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一间雅致的小屋静静伫立,四周翠竹环抱,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屋内,林霜缓缓睁开双眼,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他感到周身虚弱无力,但原本剧烈的疼痛已减轻许多。低头看去,胸前的伤口已被细致地包扎妥当。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坐起身,手指轻轻抚过绷带,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暖意。
扶着床沿缓缓站起,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房门。推开木门,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连绵的青山映入眼帘。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在风厌山中。
院中凉亭内,白从露与张洲对坐饮茶。竹影婆娑,光影在二人身上摇曳不定。
林霜缓步走近,目光在白从露脸上流连,师父还是冷冷清清的,身形雅致。
而张洲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一向散着发的他今日却梳得齐整,显得精神抖擞。
“林兄弟,快请坐。”张洲的声音打断了林霜的思绪。他抬头看向白从露,只见她微微颔首示意。林霜步入亭中,在石凳上坐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张洲放下茶盏,神色凝重:“如今树妖已败逃,我需回天宫请罪。既然林兄弟已然苏醒,正好告别。”
林霜心中疑云未散,轻声问道:“张兄,我昏迷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洲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感激:“多亏了九天妖尊出手相救,我们才得以脱险。”
林霜转目望向白从露,只见她依旧从容品茶,仿佛世间纷扰皆与她无关,他心中敬意更甚。
张洲见林霜神色凝重,便细细讲述前日那场恶战。
那日,众人被树妖困于密林,四周树木如活物般扭曲缠绕,形成天罗地网。树妖妖力强横,枝条利如刀刃,众人勉力支撑,形势岌岌可危。
生死关头,一道璀璨白光划破天际,如黎明破晓,驱散黑暗。白从露凌空而降,所到之处,束缚众人的树根纷纷爆裂,化为齑粉。
树妖怒极长啸,枝条疯狂袭向白从露,欲将她一并困住。然而白从露足尖轻点,飘然悬于半空,双手结印,口中念动真言。
腕间霜雪凌霄链应声而解,颗颗琉璃珠环绕双手流转,散发出夺目光华。
白从露手掐法诀向前一指,手链在空中化作一只寒玉利爪,直取树妖主干。巨爪过处,树妖躯干被撕裂,绿色汁液四溅,哀嚎阵阵。
树妖垂死反抗,尖刺如暴雨般袭向白从露。她眸中寒光一闪,再次催动手链,琉璃珠如流星疾驰,直逼树妖主干。每颗珠子似乎都蕴含着毁天灭地之能,触到树干瞬间,爆炸声震天动地,树干四分五裂,碎片纷飞。
张洲目睹此景,心下骇然。他深知这手链虽为法宝,若无至强法力催动,断难有如此威力。
树妖残躯渐渐不再动弹,琉璃珠自狼藉战场中飞回,重新结成手链,回到白从露腕间。
竹屋外,寒魄枪与红蛟鞭静倚墙边。
张洲讲述完毕,林霜心中震撼难平。他早知师父修为深不可测,但亲耳听闻细节,更觉自己与师父差距如隔天堑。
他望向白从露,心中暗叹:师父如此强大,恐怕我永难企及。
而白从露依旧从容品茶,仿佛方才所说与她无关。
张洲又道:“那树妖并未真正消亡。生死关头,它舍了五百年修为,遁逃而去。”
林霜眉头紧锁:“师父既已出手,为何不乘胜追击,永绝后患?”
白从露目光悠远,缓声道:“树妖命数已定,自有天道安排。况且它虽逃脱,已元气大伤,再难为祸人间。”
林霜只得点头称是。
忽又想起一事,急问:“张兄,谏珂与褚白凤现在何处?”
张洲微笑安抚:“林兄弟莫急,褚白凤已由沈玲护送回家,谏珂则在此静养。他元神受损,需时日修复方能苏醒。”
林霜心下稍安,又想起张洲请罪之事,关切道:“张兄方才说要去天宫请罪……”
张洲苦笑:“十年来树妖为祸,青木镇民不聊生。我身为守护神,失察于前,被困于后,致使生灵涂炭,罪责难逃。既已脱困,自当立即回天宫禀明实情,领受惩处。”
林霜心下恻然,欲言又止,最终轻声道:“张兄此去,务必保重。”
张洲微微颔首,向白从露与林霜深深一揖,转身出亭。只见他身形一晃,化作巨龙,鳞甲闪烁,龙吟震天,腾空而去。
亭中,白从露与林霜目送张洲远去,各怀心事。
与此同时,褚家戏班内,沈玲正悉心照料昏迷的褚白凤。自前日送她回戏班,沈玲便寸步不离。
褚班主心急如焚,特请名医诊治。然而,尽管汤药不断,白凤病情却未见起色。
褚大奎面容憔悴,找到正在练功的沈玲,声音沙哑:“沈姑娘,多谢这些时日对白凤的照料。如今她这般模样,我心如刀绞。已决定明日启程,纵走遍大江南北,也要寻得良方。”
他顿了顿,面露歉意:“沈姑娘年轻,照顾病人实在磨人。今日便回家好生休息吧。”说着取出几两银子递上。
沈玲见状,怒火中烧,挥手打落银子,怒道:“你将我当作什么人?照顾白凤是我自愿,何必如此!”
