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祯一下子从记忆中回过神,看着眼前的人,密室中火光摇曳,眼前之人颌面冷硬,在火光下阴影与亮面分明,看上去便是不近人情的模样。
自从那件事之后,学堂便放假了。岑祯后来几次想去询问那天的事,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不过后来即使有时候二人在路上遇见,对方也只跟没看见似的——冷冰冰地就走过去了。
岑祯当然不想平白无故让别人讨厌自己,而且,自己曾经帮过他,怎么会是别人口中的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呢?总想着日后有机会好好跟他说这事,但没想到,后来,新皇登基,后来不久,岑父又突然战死,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来,让她措手不及,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十年时间,如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再次遇见,岑祯甚至也不曾认出,如今这位大名鼎鼎的殿下,是当初学堂里任人欺凌的小子。
岑祯心中暗叹,那恐怕对方听说自己失踪的消息,心里说不定有几分开心吧。
再一想,自己既然是对方曾经讨厌的人的妹妹,恨乌及乌,对自己怪异的态度倒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岑祯正看着闵岚的脸怔怔发呆,突然,对方拿起角落的一堆信,面色凝重地在火光下端详上面的字迹。
岑祯凑过去看,几封信落款对象不同,但却不约而同地盖着私印。闵岚拿起中间的几封信放在怀里,又四处张望,岑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角落有好几坛封起来的酒,散发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香。
闵岚走过去,打开封口轻嗅了一下,“竹叶青。”
岑祯也跟着过去闻了几下,“竹叶青?很常见的酒啊,怎么了?”
“这坛竹叶青浓香醇厚,不像一般人家自酿的,倒像......”
岑祯抬头,闵岚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说道:“像宫里的东西。”
“这里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此处只是寻常书铺,书铺主人也只是官学老师,怎么会和宫里扯上关系?”
“去年,圣上刚赐下竹叶青于楚王。”
闵岚说闭,便不再开口,岑祯听着他话里的意思,难道他怀疑这位书铺的主人与楚王有关系?
正想着此事,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窸窣声,一阵轻悄的脚步声传来,岑祯向那边望去,一个女子提着灯,悄然走了进来。
走近了,才看见这人不施黛眉面靥,身着白衣翠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经过的风吹起末梢。身量消瘦,一双眼睁大的眼睛盯着室内的两个人看。
岑祯和闵岚二人一时无语,密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会儿,对方打量完岑祯二人,目光流转,落在了二人身后的酒坛和密信。眸色一变。
也许是门外终于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大声问道:“谁在里面!来人,有人擅闯大人书房!”
“是我,父亲让我来拿些东西。”
面前的女子面无表情地开口,将灯挂上,密室内一下子亮了起来。
门外的声音一下变小了,好像应答着,然后赶紧走开了。
面前的女子不甚在意地转了转手上的镯子,那是一个温润如脂的玉镯,上面镶着金丝,勾勒出杜若花纹。看上去不甚名贵,但却胜在气质与她相配,戴上去更衬得她清丽出尘。
“二位,还要我请你们走吗?”
她挥开袖子,淡淡地向面前这两位摆手,已然是送客的意思。
岑祯听罢,和闵岚对视一眼,二人便纷纷从她进来的方向摸索着出去了。
来到铺外,岑祯还在心中沉思,那女子是谁?听她唤“父亲”,那想必她就是沈先生的女儿了?
沈先生的女儿,见到陌生人闯入父亲的私密书房,不仅不让下人捉拿,反而大方地送他们出去,真是有意思。
闵岚整了整身上的衣袍,正打算离开,岑祯凑上前说,“王爷,真没想到这小小书铺还有此奇遇。敢问王爷这次可是奉旨出差?”
岑祯说罢,闵岚的视线转过来落在了岑祯的脸上。此时岑桢已经摘下了帷帽,原原本本露出她那张脸。岑祯只觉得对方目光灼灼,好像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咳......王爷不方便说也没关系。臣女只是随口一问。”
但岑祯心里已经十拿九稳,闵岚在此处必定是为了查琼林宴上那件事,而直接亲临楚地查探——看来不仅和楚王有关,跟这个沈先生也怕是大有关联。
既然沈先生处藏有楚王御赐的陈酿,二人想必关系匪浅。只是,到底是什么案件呢?与自己在查的军械案会有关吗?
闵岚不语,只是道:“既然岑姑娘还要探亲,那我就先失陪了。”
岑祯陡然想起自己现在作为对方仇人的妹妹,想必是不大讨人喜欢的。于是也假装十分理解地对他道:“王爷公务繁忙,那臣女就不送了。”
目送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远去,岑祯呼了口气,重新回到先前那家客栈。
临走前,她向小二打听,此处可有什么有名的产业。小二说,“那可就得说到那醉仙楼了。醉仙楼可是江南三大名楼之一,也是咱们这位楚王殿下的产业。他家的酒,堪称一绝!”
岑祯道谢后回到房间,想着,既然武器作坊那里不好刺探,就先行去探探醉仙楼。
*
楚地最大的酒楼“醉仙楼”今夜灯火通明,三楼雅间内熏香缭绕,楚王懒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白玉酒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屏风后抚琴的身影。
楚王今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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