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门外空无一人。
“哪有?”
“怎么有点瘆得慌……”
“不会是见鬼了吧?”
烬九返回堂屋,再次仔仔细细地查看周围环境。
进屋前她就看到干涸的水缸和灶台,根本就没有生火做饭的痕迹,连一丝油腥气都无。
要么是老人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要么,他口中的儿子,像他所说,确实就在这里。
整个堂屋除了桌凳,就只剩那个空白的祭拜台。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那个空荡的祭拜台上。
棕红色漆面木板已然斑驳掉漆,上面只摆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白瓷空碗。碗旁的台面上,凝固着厚厚一层早已氧化发黄的蜡油。
或许,在老人还能动弹时,这里确实祭拜过谁。
她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指腹,摩挲着台面上厚厚的灰尘。
突然,她感觉到积灰下有什么东西。
轻轻拨开灰尘,底下露出一个被掩埋的纸牌。
擦去浮尘。
这像是一个工作证。
证件上,字迹依稀可辨:
【姓名:卫岩】
【单位:第四齿轮卫戍要塞——契约步兵】
这是联邦军方步兵的军人证明。
烬九立即抬起手臂,接入军方加密软件开始查找信息。
但是她的权限不够,没办法调查同事资料。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个红色警告符号。
“好臭啊!”
里屋突然传来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死死捂着口鼻,开始抱怨:“他在床上拉屎了……”
紧接着,其他士兵也被那难以形容的恶臭逼了出来,面色难看。
而在里屋,嗅觉远比人类灵敏的阿黄,立即转过身躯,将头凑近床上的老人。
它先是焦急地用头拱进老人的腰间,然后努力用鼻子和脑袋翻动老人的身体。
但老人变异后的身躯异常沉重,几乎占据了整个床板,对于一只狗而言,这任务太过艰难。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阿黄下一刻的举动变得更加令人震惊。
它的嘴套向下移动,凑近了后腰下。
猝不及防地,它开始舔舐和清理老人排在床上的粪便。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
它在为老人做清洁。
山上动物全跑光了,只剩枯草。
山下又是曾经的战乱区,野生动物少之又少。
这或许,也是它唯一能找到的维系生命的食物。
烬九站在堂屋与里屋的交界处,手中紧紧攥着那张烈士卫岩的工作证。
她看向堂屋祭台上那个空荡荡的空碗和蜡油,将那张泛黄的军人证明,递到了宋烈儿面前。
“报告少尉,发现一名已确认牺牲的步兵军牌。”
当宋烈儿的目光落在第四齿轮卫戍要塞——契约步兵这些字眼上时,她眼中眼中明显有了不一样的神色。
烬九继续报告:“但我权限不够,无法查到此人信息。”
她的指尖,在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牌时,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
宋烈儿二话没说,接入军方加密软件。
内部资料库的资料迅速弹出。
【卫岩,编号939,于新历3001年,参与“苏丹入侵战”,英勇作战,壮烈牺牲。评定:烈士。追授:勇士勋章。】
按照《联邦最高军法》规定,政府必须妥善安置烈士直系亲属,每月发放足以维持生活的补偿金,直至其终老。
可眼前呢?
家徒四壁,恶臭弥漫,瘫痪在床,身体发生异变的老人,一只得狂犬症的忠犬……
不敢想象这十年,烈士的父亲,究竟是怎样活下来的?
所谓的妥善安置和补偿金,又在何处?
她们几乎能想象,在儿子牺牲的消息传来后,这位老人是如何在绝望中慢慢老去和瘫痪,如何被外界彻底遗忘。
与一只狗相依为命,在这破败的土屋里,一点点滑向非人的深渊……
整个空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里屋阿黄偶尔朝主人发出呜咽声,以及床上老人痛苦的呻吟。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彷佛每一秒都充斥着无声的拷问。
最终,是宋烈儿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镇定:“但是…目前他的情况,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放。”
眼前这个老人是难得一见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变异体,联邦一直希望能够抓捕到活的变异体进行实验分析,但是之前遇到的都失去了理智,无奈之下只能彻底消灭。
她本应抓住任何一个拿到活体变异体的样本,以换取军功封赏。
但此刻,她做出了改变,决定杀死他。
没有人,应该这样活着。
瘫痪在污秽之中,身体发生着不可控的痛苦异变,依靠忠犬舔舐污物维持着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
为联邦战死的烈士父亲,不应该是这种境地。
烬九没有立刻回应。
她的目光越过宋烈儿,再次投向漆黑的里屋。
这半年来,作为迭代清零组的成员,她见过太多死亡,执行过太多冷酷的任务,但眼前这一幕,依然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
“我明白。”烬九的声音低沉沙哑,“过程可以尽量减少痛苦吗?”
宋烈儿抬起手中的枪械,对准靶心。
“队长!”
然而,就在指令即将出口的瞬间——
“等……等一下!”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烈火部队的崔瑞突然开口阻拦。
他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抬起手腕,看着个人终端上发送成功的提示,小声低喃:“可……可是刚才确定他没有任何攻击力”,突然懊恼道:“我……我就在内部频道上报了最新讯息。”
“怎么办……”崔瑞有些自责,他双手抱住头,“我说了变异体无攻击性,状态稳定……”。
这个消息如同冷水泼入油锅。
一旦上报“无攻击性”,按照军方对非敌对变异体的标准流程,接下来将是漫长的观察、研究,甚至可能将老人作为“共生样本”上交实验室。
那对这位饱受折磨的老人而言,将是比死亡更漫长的酷刑。
宋烈儿单手撑在门框上,目光越过空荡的堂屋,望向门外晦暗的天空,仿佛在寻找一个答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转过身,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自家组员,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只狗挣脱开逃走后,你们有没有人上报过?”
士兵们相互对视,然后纷纷摇头。
“还没上报。”
“没。”
“我也没报。”
“光顾着找它,没来得及。”
宋烈儿的目光再次投向里屋,落在那个依偎在床边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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