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浑身一激灵,像是被吓到,一个侧身往后栽了下去。
铉烬随即身影如神移,一个飞身,瞬间接住了坠落的沈清禾。
那人纵着轻功缓缓而落,满地雪白的梨花花瓣犹如丝衾,漫天飞舞!
稳稳地接住了她。
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甚至感觉到托着她的臂膀那喷张有力的坚硬,他的体温透过不厚的丝帛传到她身上。
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淡香。
加之他那温热的吐气触感在她耳畔颈边,她心不由得颤了颤。
“公子多次亲临寒舍,想来是找本姑娘有要事了。”
铉烬愣了下,眼眸里明灭着一丝不明神色。
他已经隐了气息。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察觉。
再扫了一眼结满果子却又瞬间开花的梨树,他有些庆幸他出门前穿了一身夜行衣,蒙着脸。
她醒着便会很警醒,他还不能暴露。
铉烬当即松开了她,沈清禾立即反应过来,不顾他身高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咬牙踮脚一把抓住他的衣襟,“你敢跑,我就喊非礼。”
铉烬冷笑一声,冰冷的大手缓缓抚上沈清禾的细嫩粉颈,他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线条分明,却有着很强烈的力量感,仿佛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掐断似的。
只闻见他在她耳畔,用气音道:“不是要喊吗?大声点。”
被人掐喉的沈清禾哪里敢喊,估计她喊的第一个字就是伴随着她脖子骨折的声音。
见沈清禾没了动静,铉烬似笑非笑地松开了她,随即飞身走了。
沈清禾仰头,若有所思地望着那男人飞走的挺拔清隽身影。
他肯定还会再来。
真有意思。
那人不太像人族的,但却又装人族。
若是梦里的人就是他,那他害得她好惨。
其他的,她不记得了。唯独那魂躯剥离的痛楚,历历在目。
他既然多次来找她,必定是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她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请君入瓮不成,那就换个方式。
沈清禾嫌弃地拍了拍跟铉烬接触过的地方,亏她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装悲秋伤月好几天,纯浪费表情。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仪香看到梨树一眼,脸色变了变。
她过来扶了扶沈清禾,轻轻问道:“姑娘,怎么了?”
沈清禾假装睡眼惺忪,摇了摇头:“没甚,做了个梦,还从树上掉了下来。”
仪香见她似乎并未留意到梨树的异像,引她背向梨树转身,扶她回房。
她假装有些醉意,步履踉跄;也假装不知那一树梨花,开到荼蘼。
其实,她从小就没醉过。
无论多少量的酒,她喝下去,皆如饮白开水。
——
果然,第二日席嬷嬷又着人在她未起身之前,砍了那梨树了。
一院子的驱魔法师、驱鬼道士在作法,嗡嗡作响。
她还再睡,假装不知外头的声响。
也不是她嗜睡,只不过,再大的嘈杂声响都弄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
席嬷嬷等人以为她醉酒未醒,早早命人煮好醒酒汤候着了。
她心疼那棵树,也有些怨恨起仪香。
她怨仪香对她的隐瞒,仪香定是知晓些什么的!正常人见此异象,第一反应就应该如席嬷嬷等人那般反应,而不是像仪香淡定且如此生怕她知晓。
这异能似有似无的样子,沈清禾即使摸索着施展,也并非次次都灵验,成功施展的次数极少,但她很确定自己非幻觉。
平日,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对着一盆干枯的芍药各种姿势地挥掌风,试图施展异能,可惜,至今也未能找到能施展异能窍门。
其实她也想过,她那个异能不算很神奇,世间天赋异禀的人多了去了,但仪香本人以及仪香对她异能的反应,却是个可疑的谜团,仪香背后是否有人,是否还有同党?
她是一开始便有目的的待在她身边呢,还是中途才被其他有目的的人收买了呢?这些统统不得而知!
每次她都幻想,若真有异能,她头一个就是要将异能用在仪香身上,看看仪香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仔细留意观察了府中各人多年,也多次对席嬷嬷进行试探,确定他们并不知情,也查过沈府所有宗籍,并无相关的传说。
沈清禾觉得很是无力,偏她也是个不碰南墙不回头的人,可不愿就这样被动、无知的坐以待毙;看来仪香近她身伺候,即是奔她而来的了,赶走一个仪香,还会来其他的人,还不如直接从仪香处下手。
仪香是她十年前亲自从牙婆子手中选来的,按理说,对于她的异能,不该比府中人更清楚才对。
记得初见之时,那仪香比她大三岁,模样清秀,做事稳妥,谈吐周到,她爹与席嬷嬷非常满意,认为这样稳妥的一个人,待在不安分的沈清禾身边进行教导,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人是她自己挑的,却是个怀有目的潜伏她身边的人,这让她感觉毛骨悚然。可至今,并未发现仪香有加害她的行为,反而是,她在外走动遇到危险时仪香多次舍命搭救。
她想查明真相,想解开谜底。为何她会有异能?为何仪香会知晓她有异能?仪香待在她身边意欲何为?她沈清禾是谁?仪香又是谁?
