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过后,林霜与白从露之间似乎更亲近了几分,相处间更显自然。
这日清晨,天光初亮,二人便收拾妥当,退了客房,打算即日返回飞仙源。
与来时一样,他们仍选择徒步返程。但此刻林霜的心境,却与来时大不相同。历经玄探的几番磨砺,他已在修行路上初窥门径。正如师父所言,只要潜心修炼,得证正果道途可期。
林霜望向驿站中安然品茗的白从露,她依旧那般清冷出尘,不禁让他想起昨夜师父的话语,心中感慨良多。
“师父,此次随您人间行走,弟子获益良多,心中亦有诸多感悟。”
“你修行日浅,仍需静心专修。”
“弟子明白。”林霜恭声应道。
二人步出驿站,正要踏上归途,忽见一只通体鎏金的蝴蝶翩跹飞来,绕着二人轻盈飞舞一圈,最终停在了白从露面前。
白从露缓缓伸手,那蝶便乖巧地落在她的指尖。她闭目凝神,接受着金蝶传来的信息。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金蝶振翅而去。
“玄机阁金蝶传讯,附近有紧急案件,我们需即刻前往。”
“是,师父。”
二人当即加快脚步,疾行赶至槐花镇附近。
槐花镇距香城不远,平日人烟稀少,却以风景秀丽、温泉遍布而闻名,不少富贵人家在此修筑宅院。
此次金蝶传讯,是因镇上一座宅邸昨夜出现异状。有贵人报案称宅中有妖物作祟。报案之人地位尊崇,事态紧急,故玄机阁通知了距离最近的玄探。此等案件不容推脱,要求立即侦破,解救相关人士。
“报案之人乃是迟泽国辛国公。槐花镇上的香雪宅,是辛国公赠予爱女辛婉的宅邸。昨日上元佳节,辛婉与心上人耿青相约在香雪宅相见,但至今二人下落不明。两家眷属遍寻宅邸及各處可能之地,皆无所获。”
林霜猛然想起,昨夜灯会上,他确曾在河边见到一对男女相约香雪宅相见,莫非正是失踪的二人?
——青君,那我们便约好了,子时香雪宅见。
——婉儿,今夜不见不散。
转瞬间,二人已至香雪宅外。白从露抬眸望去,但见宅邸死寂,毫无生气。
“宅内有结界。”言罢,白从露双手结印,口中念诀,施展法术。
“破。”
一道强光自她手中射出,撞击宅院结界。结界应声而破,宅内顿时妖气弥漫,大门自行缓缓开启。
白从露与林霜对视一眼,迈步踏入香雪宅。
宅内妖气氤氲,原本娇艳的名贵花草皆已枯萎,不见丫鬟小厮踪影。
二人缓步深入内院,一路无话。行至二门,见厢房分列东西两侧。
“师父,我们分头搜寻吧。您往东,弟子往西,先找到辛小姐和耿公子要紧。”林霜提议道。
白从露颔首,转身向东厢房而去。
林霜则往西厢房寻去。虽觉二人不太可能在此幽会,他仍仔细搜寻,直至主厢房。
一路上虽未寻得辛婉和耿青,却发现不少丫鬟小厮倒地不起。
俯身探查,这些人早已气息全无,已然毙命。
林霜恐辛婉和耿青遭遇不测,加快脚步向后院寻去。
在正房处,见白从露已先一步抵达门口,地上躺着一丫鬟。白从露同样俯身探查。
起身后,她转向林霜,微微摇头。
林霜急步上前,与师并肩,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正房大门。
踏入屋内,目光落在床榻之上,只见一男一女静卧其中,正是辛婉与耿青。
二人急步上前查看。
“辛小姐气息微弱,尚存一息。”白从露探查后道。
“耿公子气息平稳。”林霜说罢,试图唤醒二人,“醒醒!耿公子!辛小姐!”
