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给陈小姐请的律师是你啊。”
奶茶店里，方清池身前摆了一杯清茶，随意靠在椅背上，朝对面的许换说着话。
许换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回国后第一个案子委托人竟然和你有关。”
这时，万昭停好车进了奶茶店，方清池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
这次陈亦馨想见的是他们两个，拜托方氏请的律师许换帮忙联系了一下，于是方清池特意叫上了万昭过来。
万昭这才知道，这个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人竟然是方清池找给陈亦馨的委托律师。
这时候，陈亦馨拿着最后一杯清茶过来放在万昭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退后一步，深深地给三个人鞠了个躬。
许换连忙上前把她扶了起来。
陈亦馨眼眶红红的，声音中还带着哽咽：“谢谢你们。”
这几个月来，她和方氏请的心理医生谈了很多，又有人保护，这才下定决心要和赵舒离婚，又在许换的帮助下筹备离婚官司，基本上已经十拿九稳，还找到了奶茶店店员的工作，来供养她和小孩的生活。
而且这家奶茶店的店长允许她带着小孩，方便她照顾赵天天。
上次遇到方清池和万昭，可以说直接改变了她的生活，将她从万丈泥沼中拉了出来。
操作台后面够着小手擦透明量杯的赵天天看见妈妈离开，也哒哒哒跑过来，似模似样的鞠了一个躬，声音清亮道：“谢谢叔叔！”
他穿着一个牛仔的吊带裤，小脸看上去比之前白嫩多了。
方清池没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笑着说：“不用谢。”
赵天天立马起身，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叔叔，你长得真好看，我之前的爸爸很坏，你能当我的新爸爸吗？”
陈亦馨尴尬的突然脸红，拽着他的背带把他从方清池腿上拖了下去：“赵天天你懂点事儿！”
她抱歉的看向方清池：“方总对不起，他乱说的。”
方清池没介意：“没事。”
陈亦馨把小孩子拉到自己后面去，然后拿出一张卡，给方清池递了过去：“方总，这些钱是我最近攒的，不多，其他的费用我会尽快赚来还您的。”
她说的是心理医生、请律师以及前些日子住酒店的钱，在她人生黑暗，颓然无望的那段日子里，这些钱都是方清池垫付的，她在能看到未来的希望后，将这些钱都仔细算过，一笔一笔的记在一个超市买的薄本子里，希望有一天能还给方清池。
方清池没要：“等小孩大一点再说吧，你现在手头没钱，小孩怎么上学？”
其实不还也无所谓，方清池也不会去要，这么说主要是为了让陈亦馨安心。
陈亦馨斟酌了一下，想到孩子，这才收了回去，但又补充道：“我会努力工作，尽快还给您的！”
方清池喝了口清茶，没说话。
万昭看着他，从头到尾没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
倒是许换笑着打圆场道：“方总也不差你这点钱，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也不算白费方总一番苦心了。”
一番话里又恭维了方清池又安抚了陈亦馨。
万昭听着，暗暗咬了下吸管。
这人可真会说话……
“不喜欢喝清茶？”
万昭听到方清池说话，转过头正看见方清池垂眼看着他，眸中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万昭一时愣了神，没说话。
只见到方清池伸手过来，万昭只感觉到自己的左手食指划上一道陌生的触感，像是轻轻蹭过一截古玉。
然后手中的清茶就被拿走了，方清池将它放到了一边：“你刚才去停车，我就要了和我相同的口味，可能有点清苦，喝不惯就喝别的。”
语气平淡地仿佛只是乐师随手拨弄了下琴弦。
万昭这才发现，他们谈话的那段时间里，那杯清茶的吸管被自己咬瘪了，里面的液体却一点也没少。
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事，没想到方清池却注意到了。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像那根方清池手下的弦一样动了一下。
他突如其来的有些无措，见方清池看着他，脑子没转过来，嘴巴却已经说出来了：“都可以。”
方清池想了一下，对陈亦馨说：“麻烦做一杯奶制品吧。”
“好。”
新的奶茶有点甜，万昭尝了一口，很好喝，但是突然有些遗憾，没尝到刚才方清池说的，和方清池口味相同的“清苦”味道。
干脆下次自己来尝尝好了……
万昭转开眼睛，却看到许换看着他的饶有兴味的目光。
结束的时候，万昭提前去开车，方清池和许换说话。
许换拿着奶茶杯子转了两圈，突然开口道：“我要结婚了。”
方清池愣了一下：“恭喜，怎么这么突然？”
许换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张请柬：“不突然，筹备了挺久的，我们也都想快点定下来。本来想给你寄过去，后来想想，算了，还是亲手给你吧。”
方清池看着印花的精致的请柬，上面左右并排着左右两个名字：许换，王喆之。
下面的日期是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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