要解开谜团,就得走出去。
躲在府里是找不到答案的。
正好她在数十里远的邻城有开了一家脂粉店,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地盘。
她相信,只要她出门,铉烬一定会跟上来。
凌晨,趁着所有人都还在熟睡的时候,沈清禾终究还是从洞里爬了。
成功出城的沈清禾,一口赶了几十里路,一直到荒郊山林,确定无追兵才停下来松了口气,整理一下行李。
盘点好了行李里的物件后,也顺带下放秀发再一次梳理了起来,先前怕被席嬷嬷察觉,未敢找丫鬟梳男髻,自己胡乱一梳就抓紧偷溜出门了,这一路颠簸,便几乎一团散乱了。
现下也是简单梳了起来,拿了小铜镜照了照,沈清禾无奈地看了看梳子,啧啧,这手艺,终究还是不似深闺姑娘该有的。
说起席嬷嬷,若是等天亮,席嬷嬷发现她又溜了,看到她的留书后,估计不知道又得哭花多少条手帕了,那送去军营的控诉家书,得厚多几尺了吧!
沈清禾心生愧疚,想着下次买些质地柔软且厚实的手帕给席嬷嬷才行。
装束妥当,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喝起了水来。
她环视了四周,一片旷野,想来被追踪的可能性也不大,她特地坐在那等了数个时辰,未见人影。
并未见铉烬。
其实沈清禾的动静,铉烬一直关注着。
他感觉到将军府有着源源不断的灵气溢出,可几番试探,确实探不到沈清禾的仙灵,如若她仅仅是普通的人族,那为何会那首上古战曲?如何能枯木逢春,让即将衰败的梨树一夜变白?
他需要一个由头接近沈清禾,一个能让沈清禾放下戒备的由头。
-
铉烬的近身侍卫跃晫带着小狐狸也守在了铉烬身边,一同监视着沈清禾一举一动。
原本答应可以去赶集的,无端的变了道,在这守株待兔,铉烬脚下的雪白小绒团抗议地唠叨起来:“说好的冰糖葫芦呢?说好的冰糖葫芦呢?”
跃晫拍了拍雪白小绒团的小脑袋:“主子乃是外出办事,能带上你就很不错了。”
雪白小绒团跳到了跃晫的肩膀上,摸了摸下巴,瞥了瞥铉烬一眼,朝明处的沈清禾主仆努了努嘴,继续问道:“与这女人有关系?”
“许是吧!总归要试探一二。”跃晫也不知这女人究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雪白小绒团舔了舔爪子,不在意地道:“不如我直接一爪子掏了她心窝子,不就一切都明了了吗?!”
还是很想吃冰糖葫芦啊!听闻扈城城南有家专做冰糖葫芦的老字号店铺玖龙斋,那家店的冰糖葫芦制作精致,品种众多,有山里红、荸荠、雪梨、橘香、金沙、芝麻馅等各种糖葫芦,光想着就垂涎若滴了。
奈何要守在这里喂蚊子。
跃晫搓了搓它的脑袋:“你别乱来,惹恼主子,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小绒团很不服气,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昨日,情报显示这女人在扈城开了一间名为“莳花楼”的花肆,他们的魔界少主铉烬便命铉烬座下护卫五凤使之一的白凤使鸿鹄火急火燎地在她对门收购一间胭脂坊。
鸿鹄负责他们在人界的身份、关系等事宜的打点,现在他们都有自己的人间身份。
铉烬化身为缙都富,至于他们这些随从就无所谓什么身份了。
但做戏也要做全套。
就在绒团嘟嘴的时候,看到沈清禾起身,转道扈城的集市而去,小绒团简直乐翻天了。
“玖龙斋,我来了!”
没想到这女人挺上道的。
一路上,小绒团都在寻思着待会怎么偷溜去玖龙斋。
孰料沈清禾直奔玖龙斋,点了一大桌各色糖葫芦以及点心,看得小狐狸简直垂涎三千尺!
就冲着沈清禾也喜欢玖龙斋,小狐狸顿时对沈清禾印象大好,发誓以后绝不掏她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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