褚大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沈玲强压怒火,明白与他争执也是无用,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来到白凤床前,看着她沉静面容,沈玲心酸难忍,轻声道:“白凤,我这般待你父亲,莫要生气。你我生死之交,岂是银钱可量。”
然白凤依旧沉睡,无有回应。
沈玲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喃喃自语:“你也要走了么?我们还有好多事未曾一起做。”
回想往昔欢乐时光,心下愈发沉重。
“与你说你也听不见。”她叹了口气,轻抚白凤的手,似在告别。
最终沈玲起身,缓缓离去。逆光中她的背影格外孤寂,带着无尽遗憾与不舍。
踏入家门,熟悉而破旧的景象映入眼帘。弟妹仍在泥泞中嬉戏,欢笑声与泥水飞溅声交织一片。沈母坐在一隅埋头针线,仿佛要将无尽岁月缝进布匹。沈父则醉眼朦胧,仿佛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
沈玲驻足门前,心中涌起难言滋味,犹豫是否该踏入这熟悉又陌生的天地。
沈母眼尖,一眼瞧见沈玲,放下针线快步走来,口中已是责备:“死丫头,这三个多月去了何处?”
沈母走近,目光如炬地打量,伸手在她身上摸索,念念有词:“钱呢?在外逍遥四月,怎一个铜板都没带回来?”
沈玲沉默不语,任由母亲搜寻,心中空茫。
沈母摸索无果,面露失望愤怒,用力推了她一把,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去。
“赔钱货,只顾自己快活,也不想想家里艰难。”沈母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被莽撞的弟弟撞个踉跄,怒斥:“要死呀?看着点!”
弟弟一溜烟跑了。沈玲走进屋内,背靠斑驳墙壁闭上双眼。耳畔是弟妹吵闹与母亲叫骂,心中涌起无力感。
星月当空,风厌山中。
林霜与白从露行走在山间小路上。与张洲告别后,他们决定启程回香城交还玄案委托。青木镇耽搁已久,待事了结,白从露欲尽快带林霜回北境疗伤。
日间张洲离去后,两人这才继续对话。
林霜忍不住问白从露:“师父那日说要寻山神,怎恰在关键时刻来救?”
白从露颔首:“那日与你们分别后,我便来风厌山寻山神。多年前曾来过,对山神及其居所尚有印象。”
林霜想起在地底时,张洲闻听师父名讳时的反应,师父与山神有何过往?
但白从露并未细说往事,接着道:“我找到山神庙,那里破败不堪,早已荒废,山神也踪迹全无。”
白从露在山神庙未寻得张洲,只见庙中积满灰尘,已久无人迹,也未找到山神去向的蛛丝马迹。
“当时想用灵蝶传音联系你们,但灵蝶始终未能寻到你们踪迹。于是按你先前所提树神观之事寻来。”
“起初因禁制之故,确实无法感知你。在风厌山盘桓许久,待禁制破除,方才感应到你的气息,一路追踪,幸在关键时刻赶到。”白从露看了林霜一眼,似在估测他的伤势。
林霜受宠若惊,摸了摸头:“师父,我们为何要夜半下山?谏珂还未苏醒……”
虽初识谏珂时印象不佳,也不喜他与师父相处之道,但地底共历生死,他已将谏珂视为同伴。
“我已在竹屋布下结界,可保他安然无恙,自行苏醒。如今你身体损伤严重,需尽快回飞仙源医治。”
经师父一提,林霜果然觉身法滞涩,大不如前。出来日久,确实该回去了。
“而且……”白从露补充道,“唯有在夜晚,它才会现身。”
“谁会出现?”林霜疑惑道。
就在这时,前方树林忽然泛起一阵白光,白从露与林霜同时停下脚步。
相视一眼,当即敛息凝神,循那诡异光芒疾步追去。
行至林木茂密处,但见前方两人仓皇奔逃——正是那长须观主与一肥胖男子,二人皆神色惊惶,前者步履尚稳,后者已踉跄不堪,带起的疾风刮得沿途枝叶簌簌作响。
“是树妖!”林霜压低声音,手已按上背上兵刃,欲要出手拦截。
白从露却抬手轻拦,眸光微转,示意他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