然而二人毫无反应,诡异地沉睡着。
白从露在辛婉与耿青的人中及各穴道细细探查,道:“二人皆昏迷不醒,辛婉伤势更重,她的生机正随沉睡而不断消散。”
“该如何解救?”林霜蹙眉问道。
“他们中了诅咒,需找到咒物……”白从露起身,环顾四周,“咒物应就在宅中。”
“我们这就去找。”林霜道。
二人走出正屋,林霜又道:“师父过来时经过哪些地方?”
“厢房、耳房、库房、厨房、下人房、茶水间都已搜过。”白从露答道。
“弟子这边也搜了厢房、耳房、下人房,还有书房、花厅、杂物间等地。”林霜略作思索,“如此看来,还需搜查主屋后的花园。”
白从露颔首,二人遂向花园行去。
沿碎石小径缓缓而行,穿过葱茏花木,至庭院尽头,见一楼阁高耸,隐于摇曳花树之间。窗前廊檐摆满盛放花卉,繁花似锦,香气缭绕,令人心醉。
庭院深处有一温泉,砌成一池。二人立于池畔,但见水汽氤氲,如梦似幻。
“师父,此处可有异常?”
白从露环视四周,微微摇头。
二人虽未见异常,却不敢大意。林霜心焦如焚,辛婉情况危急,耽搁不得。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池边每一寸地方,手指轻触石壁,寻觅线索。
白从露则抬头望向楼阁,建筑虽美却透着不祥。
“上去看看。”白从露说着,率先向楼阁走去。
林霜急忙跟上。
踏入楼阁,淡淡花香混着陈木气息扑面而来。室内布置雅致,桌椅、屏风、挂画一应俱全。
二人分头搜索。林霜打开一个个抽屉,只见寻常女子物件,虽不免失望,却并未放弃。
白从露则将注意力放在墙上挂画。画作似乎年代久远,画中山水人物仿佛各有故事。
她伸手轻触画框,忽觉画框后有一小小凸起。
心中一动,用力按下。
只听机关轻响,一侧墙壁缓缓移开,露出暗格。林闻声赶来。
二人向暗格内望去,只见一个人偶置于其中。
人偶以彩色碎布制成,长约一尺,状如妇人,五官齐全却透着诡异。人偶双眼泛着幽光,直视前方,令人不寒而栗。
林霜心中一紧:“这莫非就是咒物?”
白从露小心拿起人偶,眉头微蹙,仔细端详。
此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笑声空灵诡异,直刺耳鼓。
二人对视一眼,急忙持人偶下楼。木梯在脚下吱呀作响。
至楼下,见花园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高大妇人。身形臃肿,其容貌与刚才那人偶毫无二致,眼神麻木冰冷,令人胆寒。
它操纵着僵硬的四肢在院中行走,步伐机械缓慢,本无目的,但见白从露和林霜出现,便径直向他们走来。
林霜毫不犹豫挺枪大喝,直刺人偶。
人偶不知躲避,枪尖刺入其胸,竟流出鲜血,倒地后四肢仍抽搐不止。
“咦?”林霜惊疑不定,这咒物如此轻易被击倒,着实反常。
白从露双手结印,一道幽蓝光芒射出,人偶身上瞬间起火。伴随诡异惨叫,人偶渐成灰烬。
白从露取出方才那人偶物件,但见人偶躯体出现一道裂口,露出棉絮。
“去看辛婉。”白从收起人偶,步履匆匆,衣袂飘动。
林霜急忙跟上。
回到主屋,林霜上前查看,见辛婉和耿青仍静卧床上,辛婉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苏醒迹象。
“奇怪,咒物已毁,为何还不醒?”林霜皱眉不解。
“宅中咒物不止一个。”白从露沉吟道,眼神凝重。
她环顾四周,似要从房中找出其他隐藏危险。此时房中弥漫压抑气息,仿佛有无数眼睛在暗中窥视。
“还有咒物?”林霜凤眼微睁,不敢置信。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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