何筱舟回想了下,“我记得是因为老有人把我名字写错,写成日字旁那个晓。”
“还可以这样,”张洋也回头,“如果按这个逻辑,我应该起个水扬。”
文途说:“水性扬花的水扬吗?”
张洋回他一个肘击。
何筱舟笑了笑,说:“到津海都别回公司了,我回头跟人事部门统一申请调休,就当提前休国庆假。”
陈曦眨眨眼,迟疑道:“有没有可能,假期已经开始了,今年和中秋一起放的,从今天开始。”
何筱舟这段时间睁眼闭眼都想着工作的事,看日历才后知后觉29号是中秋节,就顺口提了一句让他们记得上OA提交加班。
之后她没再参与聊天,预测晚上可能要有一场逃不脱的应酬,忽然像被抽掉所有力气般,有些倦怠。
果然。
落地接到何丽萍的电话。
事实上她下午也打来好几通,只是在飞机上没接到。
说是过节聚餐,刘循书在附近酒楼订了间包厢,他儿子和男朋友也在。
起飞前何筱舟把航班号发给了李既白,这会只顾得上草草跟他道歉,说句不用来接了,她直接拖行李打车赶过去。
放假赶上中秋,网约车排到了一百号开外。
好不容易等到,下机场高速后的几条主干道堵成了深红色,车子顿挫着龟速前行,一点点耗干何筱舟的耐心。
折腾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但她进了包厢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
互相介绍过,何筱舟记起这人是先前提到过的,刘循书同事的儿子,国企工作那位。
家庭性质的晚餐邀请不相干的人来,是什么意味不言而喻。
何筱舟的火气直冲头顶,不停灌水,一忍再忍才没当场发作或者扭头就走。
包厢布置成奔月主题,门侧、桌柜分布着玉兔、圆月、祥云等元素,隐约有弦乐声从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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